三生劫之一曲桃花水

第三十六章生死抉择

    
    帘外潺潺细雨流,
    梦语缱绻思不休。
    旧时痴意今难在,
    一朝欢喜一朝忧。
    “苍天啊,你为何如此残忍?当日既让我尝尽情意绵绵之乐,而今却又让我饱受生死茫茫之痛!”凡间街头一位醉酒书生在细雨中潦倒前行,涕泪交替。
    玄天见之忍不住轻叹出声,不自觉的跟着那醉酒书生一路前行。
    醉酒书生踉跄着来到城外的一处墓地,抱着酒壶扑到其中一块墓碑前。
    碑上刻文“吾妻唐氏叶秋思”。
    醉酒书生趴在墓碑前喃喃自语,时而痴笑,时而痛哭,却让观者不觉可笑,更觉悲戚。
    玄天感触切身,不觉悲从心来,遂显身唤道:“唐书礼。”
    醉酒书生正悲戚不已忽闻此唤不禁抬头瞧看,正见眼前站着一位白发墨衣庄严雍容的男子,目露疑惑的问道:“你是谁?”
    “我本天界仙尊,”玄天简答一句,然后询问道:“你因何事此般悲恸?”
    唐书礼听得玄天是天上的神仙也不惊诧,擦了一把眼泪,辞气不善:“我在这里哭自己的妻子还不行么?”
    玄天也不在意,只道:“你既这般伤心又为何不随你的妻子共赴黄泉,那样便不用忍受生死两隔之苦?”
    唐书礼闻此不禁动怒道:“你这人说何胡话!我上有老母下有小儿,怎能为了秋思一人而弃她们不顾!”
    玄天问道:“你既无法随你的妻子而去,又为何在碑前痛呼想要陪她一死百了?”
    闻言唐书礼忽然满面羞红,恼羞成怒道:“你是哪里来的疯子?满嘴疯言疯语!”
    “你既做不到又何苦骗她?”玄天继续道。
    “你又怎知我所言是假!”唐书礼急的大吼大叫:“秋思伴我一十三载,我们相濡以沫,亲密无间,如今她突然辞世长去,我又如何不想与她同生共死!只是……”
    唐书礼气急败坏的吼声戛然而止。
    “只是你抛不下家中至亲,又舍不了壮志仕途。”玄天面不改色的替唐书礼说出他的顾忌:“你还有朝廷仕途,更有照养至亲的责任,你舍不了,放不下。对么?”
    唐书礼直愣愣的盯着玄天,好半晌才痴言痴语道:“是啊,母亲的生养之恩,儿子的骨肉之亲,还有我毕生苦求的仕途……如何抛得下?又怎能抛得下?”
    玄天微微一愣,道:“既是你自己放不下这凡间牵挂又何必埋怨苍天不公,你与发妻相伴数年又早年死别皆是你天命应得,你又何苦拿苍天为借!”
    唐书礼闻言犹如沉梦初醒,待要再开口时玄天已然消失不见。
    芷阴山上,玉宵阁前,玄天站在早已枯萎不堪的桃树下,神色忧伤。
    重华走到他身旁,与他比肩而立:“你此番出游可有什么收获?”
    玄天微不可闻的叹息一声,道:“几日前我遇到一位凡间书生,他与发妻生死别离,阴阳两隔。那凡间书生虽有意随发妻相伴而死,奈何世间有太多的责任和牵挂让他不能弃之不顾!”
    重华沉声叹道:“其实生死又有何惧呢?死后只需喝下一碗孟婆汤便会万事归空,前尘不记。徒留活着的人守着誓言和记忆,既得不到又割舍不下!”
    玄天观望远方,目无焦距:“那凡间书生虽苦人生尚有尽处,百年之后转世重生,自会忘尽前尘往事。”
    重华闻言面色不由微微一变。
    玄天却敛眉叹道:“佛家有言觉知诸法之事理而了了分明,如睡梦之寤,名觉悟。我却悟不出,堪不破!”
    寂幽谷地处隐秘,寻常鲜有外者来访,然而近日擎子杌却打着拜客的名号常来叨扰。菩弥音不禁来之不拒开门迎客,还甚是亲和的整日与擎子杌围炉下棋,闲话家常,好不自在!
    这一日擎子杌又来找菩弥音下棋,一连三局都输得惨不忍睹。菩弥音手执棋子,吐气如兰:“子杌既无心博弈,不如我们改日再下。”
    说完便开始一颗一颗的将棋子收到棋盒中。
    擎子杌莞尔一笑,旋即叹息道:“近来有一件琐事凝结在我的心头,苦想多日却不得解。”
    “竟是何事能让子杌这般烦恼?”菩弥音举止儒雅,适时询问。
    擎子杌眉头微蹙,难得的苦恼起来:“多年前我父君曾丢失一件贵重物件,一直寻而不得,可是不久前我意外得知那件物件在我的一位朋友那里。”
    “既如此你便找那位朋友道明情况,请他归还就是了。”菩弥音道。
    擎子杌却更加为难起来:“只是那物件并不在我朋友手中,若贸然讨要……我怕伤了她的面子,可若不寻回那物件父君便难解心结。”
    菩弥音闻此放下手中的棋子,抬眸望着擎子杌问道:“什么样的朋友竟让子杌这般小心翼翼?”
    擎子杌忽然严肃的回望着菩弥音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一生难求的知己。”
    菩弥音微微一愣,遂道:“既是知己又何须多此顾虑呢?还是……子杌本就初心不纯?”
    擎子杌蓦然一惊,不禁苦笑道:“弥音聪慧无比,想是早已把我看清了。”
    菩弥音却是摇了摇头,说道:“我并不清楚。”
    闻言,擎子杌不禁有些急又有些气,拍着自己的胸脯说道:“想我擎子杌也算得上洒脱放浪之性,如今却……却被你玩弄于鼓掌之中!”说完气呼呼的走了。
    菩弥音盯着他离去的背影好半晌,嘴角勾起一丝不明笑意。
    白凤一如往常的在寂幽溪上盯着自己的倒影来回徘徊,仿若不知疲倦一般一刻也不停歇。菩弥音看着它总感觉它与往日似乎有些不同,却又觉不出不同在什么地方。
    “你究竟是何来历?”菩弥音望着白凤,似在询问,又似在自言自语:“擎子杌说的贵重物件是你还是你体内的神珠?”
    回答菩弥音的依旧是一片沉默。
    菩弥音继续对白凤道:“你究竟有何经历,又为何会没有一丝记忆?”沉默片刻,菩弥音淡淡一笑:“如此我倒真是越来越对你充满好奇!”
    白凤好似无知无觉一般,只一直盯着自己的影子一圈一圈的来回盘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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