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
虽然这不是孟可第一次看见死人,但一脚把别人天灵盖踩碎还是头一次干。
他的腿一抖,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嘎嘣!”
听着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屁股底下传出,紧接着屁股一阵刺疼。。
“淦,我怎么这么倒霉?”
孟可咬着牙将屁股上插着的白色骨刺拔下,气急败坏地丢在地上,
“怎么这么多碎骨?”
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他意识到了不对,立刻俯下身将周围的土扒开。
随着周围的泥土被清扫开来,他的神情越来越惊骇。
仅仅是他脚下这一个格子的田里就发现了十多具尸骨。
森森白骨在冰冷月光下泛着淡绿色的幽光,仿佛鬼魅在倾诉仇恨。
看着脚下的一具具骸骨,哪怕寒风凛冽刺骨,但孟可却浑然不觉。
“这个村子……怕是被屠了……”
一捧捧泥土从他手中落下,渐渐将裸露出的白骨重新掩埋。
孟可的心境已经由震惊逐渐变得麻木,抬起头,他神色木然地看向不远处陷入沉寂的村庄。
现在转头离去,说不定能多苟活几个时辰。
但,没食物,没衣服,死……只是早晚的问题了。
就连死的方式,自己都想好了。应该是先饿昏在路边,再被寒风冻死,有可能尸体还会被饿急眼的流民吃了。
反正都得死,为什么不拼一把呢?
孟可的手紧紧握住那根半人高的木棍,仿佛那样就会给予他极大的信心。
“人为财死,亦为食亡!”
他迈着快步,迅速绕开了进村的大路,想从侧面悄无声息地摸进村子。
村内布局紧凑,阡陌交通,鸡犬相闻。若是太平年岁,定然是六畜兴旺之地。
可惜……现在都已经……
孟可悄悄摸进最外围的一间房子,里面蛛网密布、杂草丛生。
屋内家具东倒西歪,杂乱无章,像被洗劫过一下。
借着月光,他甚至在一块磨盘碾子上看到一大片深色的斑痕。不出意外,应该是血迹无疑了。
他舔了舔干裂的唇角,下意识握紧手中的木棍,腕口粗细的木棍似乎给了他继续深入村子的勇气。
目光从沾染血色的石磨上挪开,在屋子里四下搜寻着。
没有食物,没有水,也没有锋利点的锐器。
哪怕猜到了结果,孟可还是下意识的有点失落。
第二家……
第三家……
村庄东南区域的房屋已经基本被他搜寻完毕,除了一把掉落在床底的生锈剪刀外,还是一无收获。
孟可蜷缩在墙角,夜色遮掩了他的身躯。黑暗中,他的眼神绝望、麻木,但凡有一丝希望,又有谁愿意去拼命呢?
“撕拉~”
布帛撕裂的声音在漆黑的屋子中响起,孟可从上半身仅存的单衣上剪下一条布条,把剪刀捆绑在木棍的一头充当短枪。
“咚~”他将手中简陋的武器狠狠捅向布满灰尘的床板,剪刀的尖锐处没入床板,而剪刀还是牢牢固定在木棍上。
孟可喘着粗气拔出木棍,满意的点点头。
武器有了,但身体素质还是有点拉胯。别说与匪盗正面对抗了,就算不缺衣食的书生都可能比他体力还好。
孟可正计划着如何不惊动旁人摸到那间亮着灯火的屋子。
突然,不远处便传来马匹嘶鸣声和惨叫求饶声。
借着黑夜,孟可走出屋子。
“可惜,离得太远了。”
孟可叹了口气。
他看不到那个方位的情形,但他能想象的出来。
那里肯定有一场恶斗。
“呼~呼~呼!“
风声从耳畔呼啸而过,吹得孟可的长发凌乱飞舞。
他站在原地,眼神中透着几分迷茫和彷徨。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走下去。
但他又好像只能继续往前,只有这一条路,他或许还能侥幸活下来,因为他还能活下去的唯一途径就是继续往前,不断的朝前。
他的脚步迟缓了几分,但远处响起的兵戈碰撞声似乎帮他下定了决心。
冲!搏一个朗朗乾坤!
“呼~呼~”
红彤的赤脚踏过积雪,踩得雪地上发出"咔嚓"作响。
在寒风中,孟可的身体摇晃了两下,脚掌已经冻得没知觉了。
他咬牙,再次加快了脚步,身体摇摇晃晃,一瘸一拐,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摔倒在地。
木棍上绑着的铁剪锈迹斑斑,随着他的行进不断在雪地上摩擦,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
他没有磨去锈迹,反而让它沾满污秽的泥土,这样哪怕自己最后功败垂成,也能让对方一起去见阎王爷。
附魔之刃,伤害加+1,破伤风+99,致死率+90%。
他在心中默默给自己打气,借着阴影和夜色,一步一步靠近了村庄最深处的小院。
此刻厮杀声已经停歇,院门虚掩着,门缝间隐约可以看到一抹亮光。
“呼~!”
孟可借着光亮看了一眼后,瞳孔骤然紧缩,肾上腺素飙升。
只见在院门内,一名男子正瘫倒在地,被三个人团团围住,三人中最壮的那人正挥舞着大刀,刀背上鲜血淋漓。
下一刻,一声砧板剁肉的声音响起,在寂静的黑夜中显得格外刺耳。
孟可的眼睛猛然睁大,心脏剧烈跳动,他的呼吸也随着剧烈起伏。
分尸?!这是在分尸啊!
在现在这种乱世,如果只是简单的夺人性命,哪里需要分尸呢?
他们……又或者是它们,打算食人……
一刀、两刀、三刀......
屋内,刀子在男子身上划开一条条长长地沟壑,男子的血顺着刀子一滴滴地滑落。
一颗头颅滚落在地,鲜血洒满了一地。
而除了操刀者,另外两名同伙则是淡定的在旁边看着这一幕,脸上除了垂涎欲滴的贪婪外,并没有什么惧怕的神色。
“可惜了老三、老四,竟然一时不察被这人夺刀反杀。”
案板旁,一名神情凶恶,留着络腮胡的汉子惋惜地摇头,似乎有些惋惜。
“二哥,哪里可惜了?这不是正好少了两个人跟我们争食吗?”
另一名留着山羊胡的男子双目放光,看着案板上的肉,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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