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一念

    
    要说被人寻仇……这还真说不清楚。
    黄泉森林死于钱氏姐弟手下的半吊子修行者就不少，受喜乐楼蛊惑对钱少少动手又被反杀之人也很多，至于有戎国的不世之仇，云山寺僧众的毁道场之恨……
    钱少少笑了笑，说道：“有资格寻仇的人确实不少，但老师不会。”
    慧苦怎么说来对钱氏姐弟都是有恩，钱少少火烧云山寺还骗过他一回……
    欺师灭祖，再加上毁灭云山寺，这在一般人看来确是不共戴天之仇。
    但慧苦是个佛子，真佛子。
    连佛祖都没有把钱少少奈何，他又怎么会代替佛祖出头呢？
    出头便是不敬，是僭越……
    “为什么？”姜豆豆十分不解。
    “自己的老师自己了解。如果遇见，他会问一些问题，却不会为难我。因为我的过错，佛祖已经给出了惩罚。连佛祖都无可奈何……或者可以说网开一面，老人家就不会再插手了。这也是云山寺的僧众没有死光，却没有人再说我是域外妖魔一个道理。”
    “你真不是域外妖魔？”
    “你也想证明我是吗？”钱少少正色道，“云山寺以前这样说，被我一把火烧了。其实你也可以试一试，我不介意到姜府上也放一把火……姜府可能比云山寺要大，好在我的境界也长了，能不能一把火烧完也没个数……实在烧不完，算你们赢呗。”
    姜豆豆盯着钱少少看了许久，冷冷地说道：“你不要骗我，跟佛祖交手的是孔雀……现在孔雀已经不在了，你还能有什么依托。”
    “我有说跟佛祖交过手吗？跟佛祖交手的当然是孔雀……是我老婆。”钱少少轻轻地摇了摇头，眼里是满满的不屑，“云山寺那把火是我放的，带着老婆逃过大鹏鸟的追杀，这必须是我……”
    “这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
    “都不可能。孔雀不可能是你老婆，你也斗不过大鹏鸟。”
    “是吗？”钱少少又笑了，“是你们的情报系统出了问题吧，我还以为坊间多有传说。孔雀的前身就是我那个便宜姐姐……没觉醒之前也就是个没人要的小黑碳头。至于我们结婚……我们可是拜过天地的。至于大鹏鸟，不是已经斗过一回了吗。”
    “你……你要真有那么厉害，直接来对付我们好了，何必还鬼鬼祟祟……”
    “你们又何尝不是如此？”钱少少淡淡地说，“你们若是不怕我发飙，出来迎我的应是圣人境的老家伙吧。如果我估计的不错，你也不过是试水的棋子……一个可能随时被排序的棋子。”
    “你！”
    姜豆豆用怒目表达自己的不满，钱少少却略过了，继续说道：“如果我真有传说中的本事，老家伙们龟缩不出，或者是付出一些代价来讨好我。如果我只是徒有其名的憨夫蠢货，就算你不能收拾我，老家伙们也会跳将出来。”
    “你不怕吗？”
    “你觉得呢？”钱少少懒懒地叹了一口气，把手中的朴刀收起，“如果害怕，我就不到这里来。楚地在王朝的南方，物产迥异，但妖域又在楚地之南，物产更是迥异。只要不在乎大妖们的眼神，携妖族公主游妖域，岂不也是乐事。好了，既然你不敢斗上一场，请回吧。天色不早了，休息去吧。”
    “你为什么要在营帐中放那些污言秽语？”
    “错！首先，它就不是污言秽语。其次，它真就是放给你听的。男人之间喝喝茶，叙叙基情，不想有人围观。”
    “我能进去看看吗？”
    “还是不要了。”钱少少摇了摇头，“我这两个兄弟虽然尚未婚配，但他们好像都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你！”姜豆豆再次切齿，“有朝一日我一定要杀了你，不为别的，就为了你这张嘴。”
    “我只不过爱说实话，实话当然不好听啦。”钱少少带着两个跟班往营帐走去，还不忘挖苦一句，“快点积攒出手的勇气，我在楚地呆的时间不会太长，两三个月而已。”
    “两三个月？你究竟想干什么？”听到钱少少要呆那么长时间，知道自己要过非人的生活两三个月，姜豆豆又差点跳了起来。
    钱少少的行为又在姜豆豆的心灵上踹了一脚，他甚至不屑于回答就进了营帐。
    营帐里，三个小屁孩子的“茶话会”继续，而相隔不远的营帐里，则是姜豆豆满脸愁容地对着一名老者。
    “爹，这事我真不想再干。”姜豆豆对老者说，“虽然看起来是个盛气凌人的小毛孩子，可其实暗藏的手段多多……反正我是斗不过他，总是受他奚落。”
    姜豆豆的老爹叫姜叔才，他捋了捋山羊胡，问道：“依你看，他是不是外强中干，装腔作势？”
    姜豆豆想了很久，幽幽地说：“看不出来。有时候觉得他装得很，可是他的那些过往……又有哪一件不是真的。”
    “是的。”姜叔才点了点头，“明明看着一个粉嫩嫩的毛头小子，却又有过不少越境杀的经历。”
    “刚开始是你不让我出手，现在是我不想出手。”姜豆豆又提要求，“爹，咱们撂挑子算了。反正这种事情做好了没有功劳，做不好还可能丢命……”
    “你以为我不想走吗？”姜叔才脸色一沉，“咱们姜家就你精通空间之术……空间之术，正是刺探情报的好手段。我们身为姜家一分，自然要为姜家出一分力，否则将越来越边缘……”
    “爹，边缘就边缘，总好过没了性命……”
    “放肆！”姜叔才说道，“将来楚地立国，朝中需要多少的官吏你知道吗？为父要是能弄个一官半职，也不至于不受你爷爷待见。”
    “哪怕是拼上女儿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小心一点……就这么个小孩家家的，我们不跟他决斗就行了。这里是楚地，他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
    姜叔才年岁上百，修为境界却也只是姜豆豆齐平，涅??中境。
    修为上难以再进一步，享受些俗世的繁华也是不错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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