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凤出征在即,没有在姻缘府里多呆,很快便回栖梧宫作准备去了,润玉本想陪着笼绡,可考虑到自己打算暗自去魔界陪旭凤一道收服穷奇,所以有些璇玑宫的琐事必须处理,也先告辞了。
笼绡休整调养了一晚,觉得身子已然大好,准备去璇玑宫找润玉,她现在对锦觅有一肚子的疑惑,只盼向来足智多谋的润玉能为她解惑。
刚踏入润玉的寝殿,就见他对璇玑宫为数不多的几个守门仙侍在吩咐着什么,润玉看到她来了,随手让仙侍们退下。
“绡儿,你怎么不在姻缘府里休息?伤势如何了?”润玉起身走到笼绡的身边关切的问。
“我用水系灵力调休了一夜,已经没事了。倒是哥哥,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那些个仙侍去做吗?”
“哦…是…”润玉迟疑的停顿了一下,“我方才不过是让他们将洒扫做的更用心些,没什么重要的事。”
笼绡狐疑的看了润玉一眼,她的直觉告诉她,润玉应当不是为了什么洒扫之事,倒像是要离开一段时间,吩咐他们看好璇玑宫的样子。
想到这里,她猛的反应过来,“今日旭凤兄长便要前往魔界捉拿穷奇了,哥哥不会是想同他一道去吧。”
润玉叹了口气,从小到大,自己想做什么都瞒不过她,他的心里是又高兴笼绡这么懂他,又为她这般的敏锐感到担忧,他柔声开口,“我本来不想你知道,可终究是瞒不过你。此番去魔界收服穷奇,必定是危险重重,虽然旭凤灵力高强又是战神,可那穷奇毕竟是上古凶兽,我打算去助他一臂之力。”
“哥哥啊,你就是太善良太会为他人着想了,旭凤兄长会有危险,那你呢?你去帮他就不会遇到危险了吗?”笼绡柔声细语的,可言语间略带责怪之意,显然是有些怨怪润玉这般不为自己考虑。
“旭凤他比我重要。”
润玉心里温暖异常。即便所有人都不在意我,就连我自己也早已将我自己的安危置之度外,可只要有你的这一句的关怀,我就满足了。
“不行,哥哥对我来说一样重要,若哥哥执意要去,我便要同你一起。”笼绡不愿见润玉这般轻看自己。
“不行,”润玉立刻反对,他不赞同的说,“你刚被穷奇震伤,即便有所好转,也应该在姻缘府里多休息。此去魔界也不知会遇到什么,我又怎能再次让你置于险境之中?”
“哥哥也知道那是险境,不也为了旭凤兄长,知难勇上?哥哥这般英武大义,做妹妹的又怎能胆小怕事?”笼绡不答反问。
绡儿,若是你知道我并不是单纯的为了旭凤,而是为了不让你为旭凤伤神才准备去魔界的,你可还会认为我英武大义?
润玉看着笼绡精致如玉的脸庞,不由在心里想着。
“再说,我相信哥哥你会保护我的,不让我受半点儿伤,就如…”不知想到了什么她晶莹如玉的双颊上飞上了一抹嫣红,“…就如昨日在南天门时,挡在我的身前那般。”
说完,她好像还是担心润玉不愿带上她,又急急的加了句,“而且,旭凤兄长也在,他也一定会护着我的。”
“是,我定会护你周全….”润玉认真的盯着笼绡说,接着,他勾起嘴角,向来温润的笑容不知为何有些勉强,“…你说的对,旭凤重视你,不会让你受伤的。”
笼绡闻言顿时展颜一笑,真真是笑靥如花,“那就说么说定了,我即刻去差仙侍知会师父一声,我们午时在南天门汇合,一道去魔界。”
说完也不等润玉点头,急匆匆地跑出殿外找仙侍去了。
润玉只能注视着她跑远的背影,默默叹了口气,打定主意要小心谨慎不让笼绡有受伤的可能。
……
忘川河畔,润玉和笼绡并肩站在岸边,等待着摆渡船。少倾,一艘小船慢悠悠的从不远处划来。
“公子与仙子可是要摆渡?”掌船的是一带着围帽的白发老人。
“正是,麻烦老人家了。”润玉有礼的回答。
“今夜要渡船的人可真是不少啊,老夫刚送了一对俊美不凡的男女,没想到又来一对。”
润玉和笼绡对视一眼,觉得这摆渡人口中俊美男子,多是旭凤无疑,至于那女子…除了锦觅,怕也没有别的女子能与他如此亲近,走哪儿都带着了。
润玉在刚才已经听笼绡说了锦觅的事,知道她就是让花界不惜和鸟族为敌也要找到的精灵。可就算是他对六界之事多有了解,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除了少见的美貌,修为这么浅薄的锦觅究竟有何不同寻常之处。
两人各有思量,所以没有与摆渡人搭话。只听老人接着道,“老夫守着这忘川河十万年,本以为方才见到的仙子和万年前的一位女子,已是世间少有的绝色,可现在一见姑娘,才知道什么是无法用言语描绘的貌美,真是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听到摆渡人的话,笼绡第一反应不是为他这般高誉自己的样貌而感到欣喜,而是确定了锦觅定是和旭凤一道来了魔界。
润玉一直知道笼绡长的好,可听他被一男子这般唐突的称赞长相,还是觉得不悦,即便这男子已是一老迈龙钟的老人了。在他的心中笼绡是任何女子都比不上的,将她和其他人放在一起比较,本身就是一种亵渎和冒犯。
他见笼绡陷入沉思,转念一想便明白了她在想锦觅,觉得她定是在介怀旭凤和锦觅的亲密,担心她会一直闷闷不乐,岔开话题道,“老人家口中的万年前的绝色女子是…?”
摆渡人便解释了自己当时的所见所闻。说是那女子步步生莲,相貌绝美,但是神情凄苦,想要讨一捧忘川水,一锦衣男子及时赶到,打翻了她手中的水。那女子便想要跳入忘川河,又被男子阻止,随后两人便消失不见了。
“相貌绝美…步步生莲?”笼绡默念着摆渡人的描述,总觉得事情不简单。
“能够步步生花的,多是花界之人,而说到莲花…先花神便是佛祖莲座上的一瓣莲花瓣。”
“哥哥的推测颇为合理,除了先花神梓芬我也想不出第二个可以步步生莲的绝色女子。可是…那锦衣男子又是谁?莫不是如今的水神殿下洛霖?”
水神和先花神的往事在天界不是什么秘密,可那毕竟是上一辈人的事,所以具体的情况他们也无从得知。
想到摆渡人口中的万年前和方才见到的女子,又想到先花神和锦觅,笼绡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好像有什么关键之处被她忽略了。可她也说不上来是什么。
“这些也都过去了,与我们无关,多想无益。”润玉淡然一笑,显然是只把这当故事听了,毕竟先花神已逝世多年,研究锦衣男子是谁也没有任何意义。
笼绡点点头,决定将莫名的思绪抛开。眸光流转,她看向俊逸出尘的润玉,不由发问,“哥哥,若你是那男子,会阻止心爱的人饮下忘川河水吗?”
“忘川河水让人忘情,那女子定是爱得太苦太累,才会生了饮水忘情的念头,若哥哥见心悦之人心碎情灭,可会成全她,由她放下,让她忘情?”
润玉一愣,没想到笼绡会问他这个问题,迟疑好一会儿都没开口。
笼绡突然反应了过来,意识到自己问了怎样的一个问题,暗恼自己的唐突,急急道,“是绡儿逾矩了,竟无礼的问哥哥这种问题。”
润玉却温润一笑,示意自己没有放在心上。在一开始的错愕后,他边思索着边开口道,“我不会让心爱的女子饮水忘情…”
说到心爱的女子这里时,他下意识的盯住了笼绡的双眸,“…因为我不会让心系之人痛苦伤情,如果是我,我定会守护好心爱女子的笑颜,让她无忧无虑明媚快乐的活着。”
听着润玉铿锵有力的一字一句,看着他盯着自己时眼底的坚定,笼绡只感觉到自己的心扑通扑通一下比一下跳得快,有什么感情要突破而出似的。
她慌忙移开视线,娇柔的声音中带着几丝慌乱道,“哥哥说得对,像哥哥这么温柔的男子,定会对心爱的女子千好万好,不让她受任何委屈,又怎会舍得让她受伤呢?再说,哥哥现在也无中意的女子…是我问的不对,□□后绝不会遇到这种事。”
听着笼绡的话,润玉陷入了自己的思绪,所以并没有注意到笼绡说这番话时露出的小女儿情态和慌张。
绡儿,我有了心爱之人,那个人不是别人啊…只是她并不爱我罢了。润玉心里苦笑。
忘川,忘川,相望回首已成川。
在两人对话的功夫,魔界的楼阁台榭渐渐显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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