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受自杀才能崛起[重生]

73.交易!

    
    老人脸上不见丝毫的阴暗情绪, 倒不如说他离楼花染想象中那种阴晴不定的人就该长着一副阴鸷的面相相去甚远。
    身型微胖, 面色上也是白胖中透着一股子红润。穿着虽看起来乱糟糟就只披着几块破布, 但不见半点脏污。
    背着手始终和悦的唇角牵起几分笑意, 硬要说的话, 楼花染瞬间脑海中蹦出一个非常与之看起来相仿的人物形象,那便是老顽童...
    只他的外部形象虽然如此与之相近,给人的感觉,却又并不与那老顽童类似,更像是一位笑眯眯如弥勒佛般的隔壁老大爷。
    反正一眼望去, 待彻底打量清楚了他的样貌气质后,楼花染真的是全然都已对对方再提不起任何的戒备心理了。很轻易就能吸引人对他产生一种好感, 一种亲近感, 也会让人错认为,他对你是完全无害的存在。
    正在楼花染对老人的这副容貌形象尚有很多不明疑惑乃至难以置信之处时, 老人接下来的一个动作, 却霎时打碎了楼花染对他的这种“美好”幻想。
    “啊!”
    右侧的剧痛瞬间朝他袭来时, 楼花染猝不及防已经只能捂着自己软趴趴呈扭曲角度耷拉下来的那只右手臂,在地上咬牙痛呼了。
    此时老人才道,“既如此, 让人死不了却老老实实的法子也多了去了, 咱时间有的是, 所以不妨一一都来将其试上一试, 你这小娃, ”靠近楼花染, “觉得如何,嗯?”脸上的表情一直都还是那种尤为和蔼慈祥的带笑模样。
    用一种咱哥俩好商好量的征询语气,可实际手下干的,貌似却又并不是与你真正想要商量着来的意思,楼花染额头冷汗直冒,有疼的,也有被惊到的,被眼前老人的这种表里不一。
    同时也更加深信了,这种人,无疑才是更加可怕的。因为从他那张脸上,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他此刻心里到底正在想着什么,以及接下来,他又会干出些什么。
    恨不能狠狠扇自己个大嘴巴子,让你刚才那么对其大意,这一下子警醒,也算是他在自找活该了。
    紧抱着手臂,只感觉自己更疼了。
    不过虽然疼得厉害,口风上楼花染还是没有落了下乘。主要现实处境,逼迫他不得不打起精神去强自应对,楼花染也是实属无奈啊。
    白着一张脸笑开,“那您就敬请随意。”明显行动上,是要跟老者死磕到底了。
    心底苦笑不止。楼花染觉得自己也挺可怜的,为了在接下来的谈判中能多少占有一些主动权,迎难而上才是他唯一能走的正途,即便明知艰难,也即便明知如此做来,他将更加受虐重重...
    无论如何都不能露了怯,否则迎接他的下场,楼花染自己都清楚,恐怕就只会是他的更加悲催了。
    老者闻言这回虽依旧笑容不减,可却双眼微眯,多了几分像是在思索什么的模样,不知算不算得上是在有所顾虑了。
    见老者这之后,又果然作势要抬手,楼花染咬牙已经心里做好了准备。
    可饶是如此,当连他左手臂也被对方利落的“喀嚓”一声直接卸下来时,剧痛那一瞬间直绞的楼花染眼前阵阵泛黑,大脑都连带着嗡嗡轰鸣不断,像是有什么已经失控了一般在疯狂叫嚣。
    冷汗如雨,再加这位老者下手也是个利落干脆的主,就在楼花染以为这一轮遭罪好歹算是挺过去了自己能喘口气的工夫,哪能防备老者竟狠心至此,又是招呼都不打的紧随其后将楼花染手肘并手腕处的几处关节,也俱都毫不犹豫全部捏碎了!先前,他不过是只分别卸了楼花染肩膀处的大关节而已。
    那一刻楼花染感觉自己就好像是一条濒死的鱼,连刚才那种大声呼痛的力气都再使不出,勉强倚墙虚瘫在那儿,只剩下大张着嘴,已经眼见出气多进气少的份儿了。
    胸前后背的层层衣裳早已被汗浸湿,紧紧的贴身黏在了楼花染皮肤上,带来更加彻骨的寒。
    老头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半点不觉有愧也不认为他不对的只是歪着头好奇正在观察打量着楼花染,像是在确认楼花染方才所说那些话中的真假,在他已经经历了此番种种之后。
    楼花染勉强提起几分气力,虽扭曲但仍旧努力朝对方扯出一个看起来着实不怎么像笑的笑脸,显出自己的尚有余裕。
    而对方见状也很果断,于是又听咔嚓一声!那实在已经是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了。
    楼花染恨不能直把自己脑袋往墙边上撞,深觉他此刻就是立即晕死过去人事不省,也好过一下又一下这么个难受劲儿到直让他感觉痛不欲生了。
    但可惜的是,也不知是原魔尊的这副身子骨底子本就真的有这么强悍,还是后又多了魂塔等的加成作用,照理说来这么个痛法的话,一般是个人就都得不能忍,楼花染却依旧精神方面顽强的硬撑了过来,大脑始终保持着该有限度内的清明。
    虽说这些本就是他早已经跟小系统提前商量好了的,不然楼花染有那么多的法宝可用,又怎会轻轻松松就被对方像这样随意施为呢?但被折腾狠了过了,依然难以避免激起了楼花染几分气性。
    横着眼梗着脖子,冲老人就是一句“要不您再受点儿累,把咱另外一条好腿也给折了算了?!一了百了。”口气里火气甚重。
    原来刚才那是这名老者,一言不发出手把楼花染右腿也给掰断了所发出的刺耳声音。
    小系统摸着自己小下巴歪头琢磨着为啥子这幅场景竟这般熟悉呢?猛然拍手顿悟,“啊,原来如此!”
    他就说他家主子刚刚那副模样让他有种莫名既视感,原来就像是一名小孩儿在咂摸出他老爹或者老娘要对他上手的时候,因为不服气或者怎地,这小屁孩不仅不跑,反而还兴冲冲跑到他老爹老娘眼跟前手底下,发泄狂吼一通“你打啊打啊,有本事打死老子算了”的样子...
    简而言之,就是纯粹意气用事的在死犟了。
    琢磨清楚的小系统,恶寒直搓自己手臂,真是...忒小家子气了。以前也没觉得自家宿主这么幼稚啊,怎么这会儿...难道真的不是他的错觉,而是确实自从宿主跟司半清在一起后,被那家伙惯出种种毛病了?
    嘿,先不管小系统内心底是怎么个天崩地裂法吧,楼花染这边因为他这么气极以后的“口不择言”,没想到竟又意外合了老人胃口?
    本来对方也是准备紧接着就这么去做的,比如对楼花染最后完好的四肢中一肢,也不放过。可楼花染已经先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开口堵了老人,老人反倒歇了这样的心思。
    没再进一步动作,“你这小娃,”老人好兴致的开口,“当真不觉痛不成?”
    小娃小娃...真是活久见。
    楼花染两世加起来这都活了多少年的人了,且原魔尊的这具身体只会比他更加年长,没曾想居然有朝一日,还会被人给当作小娃娃般的叫唤,顶着一副显然成年人的身体,楼花染简直无语至极。
    不过到底人家后边坠着一串儿零的漫长寿龄摆在那儿,比之楼花染,那是得用他年龄的几十倍乃至成百倍去计算的,所以心里觉着别扭,楼花染也不好多说什么。
    龇牙咧嘴单单只回了老者,“痛啊,往死里痛!”
    老人这就奇怪了,“那怎的还让我再掰断你另外一条腿?”
    楼花染继续龇牙,“我不说您难道就不掰了?”
    老人被问得一时间愣住,琢磨了小半会儿,才有些反应过来,“可能不会?”
    楼花染沉默。
    搞不明白对方这怎么还用上了疑问语气。他自己的问题,貌似这是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了?一看,就是个在某些小事上大抵属于那种会犯糊涂的类型,虽其本质确实十分的奸诈。但二者并不冲突,楼花染就曾遇到过很多这样的人。
    “既如此,我说与不说又有何分别?不妨先过了嘴瘾。”
    老人一拍大腿,“嘿!”面上更多添了许多对楼花染的另眼相看,搞得楼花染也是一时间挺觉闷头闷脑的。
    “你这小娃娃,颇有些意思啊。嘿,合我疯老头眼缘。”
    听对方这么一句莫名感慨,楼花染感觉自己瞬间被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事实证明原来世上如小系统所说那样真的会有这种人存在啊,你越是不按常理出牌,越逆了他的意,对方就越是会对你中意非常...
    简直一朵世纪大奇葩!
    得到验证的楼花染,那一刻吐血的心都有了。
    一边还在自己心里连连祈祷,希望自己有这么一回的糟糕经历就够了,以后再不要更多遇到像这位老者这种古怪性情的人了。
    毕竟要不是小系统一开始就推测出了这位的实际秉性,跟楼花染商量让他上演这样一场“苦情”戏码的话,楼花染又何至于会受这么多皮肉之苦?
    所以来这么一位就够了,真心的!多了楼花染深觉自己恐怕有多少条命,那都是不够被对方给糟蹋干净的。
    “呵呵,那晚辈还真是荣幸之至。”楼花染干巴巴笑着,不知该对对方所言做出何合适的表示。
    只能主动转移了话题,“其实老人家,”话还没完,对方仿似对楼花染的这个称呼极其不满意,嫌弃的连连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的,“什么老人家,难听得要死,小娃儿直接唤老夫‘疯老头’即可。”笑容亲和,身体还凑近了楼花染跟前几分,挺迫切祈盼的模样。
    楼花染额角排排黑线直往下滑,“老人家”和“疯老头”比起来,到底哪个更难听一般人都能分辨出来的好不好?拜托您能不能正常点了,哪怕一丝丝啊...楼花染抓狂的内心里一度开始失控的嘶吼。
    深深有种无力感涌上心头,又在楼花染脑中八匹马都拉不住的撒丫子狂奔呼啸而过,让他抽搐着嘴角,硬是好不容易才逼着自己昧着良心(自己数十年来秉持着的尊老爱幼良好素养)开口,“疯...疯,疯老头。”
    “哎!”
    对面闻言立马一声和蔼的应答,那语调,真是要多欢快就有多欢快,看的楼花染都开始替对方感到悲哀的直想捂脸了,不忍直视。
    楼花染控制不住连眉眼都开始直抽抽,也不知谈话怎么还能成功回到了正题上。
    “其实您身上正好有件我需要的东西,当然我也大概猜到了您想要从我这边得到什么,所以我的意思是,您看能不能咱们商量着交换一下,好互相给予个方便?”
    疯老头沉吟几息,眼一转,没有立即答应。
    “你先说说你需要什么吧。”
    这就是还有商量的余地至少。
    楼花染立刻,“子果,只是一枚子果。若您愿意将此果交与我,那么您想要的,只要力所能及,我便也能允了您。”
    对面疯老头听清楚了楼花染说他想要的是什么以后,当时那表情,就别提有多微妙了。
    就连接下来问楼花染的几句话里,也仿似带着一股子探寻意味的别有深意,“你要此果是给何人使用?”
    楼花染简直莫名其妙,答曰“当时是我自己要用了?”想着不然还能有谁。这交换代价这么大的,给别人他能有这么大方?
    而在他回答完的一瞬间,那一刻疯老头的表情,更可谓是精彩纷呈。
    “你自己用?”难以置信一样上上下下反复打量了楼花染好几圈,“你一堂堂魔界至尊,却说自己要用这子果?”
    楼花染终于从他那怪异的语气中品出了些许不对劲,但疯老头将话说的也是含糊不清的,一时间他也从中悟不出个清晰的所以然来。
    还待进一步细问,反倒对方将这茬又忘性极大的给一言揭过了。
    “此果于我倒也无用,给你亦无妨。只是老头我想要的,”晶亮的眼神将楼花染一望,“你真能这么简单便给我?”
    被他这么一打岔,楼花染先前好不容易才聚起来的某种思绪瞬间被打乱了,待再要去细想,源头已无处可寻。
    糊里糊涂只能顺着疯老头的话中意思往下答,“自然。据我所知,您目前已处于化神的渡劫期,只差雷劫过后,便可升境直达合体之境。此番特意纡尊降贵入到此古境中来找上我,无非还是为得那能帮您顺利渡劫的宝贝罢了。”
    而要说到这等宝贝,简直想都不需要去细想,再熟悉不过,无疑正是那楼花染最拿手的压箱底引雷针了。
    “既如此,你真舍得给?”略显怀疑的语气。
    要知道他将渡过的可是化神入境合体的雷劫,与最开始时候楼花染他自己曾经经历过的那场雷劫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二者比无可比!
    更加在这个世界修士们的眼中,楼花染手中攥着的引雷针这项宝物简直就是至高无上的一种存在。其他即便神器,比之亦得跌落尘泥。
    凡此种种,使得疯老头打从一开始,就不认为自己能有跟引雷针的拥有者楼花染和平商量着来的机会,一直考虑的都是怎么从他身上强抢过来,在踩着他尸体的基础上。
    殊不知他们尤为看重的此物,实际楼花染由于在原世早已见惯了的原因,所以即便明知引雷针在这个世界中存在着某种难得的珍贵性,一直以来却依旧不是对它尤为上心。
    当下便毫不犹豫点头,“给得给得。”怎会给不得?
    更甚者楼花染还进一步给对方开出了极丰厚的后续条件,“并且,我不止能允您化神渡劫期的引雷针一份,就连您之后若有机会达到合体乃至大乘渡劫,来找我帮忙,也通通对您无所不应。”
    “咝!”即是指以后的雷劫也都能为他准备相应分量的引雷针作庇护吗?即便见惯大场面的疯老头,此刻闻言,亦不得不倒吸了口凉气,被惊得。
    没办法,实在是对方给出的这般条件...已经远不止丰厚可比了,实乃逆天之举亦不为过!
    “当真?”仍不敢置信。
    “当真!”楼花染语气十分之坚决肯定,可谓毫不含糊,并还套用了小系统一句话,“比真金还真。”
    听闻此言,疯老头还有什么好犹豫的?立马拍手,“成交!”
    高兴到把楼花染肩膀拍的啪啪作响,“好小子,果然我疯老头打从一开始啊,就瞧你是个格外面善的,哈哈哈哈!”
    脸上那一瞬笑的跟朵花儿似的,仿佛先前对楼花染下狠手的压根就不是他,也丝毫没把那些放在心上,豪迈不记事的都快直接能跟楼花染俩人称兄道弟了。
    就是不知道他这忘记,是真的,还是装出来的。不过不管是真是假,楼花染也不准备再与之计较了,没意义。
    被他大力拍的直咧嘴,没办法,楼花染当时那个疼啊,想着可能是被牵引的各处伤口同时发作了。但也只能忍着,在对方正满意非常的这个兴头上,他可不预备再去节外生枝。
    两人可谓一拍即合,又商量了些具体细节,最后在楼花染十分干脆把疯老头急需要用到的可供他安然渡过化神渡劫期份量的引雷针尽数转移到对方的储物囊中后,当时疯老头看楼花染那眼神,已经直接是在把他当自己亲兄弟般看待了。
    虽然某种意义上来说,疯老头是比原魔尊那不知身在何处、又究竟是生还是死的亲生父母辈的父母的父母的父母...无限个父母往上还要年长的老一辈,但疯老头自己都已经不在乎那么多了,谁还能有资格再去管人家一个“千金难买我愿意”?什么合不合规矩又合不合身份的,疯老头从来都不屑这一套。
    所以“小兄弟,”笑眯眯勾着楼花染依旧扭曲耷拉着的肩膀,之前的“小娃”,还真就已经连升好几级,楼花染光荣晋升成了对方的兄弟辈了。
    在付出自己断肢三根,以及未来可享有的引雷针总库存量的近三分之一之后!
    神神叨叨凑近楼花染像在搞什么地下交易一样,疯老头把一枚栩栩如生跟一正阖眼酣睡的婴儿一模一样,只是比正常婴儿体型要小很多的只巴掌大肉色圆润小果递到了楼花染手中。准确的说,是楼花染某只动都不能一动的断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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