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一念

    
    钱少少皱了皱眉，板正了脸色：“本主教虽然境界略低，但绝非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更何况我还是国教的红衣大主教，抱朴学院的小师叔，难道说楚地的治安竟沦落至此，还有势力要对国教发难？”
    “这个……”姜豆豆也算是早有准备，略一沉吟便答道，“主要是钱大人身份太过特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们也有我们的苦衷。”
    “你担心我们保护不了自己？”
    “主要是事关重大……”
    这种问题再扯皮也没用，楚地明面上就有三个圣人境……对付涅??境尚无多大胜算，至于圣人境，逃跑都怕不及时。
    “出来散个心，还有人跟着，很不爽的。”
    “你既然是国教的大人物，就应该适应这些。”
    “出来散心，随行随停，漫无目的，毫无方向。”
    “我们不作向导，只是跟随。”
    钱少少翻了翻白眼：“真没得商量？”
    “家命难违。”
    “家命？”钱少少闭了闭双眼，抬头望了望天，“昨天来时的路上，黄家就在路上相迎，说是要请我们吃席……今天你们又来这一套，我想问一下，你代表的究竟是谁？以后又还会有谁？”
    “黄家的那两个家伙已经领过责罚了，他们不会再来找你。”
    “据我所知，现在楚地尚未安全建立政权，你说的话不可能代表官方。如果真需要什么保护，我希望是来自最有力量的那一方。姜小姐，你明白我说的吗？”
    “你这是在挑拨。要是在平时，你这样的挑拨还有一定的意义，不过现在……不管你认不认，楚地已经脱离了夏汉政权。不过，也确实如你所说，我们还没来得及建立政权，但在强敌之前，我们出现了空前的团结。这么说吧，只要有我姜豆豆跟着你，其他人等不会再来多事。”
    “姜小姐，男女有别……”钱少少正色道，“在外飘泊辛劳不说，外人要说闲话的。”
    “说闲话？”姜豆豆不屑地笑了笑，“你带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满世界乱转都不怕人说闲话，我怕什么……”
    “也是有人说闲话。”钱少少笑了笑，“只不过她们很坚强。”
    “我也很坚强。”
    “你要带多少人？”实在没有办法，钱少少口气有所松动。
    “你带了五十个人，我也带五十个人。”
    “那平时吃饭怎么办？我可解决不了你们的吃食。”
    “你放心，我们自己解决。”
    钱少少想了想，又说：“还是不行。你也知道，我们长途跋涉来到这里，贮物空间里的食物很是短缺。要是你们在旁边吃酒吃肉，而我们却喝凉水就冷馍，我怕他们被你们策反。”
    “策反？”姜豆豆大笑一声，又马上变严肃，“我不介意。”
    “我变成孤家寡人，你高兴？”
    “我为什么不能高兴？”
    “你确实是可以高兴，但是我不高兴。没人开路，没人打旗，更没人敲鼓，这样很不威风。”
    “那关我什么事？”
    “如果真那样，我会逃走的。”钱少少看了看天，“你肯定听说过，我养了两只大鸟。要是队伍真是精简到两个鸟都可以搞定，我为什么还要你们跟着。”
    “你的鸟就不怕强弓硬弩？”
    “只要我们飞得够高，你们就够不着。”钱少少严肃地说道，“只要我们避得够远，够小心，就连圣人境也没有办法。”
    “说那么多，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们粮食短缺，山下的那四十九名骑兵由你们给付给养，待遇与你们相同。若是答应，你们便跟着，若是不能答应，此事算罢。我再去和黄家汤家商量也是可以的。”
    姜豆豆有个微不可察地转头，刚才咳嗽之那位“随从”很配合地摸了摸鼻子。
    “行，我答应你。”姜豆豆最终还是点头了，“不过，你得告诉我，你们究竟想在楚地呆多久？现在正是盛夏，楚地偏南，远没有长安城凉爽。”
    “修行之人不畏寒暑，姜小姐要是觉得太阳太毒，回家歇着也行。”钱少少淡淡一笑，“至于我们的宣教……这还真不好定时间。长老会对楚地的道门颇有不满，说是连基本的联络都出现困难。也算是着我来看看了。”
    “任何门派都有政权属性。”姜豆豆笑着说，“我们不反对楚地的道门与夏汉王朝的术业交流，但要说是为夏汉王朝所用，那就对不起了……”
    “不是很明白。”站着说话很辛苦，钱少少又重新在诊桌前坐下，“姜小姐此话代表的是个人的看法，还是楚地掌权者的态度。”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有意见？”
    “我可以有意见吗？”
    “最好是不要有。”
    “最好不行，那有没有次好？”
    “恐怕没有。不是最好就是最差，非此即彼。”
    “哦——要嘛座上宾，要嘛阶下囚，对吗？”
    “你有选择的权利。”
    “我很为难。”钱少少干脆端起了茶碗，喝了起来。
    见钱少少这场景，杜无妙赶紧让人又搬来桌椅，张罗了几桌茶水，招呼着姜豆豆一行也坐下。
    姜家果然势大，杜无妙的态度说明了问题。
    道门的力量在楚地还真是弱，甚至成了三大势力的附庸。
    “我是道门的大主教，肩负着维护国教一统的义务，而要做姜小姐的座上宾，又好像要把国教给割裂……我很为难。”
    “死人不为难，可以尝试着去死。”
    “真不是愉快的交流方式。”钱少少不怒反笑，“姜小姐貌美，如果姜小姐肯成全，把某人往奈何桥上推一把，我倒不会太难过……最多也就是把姜小姐也往桥上推一段。怎么样？愿不愿意成全？”
    “你！”姜豆豆怒目圆睁，“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亲手杀了你。”
    “正相反，我不想杀你。”钱少少边说边往某个随从身上看去，“你也是个可怜的人，杀你没有意思。”
    “我可怜？你才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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