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畔洲如月

第四章 雨夜

    
    像是隐藏到了掌心进入到了体内,陈裴定下心神仔细感受一下,发现并无任何不适的感觉,便放下心来。可是陈裴没有注意到的是,金珀隐匿于体内之后,随着经脉游动,在手臂上面金刚镯的地方浮了出来随后游弋于金刚镯的周围。陈裴只是感觉胳膊上的力气又大了些,仿佛现在去参天台举起那块巨石是举手之劳,不在话下。但是陈裴已经习惯有力无处使的感觉了,还以为这是错觉,倒是不太在意。
    微风轻轻吹过,凉凉的,很温柔,只有手中传来的温润触感提醒陈裴这一切都不是梦中幻想。而是实实在在发生的。
    陈裴举起那颗宝珠,宝珠发出淡淡的光芒,陈裴此刻确实想把宝珠吞入腹中的冲动,因为近期的力量增长确实有限。陈裴越练越觉得的自己的身体甚至越来越差。也不知是何原因,实在让人头疼。
    陈裴不是没有猜测过可能是那个村长给他带上的金刚镯的缘故。可是那个金刚镯自从村长给他带上以后,他无论怎么活动那金刚镯都像是附着在他的手臂上,丝毫不见松动滑落的迹象。用力褪下,便会钻心的疼。
    十次之后,陈裴便确定以自己目前的力量是无法脱下这金刚镯的,也就暂时把此事放在脑后。想着日后若是有机会再去想办法把这金刚镯取下来,不然一直带着个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实在令人有些不适。
    对于村长陈裴心中也谈不上具体是什么感觉,自己出生在这个村子,五岁以前的事情自己没有留下任何印象。甚至在五岁之前自己是否存在于村子当中仍是个疑问。五岁之后,自己便一直住于牛棚之中,以后所受的欺侮,陈裴大多印象不深。不是陈裴不记仇实在是陈裴觉得这些事情如果费脑子去记,耗费心神实在不划算。若是谁真正触碰到陈裴的逆鳞,陈裴的会怎样做,谁也不知道。
    那一年,陈裴在村头被村中起头年纪稍大的顽童用绳子牵着在村中游行,游行陈裴的原因是陈裴没有父母,不与人言语,是个怪胎。大家是在打妖怪,惩恶扬善。
    其他大人路过见到也不过高笑几声,也没人去阻止这场闹剧,有几个村妇心地稍软,瞧见这陈裴被如此欺负,骂散了一众顽童。顽童们走散后,只留下满身伤痕的,衣衫褴褛的陈裴躺在地上,脸上都是被拖行在地面上划破的伤痕。闭着眼睛,不能动弹,只有粗重的喘息声提醒着人们这个孩子还没有死。
    正在陈裴无人相问的时候,村长拄着那根绿色禅杖,走了过来。把陈裴扶回家中,用温水擦洗过他的身子,等陈裴缓过来,准备了一桌子好菜。
    陈裴苏醒过来已经是天黑,睁开眼,村长也未与他多言,只是扶他到木桌旁,陈裴看着一桌子菜即使很想大快朵颐,却没有动筷子,在村长的再三劝说下,陈裴拿起了那个跟他拳头差不多大的白面馒头,飞快的吃了起来,令人惊奇的是竟然没有被噎着。村长示意他就着菜吃,但是陈裴并有动那些诱人的菜肴一筷子。其中原因,说来也不无道理。
    陈裴始终认为现阶段的自己仍处于吃窝头的时期,自己一直靠着给村中人看牛,然后村中人给自己一些吃剩下的食物而活,现在吃了这顿丰盛的大餐,晚后吃窝头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更何况自己吃了这顿饭菜之后,嘴养刁了,欲望也就大了。
    陈裴年纪虽小,也没人跟他说什么欲望是设么东西,欲望这一词,说不定找遍村中的人都没人听过这个词更不用说把这个词说明白。但是陈裴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有意识的控制自己的欲望。因为他不会做饭,也没条件做饭。那自己的欲望就不能超过自己的能力。
    吃过饭后村长给陈裴的细小的胳膊上套上了那个金刚镯,村长给他套上的时候,陈裴尚小,瞪着无辜的小眼珠看着村长,村长则面无表情的做完这一切,随后挥手示意陈裴回家。也没叮嘱陈裴其他什么话。陈裴也就听话的回家了。
    再说回来,前些日子,陈裴生了一场大病,这在村中很少发生。在湖心村,若是村中有人生病,那大家都会做好办丧事的准备。村中人寻常不生病,每个人自打一出生下来便无病无灾,平安百年。可是一旦一生病就意味着生命就快走到了尽头,此时药石无用。
    陈裴生了病在牛棚里面窝在草堆里三天没有苏醒过来,也没人去找陈裴。三天过后,陈裴的病情才有所好转。醒来的陈裴在路上想去参天台完成自己的开石。
    在去参天台路上的时候陈裴听见村中年轻人都在讨论村长的孙子已经突破千斤的境界了,村长的孙子叫撒九州,名字是村长亲自给起的。今年刚过十三岁,这个年纪突破千斤的境界在村中历史上也是数的着的。
    陈裴不是第一次听见这种类似的消息了,基本上他每一次生病痊愈的时候便会在村中听到这样的“喜讯”,然后自己就会被一种顽童取笑殴打。
    那次也不例外,陈裴到了参天台,只见一群人围着撒九州,大家都面带红光,唾沫横飞。仿佛是正在高谈阔论的他们在这个年纪突破了千斤的境界。
    陈裴不理人群的热闹,那些热闹不属于他,他也不需要那些热闹。他只是静静地而走向自己的开石台面对着熟悉不已的那块石头,两炷香后,陈裴的开石仍然以失败告终。可是最终低调的陈裴还是没能逃过那些好事的村民的关注,一个百年难得体质,和一个村中从未见过的废材体质,这等对比实在让人兴奋,大家的视线转而关注到了陈裴。
    撒九州倒是不曾在意陈裴这边,牵着自己的爷爷离开了参天台。陈裴则被人围住讥笑。陈裴在村民的冷眼当中继续自己的开石。村民们在嘲笑了一会后,觉得甚是无趣。便陆陆续续离开了。
    想起往日这些情景,陈裴左手握住右手臂的金刚镯上,嘴角第一次划过了一丝笑意。谁也说不清那丝笑意的含义,要是被村中的人看见了肯定会觉得这人人可欺负的傻子笑得很欠揍。
    陈裴的心情从未如此好过,似乎觉得连黑夜的面纱都被微微被掀起了一角。陈裴站在小庙前驻足良久,直到村中犬吠声逐渐微不可闻,才踏上回家的路。
    一路上陈裴走的很慢,他仔细欣赏草丛中的虫鸣声,他感觉自己能与这些虫子对话。但是虫子能明白陈裴心中那份心情吗?
    周天大世界似乎都已被打开,迎接着未来的主人的到来!
    重新走了一趟泥泞的小路,陈裴回到牛棚。牛棚中似乎与自己来的时候已经有了不一样,草堆被人翻过。很是杂乱,来到这的人显然不在乎陈裴回来会发现牛棚被人动过,或者说是有恃无恐。反正陈裴也没什力量能够反抗。陈裴一个村野里的少年能有什么力量去反抗呢?
    草堆被翻得乱七八糟,陈裴四处看了一下,发现自己睡的那堆最干的草堆都被翻得与喂牛的草堆混杂在一起。实在有些头疼,今天晚上害的好好收拾一番,不然晚上谁都睡不好。那些睡觉的草堆都是陈裴从很远的树林里找了很久才找回来的,那些草不比其他草,天生就是枯黄的样子,就算是还在发芽阶段也不见任何绿色,天生便是这副干枯的样子,但是生命力惊人,韧性也很好。这是一种脱离人们认知常识的草。很软和睡上去冬暖夏凉,还能驱除蚊蚁蛇虫。比被子强上几百倍。
    村民不知这村里的傻子谁的其实每天比他们还舒服,要是知道了这些草估计早就被他们抢走了。
    这些草数量很少,陈裴攒这些草攒了三年才到了现在这个数量。
    这些陈裴都不是太在意,反正等下慢慢收拾,只是陈裴看见牛棚的角落里,那只木桶已经不见了踪影。
    那个木桶很神奇,陈裴不知道他每天泡它究竟对自己有什么好处。但是那是村长给他的,他不泡似乎“对不住”村长。
    如今陈裴看见那只木桶不见了,竟有些松了一口气的感觉。终于他不用每天泡那些莫名的药澡,忍受那些非人的痛苦了。从童年一直到现在这只木桶给陈裴带来的痛苦记忆显然很是深刻,但是陈裴从来没觉得这种药浴给自己身体带来了多大益处。
    相反,陈裴甚至觉得每次雨夜的药浴让自己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差。让自己变得越来越容易生病和虚弱。
    那一次陈裴只是正视了正午的烈阳一眼,便被烈日的浩然正气如当头棒喝,当场昏迷不醒。直到三日后,方才清醒过来。
    无论如何,陈裴的心情更加美好,他看了看那堆被翻得乱七八糟的草堆甚至都觉得没那么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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