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 分别取自楼花染眉心胸膛, 与指尖各处精血所制的“金血”, 便彻底融合完成了。
时不我待, 金血合则分之,瞬间再度均匀变作十股细流, 飞旋着应和楼花染的心意, 分射向他周身各处。
而尽头十处, 自然就是九子与魂塔所在的位置了, 金血正被逐一打入其体内。
因魂塔与九子虽有依存但并非真正一体, 曾经魂塔不过是其主造出为了保管秘宝之所在, 而九子, 实乃后被分派进去看守之主, 所以二者有了联系, 却仍旧你我之间分明。想当然若想与之定契,过程便会尤为繁琐, 需一一进行,缺一不可。
这也就导致了在旁人看来, 楼花染订立的这件血契, 其所耗费的精血在数量方面, 便颇为可观了。
那一瞬楼花染除了觉得自己不止身体麻木, 竟然不知不觉间连心也仿似麻木了以外,已经再无别的感觉了。
九子已将血契时楼花染这名主人应付给它们的代价吸收完毕, 自然魂塔那边也就差不多了。楼花染感到浑身一轻, 再不需要流血牺牲的他大大松了口气, 喘匀了气息,这才顾得上去转头看一眼魂塔那边的情况了。
只见此间九层魂塔塔身不知因何缘由,正在疯狂的高速旋转,楼花染只当它也不过是还在进一步吸收自己金血中所蕴含的能量才会如此。
且塔身不止是在疯狂旋转,甚至一度脱离了其原本位置,上下左右翻飞不断,又间或塔身时大时小缥缈不定。
如果用人来比喻它的这种行为的话,倒不如说楼花染觉得魂塔这是正在经历什么难言的痛苦一样,莫名就是有种这样的感觉。
也别问楼花染他为啥会这么觉得,直觉这种东西,心意相通这种玄妙感,能怎么跟人表达清楚呢?
一直等到魂塔貌似闹腾够了,逐渐减弱了自己的各项动作,并最终重又飞回到了楼花染身边时候,若你再去看它,便能发现这回这九层魂塔的塔身,好似又起了些不同于先前的惊人变化。
本来金色又闪耀有月华银亮光泽的塔身表面,如今更是由内向外都透出了一股琉璃色般的通透感。
细腻到若隐若现的缤纷琉璃色,间或游走于塔身各处,好比彩色霓虹之下,那川流不息的清澈河水正融于漫无边际的日月精华之中,美丽不可方物。
至此,楼花染彻底收手,诸事已毕!
而那边在他血契时一直守候在旁的司半清见状立刻上前,将动作放到最轻,小心翼翼给楼花染的几处细小伤口上药包扎,半分不愿假手于他人。
即便其实比起更专业的人来说,从未替人做过这种事情的司半清,此刻做的也并不很熟稔,但架不住当事两人自个儿乐意。
最后又给楼花染体内渡了自己几分阳气进去,司半清歪头查看,伸指轻揉楼花染已渐渐有了些血色的唇,这才满意点头。
楼花染的能力不能用来为己所用,目前司半清所做的这些,就已经是最为妥帖的处理法了。好在他的伤口其实事小,真正现下让楼花染虚弱下来的,还是他损失的精血过多所致。
不过此时的辛苦想来也只是一时而已,日后九层魂塔就相当于成了楼花染的本命法宝,而九子便同理可为与其血脉相连的本命兽,那么多了这些助力的加持,想来楼花染即便耗损再重,只要不死,短时间内,就也会很快能够恢复过来了。
既然楼花染这边已经血契好了,那么接下来,便该轮到司半清了。
玄天百兽早已在楼花染定契的时候就按捺不住。毕竟它们眼下能呆在这个世界见到外面光景的时间是非常有限的,比起魂塔九子来说,它们对定契的期望当然也要更加迫切,除非玄天百兽还想继续在暗无天日的玄天镜中,浑噩枯等千万万年也未可知。
见司半清也不??轮苯佣?骺?耍?桓龈鲂牡啄鞘欠刑谧旁谛朔芙邢?。??虼右豢?妓??粢獾闹魅巳搜∑涫挡⒉皇撬景肭宓闹烊福?嗍侨绱恕
司半清血契的方法与楼花染是完全一样的,只是不同点在于,司半清只需要分出部分精血凝成金血,最后再将其打入玄天镜的本体便可,也就是楼花染从小系统那里兑换出来的那面一次性玄天镜,如今它一直在司半清手中。
百兽为该面玄天镜所关押之物,二者是真正意义上的从属关系。
契约了玄天镜,便算是实打实契约了包括百兽在内的玄天镜所有了。
这与楼花染的魂塔不同。
百兽受玄天镜管束无法自由活动,而魂塔与九子却是双方几乎完全对等的平等关系,有所联系但实际联系也并不很深。
简单来说便是,即便魂塔就在此刻已经灰飞烟灭了去,九位龙子除了略有受创以外,其他方面并不会再受到更多的负面影响。甚至受创的部分也不过寥寥,不久它们就能完全自愈。
而玄天镜在这世间一旦被毁,那么受其完全影响的镜中百兽,也就再不能现世于“此方”天地间了,正可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因此现下司半清的定契对于它们而言,便犹如救世甘霖般诱人至极了。
各色兽鸣不断,这一刻眼前太过壮丽的场面甚至看得楼花染都不由跟着眼热起来,当然不是眼红的热,而是被震撼到感动的发热。毕竟足有百位祥兽正在一齐争鸣奔腾,当时所呈现出来的数不尽天上地下祥瑞征兆奇景,纵观亿万年,怕是都没有机会再得一见!
风清云寂之时,所有喧嚣俱已远去,此间诸事,终算尘埃落定。
“还是先撤离此地吧。”回过神来的某位长老,于是赶紧招呼着大家绕道去往别处。
到底这么大的场面,不可能没有惊动到附近乃至略远处的任何人。
离开此地时,楼花染望着身后虚空,想起些什么,问,“魂塔内究竟缘何有些人的尸身是被装入了棺中,更多却不是。而那些被妥善收敛的人,又是何人?”
这样的疑惑问出后,楼花染一瞬察觉到似乎睚眦对此事很有几分芥蒂?因为它当时的表情看起来颇为微妙。
而作为对此事实际再为清楚不过的当事人??晾洗蟾纾?匀灰簿褪腔卮鹇セㄈ菊飧鑫侍獾淖詈萌搜×恕
“哼哼,”??料仁巧酚薪槭碌那辶饲迳ぷ樱?菏椎亩?骺瓷先ナ?肿缘冒悖?耙?嫡饣故俏业墓?停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内,??脸て?垭沟慕?饧?虑槔硭沉烁?セㄈ咎???穆セㄈ炯蛑币桓鐾妨礁龃蟆6??蛑?螅?セㄈ境榇ぷ叛劢欠讲琶靼坠?矗?虑槠涫岛芗虻ァ
原来被装殓的那些尸体,确实手笔出自??痢
这寥寥十数人,曾经同样都是它所看好的可以当九层魂塔主人的合适人选,但可惜的是,“可以”与“能”之间,还是有一纸之隔的。
“我认为他们可以当上我们的主人,与他们确实能够真正当上,二者还是很有一段距离的。”当时??潦钦饷此档摹
究其原因,无非“实力”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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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些所谓的基本条件,楼花染猜想,大概当时??粮?嗫粗械模?故钦庑┤说男男员?园桑?蛭?P?磷约憾杂谒?堑哪芰Ψ矫媸钦庋?兰鄣模?昂细穸?选!
一个仅仅只是本领身手方面合格而非“厉害”、“天才”这般的闯塔者,这样的人想要让时刻都更愿付诸武力解决万事的睚眦心甘情愿臣服于其下?谈何容易。
所以曾经看好过他们的??粒?谒?巧硭酪院螅?ㄒ荒茉傥??亲龅模?簿椭挥腥盟?亲叩谋纫话愦乘?О苷吒?犹迕婀獠市┝耍?龃硕?选
原来说到底,从??帘救硕哉饧?虑榈牟?鲋新セㄈ局荒艿贸觥ZP?恋恼庵中形??膊还?浅鲇谒?云渥陨砟持智樾鞯拿寤惩锵е?狻;蛐砘勾?判┳鹬刂?椋?阅鞘??缓细裾撸??烤苟嗌伲?セㄈ咀匀献约菏强此?遣磺宓摹
诸如??琳庵稚袷抟桓竦某?汛嬖冢?渥陨硭淇瓷先テ⑵?潞臀藓Γ?皇锹セㄈ揪醯茫??撬?壑校?菜撇⒉荒敲慈菀拙湍苡痴粘銎胀ǚ踩说纳碛啊J导仕?降子忻挥薪?死嗾庵治镏终嬲?唇??难鄣鬃钌畲Γ?嗌形纯芍?
所以楼花染并不能很肯定的就告诉自己,??恋恼庵质潞笮形?娴闹皇浅鲇谡桃澹??皇谴?乓恢治匏?叫灾实模??淖杂樽岳帧
比如,类似于某种用来消磨打发无聊时间的,它的纯粹给自己找乐子。
但那都已是过去的事情,楼花染无法再去具体考究,也没必要去如此做。
或多或少的感慨等,实则并不会影响到现如今他自己与龙九子之间的关系半分,所以作甚,楼花染还要再去给自己找不自在呢?
再者说,楼花染转头看了眼因为自己回首,正也同时若有所感转过头来回望自己的??粒??哪撬?壑校?缃褚丫?逦?吵隽俗约捍?Φ哪Q??庋?愫茫?セㄈ旧罹酢
不管是由于对方真正意义上承认了自己,还是单单只基于他实实在在已经与它们定契成为了它们的主人,只要那双双眸中能够确实看进自己,已尽够。
可说到这儿,楼花染摩挲着自己下巴尖,“既如此,选我真的可以?”
当然这话楼花染不再是像之前那样当着大家的面公开问出口了,而是在自己脑中,开始用意念在跟九子交流。
这次回答楼花染的反倒成了睚眦。
楼花染一直都以为其实九子中最不满意自己的就是睚眦了,毕竟看它做派,贯彻的就是“一切凭拳头说话”的真理。但现在一看,好像也并非?
而因何睚眦会在对待自己的态度上产生了这样的转变,又在何时?楼花染摇摇头,一头雾水。
“你与旁人不同,即便修为尽失,但‘运’与‘道’之盛之广,却深如天堑,这世上恐怕再无人能比得。”
楼花染说实话听后那是相当纠结的。
说睚眦这是在夸自己吧,想一想,自己也确实运道十足后台极大;可要是说贬吧,不一定还真有那么几分。毕竟除了后台硬以外,楼花染还就真再没什么别的长处了。
也许自己这样自我郁卒的情绪太过强烈了,导致这种思想些许被睚眦等察觉到,睚眦挑了挑眉,不知算不算是在安慰楼花染,只听它说,“不,你至少还有一个优点。”
“什么?”楼花染惊喜。
“长寿!”睚眦斩钉截铁。
楼花染?辶烁?濉
深深觉得这家伙到底靠谱不了?他这目前看来在修为尽失寿数也相当于基本暂定的情况下,睚眦却居然说他能长寿?
且以睚眦的角度来看,能让它都夸赞的长寿...那得究竟命有多长啊?
觉得这熊爷爷大概纯粹就是在逗自己玩儿呢,楼花染抹了把脸,只当自己刚刚不过听了个笑话,过耳便罢。
不愿再搭理这些不靠谱的,折回头就又因为某些事,而盘问起了司半清。
“你到底怎么猜到最开始那些秘宝有诈的?”
司半清含笑摸摸楼花染脑袋,楼花染不耐烦将之拍开。唾弃这人最近什么毛病了,怎么总爱玩儿他脑袋尖啊?!
其实他不懂,司半清只是忽然间很喜欢看他脸上炸毛的表情罢了,丰富,鲜活。有微笑控的他,现在貌似有了正朝其他方面发展的趋势。
当然还有另一点无可否认的原因就是,楼花染毛茸茸的脑袋摸上去,司半清意犹未尽的搓搓自己指间,手感极好。
被嫌弃了的司半清也不恼,解释道,“自古藏宝之处,便往往都是死人最多的地方。”
知道楼花染光听这么一句也听不懂,口中继续,“自从睚眦开始为你我引路伊始,越是靠近秘宝所在,我心底,便越是有种危机感在越来越甚。”
那时已从睚眦的幻境中离开,再加它已开口择了楼花染为主,那么按理说来,睚眦这以后,就不会再成为他们多大的威胁了,众人也就不需要再去忌惮它。
而背地里烛九娘的存在司半清也早已事前知晓了,不会蠢到对她毫无防范,基于此,烛九娘也同样理当对他构不成什么威胁。
既如此,这种从他心底最深处,甚至张开的每一处毛孔都能感觉到的浓重危机,究竟其来源何处?司半清一直都在慎重思考,也开始更加仔细的观察起周围来。
比如紧接着果然就被他发现一点。
“你可还记得在你我一行抵达藏有秘宝神器的多宝阁前时,曾有一段距离内,塔内的道路两旁并未出现任何一具尸体?”
楼花染闻言有些发蒙,想了想最终摇头,“并未曾注意过。”
司半清又是一笑,倒也并不觉有什么。毕竟据他估计,大概绝大多数人并不会在当时那个情况下,还有那份闲心去注意这件事情的。
一者,因为塔九里面尸骸骷髅太多的缘故。看多了看怕了、甚至看到发毛看到习惯了的大家,除了最开始时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双眼,而被通道两旁堆放着的横陈尸体吸引住视线以外,在越到后面的阶段,众人就越不会再想要去过多注意这些血腥物件了,移转开视线在所难免。
而二者,便是大家更多的注意力,已经被即将要到手的宝物、以及即将从这座困住他们时日不短的魂塔中出去两件事情所吸引。胜利的欢喜兴奋之情,在很多时候甚至会战胜人类心底的恐惧,当然也会更容易导致他们忽略很多。
“在我发现两边尸体的堆积曾经出现过一段距离的空白,之后忽然间再看到靠近多宝阁地方的两侧,重又被弃置了少许白骨尸骸时,心中就有了一种猜量。”
楼花染只觉自己大脑不够用,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前后缘由,好在司半清的话语还在继续。
“没有人死亡便代表着此地安全,”意指那段干净空白之地,“反之,则危险。”
“尸体的再次出现只证明着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个地方并不太平。我所能想到的原因无非有二,”司半清竖起两根手指,“一,仍然是睚眦出手杀的人;二,便是此处越到最后关头,越有什么机关存在了。”
楼花染点头,感觉自己总算是能摸到个边了。
“如若是睚眦在这个地方才想要让这些人死的话,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只有在这里,在这些秘宝神器之前,这些可能带走神器的人身上,其某些不为睚眦所喜的特性才会显现出来。”所以睚眦才会选在这最后一刻动手是吗?楼花染了然的点点头。
“这种情况下,我们在取秘宝时需要提防的对象就有其二,睚眦,以及神器。而若人并非睚眦所杀的话,那便更简单了,我们只需要提防秘宝有问题就可以。”
解释到这里,事情已然明晰起来。
司半清在自己去往秘宝的路上,以及来到秘宝跟前最后选择秘宝的那一段时间里,其实一直都曾多有注意过睚眦的言行。
当他发现直到在自己已经伸出手要去碰触神器的最后一刻,睚眦除了带着些兴味的表情像是在看一场好戏的不怀好意之外,于其他方面并没有多说或者多做什么可疑的举动时,司半清方才能够真正排除睚眦自身对他的威胁性,转而专心琢磨起这里是否存在某处机关有诈的可能性。
“默许了烛九娘的所作所为,也无非仅仅一番试探。”最后司半清如是说。
... ...
楼花染面无表情的看着司半清不痛不痒说出这么一句话,原来烛九娘的最终功用,无非就一炮灰挡箭牌而已...真是,算计人打头阵把人利用的够彻底!楼花染内心里忍不住对她同情的呵呵呵。
难怪之前司半清就一直在说还留着烛九娘有用,不想竟是为了节省力气一石二鸟。
不得不说这手段这智商...楼花染无语望苍天。边还偷偷琢磨着,是否自己以后也得尽量对司半清好那么点儿了,至少不能让他真恼了怒了自己对吧?! 不然怕是...日后真有的自己受的。
说一千道一万,这都也已成为了过去事,多说无益,仅止于此。
楼花染一行一路上小打小闹又得了些宝贝,时间,转眼又过去了两日。
“怎么最近什么都没有?”
两日里得的那些东西,加起来都还比不上无极一行在魂塔中所得珍宝的一丢丢小零头,也难怪闲极无聊的楼花染,会忍不住跟小系统抱怨了。
这两天里楼花染每天都会让小系统在大家面前短暂的现身一小段时间,毕竟在这里的大家,都已经知晓了小系统的真实存在。
只是想当然,楼花染让它现身的时间也并不很多。小系统的存在实在是太打眼了,尤其楼花染担心,小系统无意间会被外人注意到。
小系统闻言直翻白眼,觉得自家主人这是身上宝贝多了,就开始有些眼高手低了。
“你当宝贝都是大白菜呢,能扔地上让你低头就随便捡的?”
无极几位长老现在可是老稀罕楼花染了,当然也老稀罕小系统这个不知其真正底细的小宝贝,接过话头就开始安抚起楼花染来。
“是这个理是这个理。这沧元古境到底也被探了不知几万万年了,这趟我无极能有如此收获,就已是极好了。”鹤发童颜笑的两排白牙明闪闪的,看来他们对于这趟古境之行,倒是真的满意到不行。
楼花染自从血契了魂塔和九子之后,一直到现在,身体还是有些乏力不济。
这从姿势上便能看出。
以前他是翘腿撑着下巴,颇有余裕的坐在伽罗那傻大个的肩头上;此刻虽同样是坐,楼花染却像是完全没骨头一样整个人都耷拉着,瘫在了伽罗身上,把人伽罗光秃秃的大脑袋当成了他身下的可依仗物,枕着双臂就趴在那儿了躺懒了...
也是伽罗好脾气,脑袋脖子都不能随意动上一动了,担心会惊着楼花染亦或让他趴着不舒服,还一直都只是傻呵呵安静笑着,仿佛即便只是如此,也能让他满足到不行。
使得性子尤为跳脱的白神雪,曾不止一次的羡慕过楼花染这种好福气,忽然间也生出了想要这么“一只”的冲动,不过他没地儿找去。
对于无极长老的上道,小系统那是十分受用的,轻飘飘飞过去,像个长辈模样欣慰拍着该名替他说话长老的肩膀,“不错嘛小老头,极好极好。回去我就跟老虚子说,给你大大记上一功。”
被称为“小老头”的无极长老丝毫不恼。
此般宝物都已能化成人形了,虽然化出的是一副孩童模样,但想也知道,年岁恐怕大了去了。所以言行上把自己视为晚辈随意点对待,也属理所当然,只笑眯眯继续应道,“不敢不敢。”
这么谦虚实诚的小老头,小系统真是越看他越满意,老怀大慰又拍了拍人家,方飞离。
回到楼花染身边,像楼花染坐在伽罗肩上那样,小系统也照模照样坐在了楼花染肩头,三人从大到小倒着往上叠下去,一眼望去,还挺有喜感的。
“咱们本来就是说好了的,进了古境以后,本宝宝只‘法外开恩’指给你一条珍罕秘径所在,多的再不能了。否则过了,天罚那玩意儿降下来,本宝宝也得怕上一怕。”
无极众人这才知道,原来在进沧元古境之前,楼花染就已有意从小系统这里为他们无极谋福利了,一个个顿时看着楼花染的目光格外柔和温情,莹莹还有那闪着点点泪光的。
至于白神雪这位感情极容易外露还与楼花染比较相熟的,险些跳过来就扒着楼花染泪崩直接诉说一番他对楼花染那无以言表的爱戴之情了,如果不是念着司半清那张黑脸的话。
而想的更远的无极长老们,除此之外却还生出了别种情绪。
那就是原来为了这种事情,楼花染和小系统还有可能得冒着被天道记一笔的危险哪!艾玛,真是太太太...感动了!
以后一定得对楼花染好点儿再好点儿,顺便,便宜能占当然就得占,但也明白了不能太过亦不能苛求。
本来生出的很多旁的心思歇了大半。毕竟小系统既然用起来这么便利的话,是个人就都得生出些更多绮念来,但这会儿歇了通通歇了,不能为了当下好处而断了未来长远不是?咱眼光不能这么肤浅!
看透这一切的司半清,最近因为楼花染身体的不适而全程寒着一张脸的他,这会儿看着小系统,也不由露出几分好笑。
论心思算计,这种已经存在了千万年的老妖怪,自己有些时候还真是比他不上的,居然连这都已经为楼花染思虑到了。
确实如此一来,今后楼花染就能免了很多“身不由己”了。
否则以他那老好人的性子,一旦有个什么事,别人三言两语的求到他这儿,恐怕他都会忍不下那个心去驳斥的,那得多累啊成日里。
一直看跟楼花染未免过分亲近的小系统不怎么顺眼的司半清,此刻觉得这小东西,还是很有几分作用的。
楼花染实际并不是不懂如何算计人,过去他那样的身份,又是圈子里混的,黑的白的自认还是没有他没见过的学过的,只不过他是轻易不愿去主动算计人罢了。
所以现在略微一想,也就通透了小系统为了自己的一片良苦用心。
先前还觉这货小气的心情消散了不少,还更多添了几分对小系统的愧疚之情,认为自己有的时候好像确实是太难为小系统了,都没怎么为他着想过,开始用相当“默默情深”的眼神望着小系统。
察觉到这一幕的司半清,先前还对小系统另眼相看几分,此刻再次荡然无存。冷哼一声,坚信了这小玩意儿确实真不是那么个玩意儿,这特么哪儿是纯粹的为楼花染在着想啊,根本就也是想要一石二鸟!
既断了他人会给楼花染带来的外部麻烦,间接也相当于省了小系统他自己的很多麻烦;同时深知楼花染是个心软的,于是更进一步便利用此,来加深楼花染对他的依赖...周身寒气无止境外溢,司半清脸黑更甚。
一时间让不明所以的无极众人战战兢兢到不行,还以为这是他们将自己对楼花染的崇拜之情表现的太过赤裸,而引起司半清的不适了,心肝儿一个个吓得直颤。
而接下来发生的另一件事,真可谓就直接把所有人都吓了个三魂去了七魄!
“宿主,小心!”
仓促间小系统只来得及喊出这么一句话,楼花染尚还反应不过来,一瞬间已经感觉自己眼前的天地整个倒了个个儿,是他被人掳在了肩头。
疾风刮肆,颈间一处被重重掐指一按,视线彻底陷入一片黑暗,已经全然失去了意识。
由始至终,楼花染甚至连一声惊呼都来不及出口,一切发生的太快。
慢一步惊觉后飞身而起的司半清,那时也只来得及张开的五指间仓促掠过一片楼花染被掳走时翻飞而起的衣角,转眼间便也什么都不剩了,再看不到方才还在他身旁那恣意嬉闹抱怨的鲜活人儿。
事情只发生在刹那,无极众位长老几乎也与司半清同时出手,相继掌中现出各色法术,打了过去意图阻拦那偷袭之人,可回神再去看,被他们击中的地方早已空无一人。
甚至从出现到消失,在场的任何人都未来得及看清忽然跳出来并掳走楼花染的那人究竟长什么模样。实在是对方速度太快了,众人眼前只觉掠过一道灰色残影。
司半清攥着从楼花染身上只拽下来一块衣角的那只手,握拳极紧,青筋毕露。
剑眉高高飞扬,整个人面部表情在这一刻绷得死紧。
唇角泄出一抹寒极到近乎无情的弧度,眸中却又仿似正在燃起两团森森明火,本是被称作仙人的存在,此刻却哪能从他身上再看到丝毫仙风缥缈之气?只带着满身翻涌狂肆的煞气与杀意,着实骇人至极。
而在场众人对于楼花染被掳走这件事,要说最懊恼不甘心的,无疑还属伽罗了。
毕竟,他的主上可是被从他的肩头眨眼间就带走的,这样的措手不及以及无力招架,你让伽罗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但伽罗追出去的时候,前方掳人者的身影早已再看不见,且这人显然乃有备而来。
为了自己的掳人计划能够成功,那人甚至还在方圆不远之处,早已无声无息绕着无极一行人的周围,设起了一道隐形屏障。
太过心急而没有丝毫防备的伽罗在追出去之后,一度毫无防备还曾狠狠撞在了这道屏障上,顿时被伤的不轻。
皆因那障上带着极霸道的雷火,在一察觉自己被人触碰以后,机关立时发动,直劈的伽罗大脑都有一瞬间的空白。
过盛的阳火也同时间燎开了伽罗两只手臂上外露的皮肤,转瞬侵入他体内经脉之处。还是伽罗利用自身怒面的阴雷在自己体内肆虐,才终得以将那折磨人的阳火尽数打散了去。可即便如此,虽说阴雷是伽罗自身的招数,内用仍不免也把自己伤了个够呛。
他伤再加上自伤,伽罗也是硬强,咬牙硬挺了过来。
顾不得其它,在司半清已经设法将那人阻路的屏障撕开以后,伽罗于自己额中一拍,迅速盘膝席地而坐,闭目开始进入了某种他自己独有的境界。
片刻,寻着若有所感的牵引,伽罗的脑海中终于开始由滞缓到顺畅,逐渐绘制出了一副简形的地图,而且地图中这条七拐八扭的路线,还在继续快速地向着远方不停延展,速度奇快。
体内气血翻涌的厉害,伽罗抚着自己胸口,拼命压抑他那喉间一直想要涌上来的一团血气。始终闭目不动,意欲忍耐到能寻到楼花染最终被掳去的地点为止。
但到底伽罗与掳人者之间,修为上就有天堑鸿沟在横亘,否则那人也就不会那么容易能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将楼花染给带走了。
伽罗用出的这招本是极隐秘的,还是只在他与楼花染之间才能使用,不想不久后,却依旧被对方察觉到了。
对方回眸的一刹那,伽罗胸口压抑的血气再也阻挡不住,“噗!”身形不稳间,终是生生呕出一口血来。
背脊也像被摧折了一般瞬间被压垮了下去,伽罗拼尽全力才能做到没有被对方的强大威势直接压趴在地上,而是一手以拳抵地,一手揪紧在胸口位置,咬牙强撑着,与对方继续抗衡。
“呵”,耳边隐约传来一声沙哑干朽,分明就是老者的怪笑声。
不辨其笑声中所包含的,是对伽罗勇气可嘉的几丝褒奖,还是全然的讽刺。
明明其人距离已远在千里之外,此刻回响在伽罗脑海中的声音,却依旧清晰无比,几乎出自本能般,惊的伽罗瞬时间寒毛都根根直竖。
不过几息,伽罗就已经被对方完全压制再不能动了,可见对方本身修为之高之精深。
直到那人重新将头转回,那一双威严瞪着伽罗有如巨大炎阳灼身般的赤红眼眸消失时候,同时间伽罗脑中才绘制过半的地图也于片刻化作块块碎片飞散,转瞬整个分崩离析。自然楼花染接下来的行踪,伽罗便再也无法探查得到了。
身上被加诸的霸道力道撤除,浑身剧痛的伽罗捂着自己胸口不停的咳嗽,且每一咳,必伴随有大量鲜血被喷出,可谓撕心裂肺。
卸了力的伽罗瘫开自己四肢,无力的仰面瘫倒在原地,不过一个较量间,他就已经被对方重创至此。
双目涣散,直到很久以后方能找回几分神采。
司半清一直静静等在伽罗身旁,因为他知晓,伽罗恐怕已经多少有了一些关于楼花染的行踪消息。
不是司半清不心焦,而是他明白虽然眼下情况危急,但越是这种时候,他就越得强迫自己一定要理智冷静去对待。否则,毫无目的的盲目搜寻,只能被称之为在毫无意义的浪费时间而已,对于解救楼花染,将更加不利。
“可是探得了什么?”见伽罗终于睁眼,第一时间便询问。
伽罗由着围在他身边的无极几位门徒为自己疗伤,听后也不怪司半清开口的第一句话不是先问问他的死活而是只关心楼花染安危,毕竟就连伽罗他自己,看重主上的性命亦胜过他自身。
很干脆回道,“都在此处,但并非全部。”
意念一动,司半清福如心至,已经脑海中立刻接收到了先前伽罗所探得的全部路线图了。
好在当时虽然对方一瞬间摧毁了伽罗欲要继续探查的所有神识,可已经被他记下来的那些,就再没那么容易被轻易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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