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料你今晚必狗带[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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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播任务已触发。]
    [目标：调查秀川中学学生不断死亡的真相，并成功存活至天亮。]
    随着Scp444声音的落下，他也从那种独特的观影视角中脱出。
    顾晏禾定睛看去，他眼前那还有什么阴气森森的阴间中学，矗立在他面前的，赫然是一座气派的，散发着一股高精尖气息的学校——
    “长安市秀川私立中学。”他慢慢念出了刻在校门外的木牌上的校名。
    然而在CG里，那块木牌上分明是黑铅铸成的阴间中学四个大字。有了这样的认知对比，校名前缀的长安市不禁有些滑稽。
    而且444能明确告诉他存活至天亮这样的任务，那便算是暗示他今晚秀川中学晚上必然会发生什么诡异的事。
    顾晏禾站在校门前沉思按理说会吸引不少人的注意，然而出入校门的学生——此时正是上学时间，却像是没有看见他一样。
    他一边打量周围的环境，一边还要和Scp444嘴贫：“天亮是说几点？是日出时间吗？一年四季或者经纬度都有可能影响日出时间的。”
    [你以为只有你地理学的好吗？]
    一个青年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他的语气平静里透着股吐槽，冷淡却又富有教养，令人不自觉想象他会是怎样的人……或者AI。
    “噫，是你吗，444？”顾晏禾还在嘴贫，心里却又忍不住开始怀疑444为什么突然暴露它具有智能的事。
    ——无法通过图灵测试的电脑程序是不可能用这样的语气吐槽他的。
    [嗯，你就不要刻意显摆你那高中地理知识了。]Scp444的人设还真是个冷面笑匠，吐槽功力十分犀利。
    “所以怎么说？”顾晏禾打听道，“要活到几点。”
    [今天是十月十四号，所以你需要活到明天清晨六点四十八。]
    “OK。”
    顾晏禾还想和它打听点信息，444却又毫无预兆地主动切断了联系。
    他的声音恢复成了以前那毫无波动的机械音。
    [三秒后直播正式开始。]
    [三。]
    [二。]
    [一。]
    [王小帅进入直播间。]
    [式微进入直播间。]
    [社会你砍爷进入直播间。]
    [……]
    顾晏禾碰了一鼻子灰倒也不在意，头发一甩，潇洒地开始了今日直播。
    顾晏禾压低嗓音，阴森森地说道：“想明白生命的意义吗，想真正的活着吗？欢迎来到绝对疯狂直播，我将让你们感受到最极致的疯狂，以及生命的真实。”
    [顾哥晚上好！]
    [晚上好个屁，看不到外面是大白天吗。]
    [主播是时差党？]
    [那么大个长安市三个字都被你吃了吗？]
    [前方杠精出没，各单位做好战斗准备。]
    [话说没人关心一下阴间中学是什么吗？]
    顾晏禾看了眼直播间标题，直播间标题已经更换为阴间中学，因此也难怪水友会有此疑问。
    顾晏禾和几个老面孔打完招呼，看着直播间不断上升的人数，他严肃地说道：“在直播开始前，我必须要向大家提前说明一件事。如果有无神论者在这里，不想三观破碎的话，我建议还是及时退出直播间。”
    [为啥？这次直播内容有鬼吗？]
    [没关系，上次直播顾哥已经让我三观碎了一地了。]
    [我以为前面会说节操碎了一地。]
    眼看水友们完全没把他的警告当一回事，弹幕逐渐奔向一个奇怪的方向，顾晏禾不得不再次强调：“本次直播高能预警！非战斗人员请迅速撤离！”
    [咕咕你咋不从盘古开天时候就高能预警呢。]
    [咕咕这个称呼可爱，我喜欢。]
    [好的咕咕，没问题咕咕。]
    第一个水友可能是打错了字，没想到之后的弹幕就开始带起了节奏，一口一个咕咕叫了起来。
    [人类的本质是什么？]
    [复读机！]
    [咕咕咕咕咕咕]
    [砸烂前面的复读机！]
    [修好前面的复读机，并继续开始复读。]
    他们这样刷梗，直播间里哪里还有恐怖的气氛。
    顾晏禾见他们好了伤疤忘了疼，便也不继续强调。说到底，能进入这个直播间的人都是寻求现实没有的刺激感的人，怎么可能被他随随便便一警告就怂。
    “好吧，那我先大概介绍一下秀川中学的背景。”
    “秀川中学是长安市非常有名的私立中学，但是从一次笔仙游戏后，这个中学便发生了某种不可预知的变化。学生的接连死亡令这所学校蒙上了一层阴影。”
    “秀川中学究竟发生过什么？笔仙的真相又是什么？学生为何接连死亡？本期节目，主播将带你走近科——真相。”
    [其实你想说的是走近科学吧？]
    “在来这里之前，有人告诉我，我今晚必死。”顾晏禾轻笑一声，“讲道理我还挺好奇的。”
    “OK，不说那些有的没的了。”顾晏禾缓缓扭动脖子，关节发出细微的响动，“那就正式开始直播吧。”
    在他的话音落下后，屏蔽他与外界联系的一层结界便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学生们进出校园时，都会有意无意的瞟这个年轻人一眼。
    “啊，是顾老师吗？”一个中年早秃的大肚男人站在校门口，看见顾晏禾后顿时眼前一亮，笑着迎上来，“百闻不如一见，果然是青年才俊啊。”
    顾晏禾不动声色地看了眼他胸前挂着的胸牌，微笑道：“早上好，王主任。”
    王广华，初一语文组的年级组长。
    王广华从见面开始笑容就没停下来过，他一副感慨万千的样子：“学校现在就需要你们这样年轻的老师。”
    顾晏禾走在他身旁，就在他一脚踏入校门时，一股难言的寒凉之感自脚底直冲面门，顾晏禾下意识看向王广华，后者面色如常，察觉到他的目光后甚至还冲他笑了笑。
    但是他还是觉得绝对有哪里不对劲，天气分明艳阳高照，然而走进校门后，他却察觉不到丝毫暖意，即便现在已经入秋，但这样的天气也绝对称得上异常。
    而且更关键的是——
    [好安静，刚才进门的那些学生呢]
    [这里的学生都没有早读的吗？]
    [就算不早读，这么静悄悄也太诡异了吧。]
    水友们也发现了情况的不对劲，在直播间里议论纷纷。
    顾晏禾微微眯起眼睛，走在他和王老师周围的学生倒是有不少，可是他们既不互相说笑，也不做其他事情，只是背着书包，安静地回到自己的教室。
    他的心里忽然升起一个大胆的猜测。
    秀川中学环境设施做的很不错，学校里绿草如茵，树木茂盛。不过因为只是初秋，树叶还未枯黄，树荫茂盛在地上铺满阴影。
    这也意味着他无法看自己周围这群人——姑且算是人，到底有没有影子。
    有点意思啊……
    “学校学风抓得严。”王老师笑呵呵地解释道，“要求学生不能在校园里喧哗追逐，孩子们都很乖。不过高中那边能松一点。”
    “原来如此。”顾晏禾点头，“学生是该抓得严一点。”
    王老师没有就这个问题深入，他将顾晏禾带到五楼最尽头的教室，也就是他即将实习的初一十三班。
    比起校园的安静，五楼的气氛称为死寂或许更合适。每个教室分明都坐满了学生，可他们却均是死气沉沉地坐在座位上。
    “啧，这些学生。”王老师不满地皱眉，他上前在窗户玻璃上敲了几下，似乎是在警告教室里的学生。
    他的警告也的确立竿见影，教室里的学生几乎是瞬间“活”了过来，异口同声地大声背诵起古诗。
    “夜雨寄北，李商隐。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学生读的很整齐，声音洪亮，然而好好的一首名诗，硬生生被他们那种毫无平仄的死板语气读得令人心生厌烦。
    但王老师却像是对此颇为满意，他露出细微的笑容：“学风建设还是有用的嘛。来，顾老师，这里就是十三班。”
    在死气沉沉的朗诵声里，顾晏禾跟着王广华走进了十三班。
    安静，不，是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十三班的学生做出了与之前任何一个学生都不同的行为。
    他们在同一瞬间齐刷刷的抬头，冷漠冰冷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他，仿佛在一个死人。
    “还不欢迎顾老师！”王老师威严地说道。
    “啪啪啪。”暴雨般的掌声在瞬间席卷了教室，学生们的脸上纷纷挂上了的笑容。
    只是那笑容僵硬而模式化，任谁都能看出他们并非发自真心。
    顾晏禾上前了一步。
    紧接着，令人头皮发麻的一幕出现了。学生们就仿佛追逐太阳的向日葵，整齐划一地像他移动的方向转过了头。
    [卧槽，这学校不管学生还是老师脑子都有病吧？]
    [这是得排练多久才能练会这一手]
    [我咋感觉他们就像是仿真度特别高的人偶……妈耶，头皮发麻。]
    没错，人偶。
    这就是顾晏禾进入这学校以后，学生给他的感受。时髦点的说法是提线木偶，恶心恐怖点的话就像是一群尸体，会说话会动的那种。
    他忽然有些理解这里为什么要叫阴间中学了。
    不过阴间的意思，是暗示学校里的人都是鬼，还是说这里面的人都像尸体一样死气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