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星传

    
    “大人请细看，这些狐妖的眼睛冒着不同寻常的黑气，连那只千年银狐的妖核也有黑气缭绕，它们过去生活在狐狸洞，与人类一直相安无事，最近三个月才开始无端作恶，我怀疑，它们被别有用心的人控制，替那些人作恶和掩饰。”紫棂把看到的疑点告知梵?樱?抗饴湓谔寤?嫠?尥?湫〉囊??槿趸味?奈舶蜕希?盎骨氪笕伺扇俗邢杆巡楣?魃礁浇??欠裼衅渌?梢扇顺鋈耄?绻?娴娜缥宜?担?钦庑┖??⒉皇亲约合胍?撕θ死啵?锊恢了馈！
    “还有这种事……”梵?铀?刍沸兀?⑾趾?昝堑难劬??徊皇钦?５牡?鹕??劣谝??难?耍?故强床淮蟪隼矗??实溃?肮媚锬闶侨绾沃?狼?暌??难?松嫌泻谄?匀疲俊
    “我的眼睛能看到。”紫棂漆黑如墨的瞳孔比山洞里的烛火更加明亮，“它能帮助我看清世间一切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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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棂微微一笑，走到他身侧，悄声说：“您的丹田灵气浩荡，青色为主色，代表竹叶境的灵力层级，然则青色之中带着淡淡金色，那抹金色又恰好在丹田最内核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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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色代表上古神力，璇界范围内，只有‘北剑南弓’这两个家族拥有神族血脉，而我在蓝家没有见过大人，大人又常年在璇界宫任职——我推测，大人出身泫家，且为嫡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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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璇衣卫立刻上前，“将狐妖们通通装进七层索兽塔，其余的人，给我将这个山洞包括整座公西山，翻个底朝天。我怀疑这件事的背后，还有人类参与，你们务必打起十二分精神把真正的恶徒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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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棂点了点头：“大人放心，我要参加纳新，不想第一关都过不了。”
    待璇衣卫们浩浩荡荡地离开，风胖子一蹦三跳挪到她跟前，单眼皮好奇地盯着她，仿佛那道狰狞的疤痕变得好看了些，“你和梵大人方才嘀嘀咕咕说什么呢？他为何突然宣布要重新盘查？月亮镇的人已经被解救出来，那些狐狸崽子正是罪魁祸首，案子不是破了吗？”
    “她说，有人刻意控制狐妖作案。”木泉冽慢慢走过来，碧眸里幽光闪烁，“幸亏梵大哥是个正义负责的璇衣卫，所以才肯听你说这些。”
    紫棂微微敛目，淡声道：“不论那位大人是什么样的人，该说的我都会说，那些狐妖不正常，你们应该都看得出来。木兄，你有青笛，会驯兽，在我们到来之前，有没有尝试与它们沟通？”
    “你说的没错，它们的确受人蒙蔽，引兽决全然无用。”木泉冽在少女面前站定，注意到她刻意没有唤他的名字，语气平淡无波，“也不肯与我用兽语交流。”
    “你早就知道了？”紫棂霍然抬首，秀眉蹙起。
    “是，我比你更加了解灵兽，这种情形，不需要揣测很长时间，很容易看明白。”
    紫棂感觉胸口处某个地方生了一丝裂痕，隐隐作疼：“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对那只银狐下死手，它们——”
    木泉冽的目光愈发冷淡：“还是那句话，狐妖伤了人性命，不论是否情有可原，它们已经开了杀戒，对于灵兽来说，这种杀戒百害而无一利，就算将来背后作祟者被抓住，它们恢复正常，极有可能还会重蹈覆辙，再度伤人性命。刚才的情形，我们若不动手，就会被它们杀害，只有杀之，方绝后患。”
    “你说的只是可能，怎能因为虚无缥缈的可能性，就放弃那么多条性命？狐妖虽为妖兽，也因天道存活于世间，是被允许快乐无忧地存在。我们若动手，大可想法困住，根本不必造杀孽。”
    “你这是妇人之仁，一时心软放过，万一他日为祸苍生，死去之人的亲属必定会恨毒你今日的决定。”
    “照你这么说，要驯兽师何用？事在人为，有隐患，可以防患于未然。”
    “驯兽师不是神仙，或能驯兽一时，不得保之一世，我们怎么能拿人命做赌注？”
    “呵呵。”紫棂气得冷笑不止，“木兄便承认，你面冷心寒，视妖兽为草芥，无论死多少，都没什么了不得的。”
    木泉冽一挑剑眉：“面冷心寒比懦弱心软强，妖兽灭好过人类无辜枉死。”
    风胖子瞠目结舌地插不进话，手肘碰了碰蓝君唯和陈仪，“哎你们说，好端端的，他俩为何突然吵起来了？”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人类的心意倘若没有那么多拐弯抹角、心计试探，六界之中将少去多少痴男怨女。”
    风胖子只把陈仪故作高深当废话，瞄向蓝君唯，本来想瞄一瞄戴着面纱的雪妖，被她充满冷寒的一瞥警告，干笑一声，老实地转身。
    蓝君唯也搞不清楚那两人的状况，挠了挠脑袋，却见紫棂懒得继续与木泉冽打嘴仗，恶狠狠看着他道：“君唯，你怎么说？”
    木泉冽清冽的目光也落在他身上，虽然一言不发，也明显等着听他如何回答。
    “其实……你们两个人说的，都有一定道理。”蓝君唯感觉自己脑门在冒虚汗，突然灵光一现，“呃，既然璇衣卫接手了这件事，交给他们处理便是，璇界自有法纪参考，我们用不着瞎操心。”
    “用得着！”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完，互相对视一眼，少女气怒，少年深沉，又纷纷避开。
    蓝君唯为难地朝风胖子使了个眼色，风胖子欣赏丑女和美少年吵架，那股子别扭劲要多奇怪就有多奇怪，用墨镜挡住半张脸，只当没看见他求救。
    陈仪倒好言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佛祖眼中，人命和兽命皆一样，你们立场角度不同，所述之言自不相同。阿弥陀佛，我饿了，忙活这么久，消耗了不少灵力，中饭都没吃。”
    蓝君唯好似抓住救命稻草，走过去拉住紫棂手腕，诱哄道：“小侄女，咱们回月亮镇吃饭去罢，大家伙都饿了。”心道男孩的气量总比女孩大一些，又对木泉冽挤眉弄眼，“木兄，雪妖姑娘，今日我做东——”
    话还没说完，紫棂率先朝甬道走去，蓝君唯无奈，连忙跟上，一面跑，一面对木泉冽和雪妖招呼：“月亮镇如意酒楼见！”
    结果四个人在如意酒楼雅间大快朵颐的时候，没能等到他们。
    一只信鸽落在蓝君唯肩膀上，蓝君唯取下信看过，说：“木兄和雪妖回渊璇阁了。”
    紫棂握竹筷的手一顿，旋即若无其事夹了一个水饺放进碗里，再旋即竹筷把水饺五马分尸、大卸八块。
    风胖子连连摇头，谨遵小翼的指导，连吃饭都不舍得拿下可以扮酷耍帅的墨镜，喃喃道：“古人云，唯女子与小人不能得罪，哎，古人诚不欺我。”
    砰——
    竹筷戳碎了瓷碗，少女狰狞的疤脸缓缓转来。风胖子手指往嘴唇上一牵，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秒怂：“我什么都没说，你什么都没听见，呀这个鸡腿好好吃，还剩最后一块，表兄你留给我——”
    被抢了食物的陈仪：“……”
    “血！”蓝君唯忽然指着紫棂的手指，“赶快包扎。”
    紫棂低头一看，指尖不小心被瓷片割破，捏诀施展回春术，微末小伤瞬间愈合。那一点疼痛拉回她的理智，心道她和木泉冽不算交情很深的朋友，意见不同便不同就是，何苦用生气惩罚自己？
    如此想来，倒是她小肚鸡肠了，把脑子里那些关于少年的画面全部抛之脑后，深吸一口气，开口：“我决定这几天留在镇上。”
    蓝君唯一怔，紧跟着点了点头，说：“嗯，我也是。”
    风胖子疑惑地看向他俩：“留在这里做什么？不去参加纳新？”
    紫棂温动作轻柔地吃一口饺子馅，与片刻前气压阴沉判若两人：“夺眼案还没有结束，只抓了一些狐妖，背后的人一日不露头，我一日不安心。”
    蓝君唯拍了拍风胖子的肩膀：“离纳新的时日还远着呢，做事有始就要有终，想想昨天晚上收留我们的常叔和小翼，想想镇子里的人们，仍然处在危险之中——”
    “可是，梵大人他们不是正在调查么？青龙圣殿出马，你们两个还不放心？”风胖子皱起眉头。
    紫棂耸了耸肩：“他们调查他们的，我们留我们的，此去渊璇阁不过一日路程，等到哪一日有抓到真正罪犯的消息出来，再走不迟。再者说，在这里住下，可以潜心修行，为纳新做准备。去了公西山北面，就是‘族区’和交易街，每年有那么多人上杆子往渊璇阁跑，全部挤在一处，怕是交易街的酒楼早已人满为患，趁在月亮镇还可以找到地方落脚，没必要去挤热蜂巢。”
    陈仪不住点头：“阿弥陀佛，言之有理，我也留下。岚表弟如果忍不住想去一观六界第一阁，我也可以勉强陪同。”
    “切，渊璇阁是什么地方？那是我风小岚即将入学的天堂。”风胖子一挺胸脯，“以后有的是时间观赏，我不但要观赏，我还要闲逛，游湖，泡妞……你们都想留，小爷我如此讲义气，自然随了你们。”
    紫棂和蓝君唯一同问：“什么是‘泡妞’？”
    风胖子与紫棂结伴行来，她学识渊博，极少有疑惑之处，此时发问，撇开那道丑陋的伤疤不说，眼睛亮晶晶的，却十足惊艳，忍不住?N瑟起来：“那是小翼教的人界语，泡妞的意思，就是指英俊潇洒的美少年追求温柔贤达的美少女，最后他们修成正果，喜结连理，共赴巫那个什么山！”
    紫棂听得似懂非懂，只知道事关风月，尤其共赴巫山一词，好像有些许下流意味，这般想的，也这般说出口：“下流。”
    蓝君唯鄙视道：“无耻。”
    陈仪嘴巴里嚼着猪蹄肉：“阿弥陀佛，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风胖子急眼了：“哎呀你们——共赴巫山只是比喻，不是所有的泡妞都会涉及到！”
    紫棂奇怪地等着他：“所有的？你还想泡几次？”
    风胖子：“……”
    “不过，你这种应该不算泡妞。”紫棂想了想，一本正经道。
    风胖子扇了两下千羽扇；“我怎么不算了？”
    “你说所谓泡妞，是指英俊潇洒的美少年追求女子，可是，我没在你身上看到符合‘英俊潇洒’这四个字的因素。”
    “……胡说，小爷我明明风流倜傥，一表人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追小爷的姑娘从夙城排到了南极极地！再说了，我都说了，那些华丽的词汇都是比喻，比喻懂么？”
    “哦，那你就是承认你不英俊潇洒，不英俊潇洒的人追求女子，也可以叫泡妞。”
    蓝君唯插嘴说：“我觉得紫棂所言，很有道理啊。”
    陈仪的光头在头顶白炽灯照耀下像个发光的汤圆：“好久没听到岚表弟这般清新脱俗地夸自己，容我找个茶盅吐一吐。”
    风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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