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话音一落,佟图赖心中便是甚喜,也不免冷笑一声,本来就是明面上的事,陈三的出现,无论真假,不过是找个证人,而他偏偏心中有个预感,这事,十有八九是穆里玛在暗中相助,而顺治的态度,应该是默许的。
一家欢喜,亦必是别家之愁,苏克萨哈的脸上,早已是黑云一片,这个陈三,对他来说简直是始料未及,本想靠着时间证人这一点,给佟图赖打个反击,将齐真也变成杀人凶手,这样,至少能保住他呐喇家的名声,谁知,半路杀出个陈咬金,反倒让穆里玛给他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他总觉得,这个穆里玛,似乎跟佟家的关系非比寻常。不过,苏克萨哈到底是身经百战的老臣,他调整思绪,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走上前一步,道:“启禀皇上,若是仅凭陈三一面之词,就断定苏吗喇杀人之罪,怕是很难令人心服口服吧,再者,若是苏吗喇杀了齐真,那臣弟之死,又是谁下的毒手呢?”
“苏克萨哈大人问的正好。”穆里玛听后,立刻替顺治回道,“皇上,关于苏克萨哈大人的疑问,臣想,只有请九门提督府的仵作徐昭徐先生能给他一个解释了。”
“臣徐昭,见过吾皇。”徐昭紧接着道。
“徐先生免礼,你发现了什么,就说吧。”顺治道。
“回皇上,臣检验苏吗喇和齐真的尸首,发现正如陈三所言,齐真身上多处被人殴打的於痕,而致命伤,乃是颈部,心部,以及腹中的拳伤,而根据拳形的大小,臣也与苏吗喇的拳掌做了对比,已经证实,与他相符。”徐昭说完,竟看向了苏克萨哈,丝毫不畏惧,“至于苏吗喇嘛,他身上并无任何伤痕,他的死因,乃是中了一种叫做‘见血封喉’的毒,穆统领与臣仔细查看,终于在苏吗喇的左颈处发现了一根沾有见血封喉的银针,根据银针插入颈部的深度,臣判断,乃是有人站在远处向苏吗喇射来。”
“谁射的?”苏克萨哈听后随即问道。
徐昭看着穆里玛,欲言又止,穆里玛轻摇下头,示意他退下,自己说道:“苏克萨哈大人稍安勿躁,且听下官慢慢道来,从苏吗喇的伤口来看,凶手应该是个习武之人,且根据银针插入颈部的深度来看,凶手功力至少在十年以上。而齐真乃是一介书生,手无寸铁,且他当时就在苏吗喇身旁,所以,臣可以断定,齐真绝非杀死苏吗喇的凶手。”
“穆统领既然口口声声说齐真不是凶手,那敢问穆统领,可否有另外的嫌疑人呢?”苏克萨哈接着问道。
博穆博果尔此时偷瞄了一眼豪格,看了看他的皇兄,心中暗叹一口气,他当初和穆里玛答应接下这个案子,是为了帮穆里玛还齐沅桐当年的情,谁知,事情竟到了这般地步,惹到了他一向惧怕的大哥,一时间,他有些犹豫,他犹豫要不要在案件闹大之前,拦住穆里玛,就此不了了之,只不过这样一来,齐真就含冤莫白了,穆里玛肯定不会答应的,但是豪格,可不是个好惹的种,他正想着,就见穆里玛走到豪格面前,拿出了他们在小巷子里捡到的朱钗,在豪格面前晃悠,博穆博果尔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他这个兄弟,真的是为了女人什么都可以不要,连天皇老子都不怕,更何况区区一个豪格,他看在眼里,却是一点招都没有,只能这么静静地绝望着。
“敢问肃亲王,可认识这个朱钗?”
“这是本王的额娘给本王的,是我爱新觉罗家的族物。”穆里玛问的开门见山,豪格也看的漫不经心,却答的直截了当,这倒是让穆里玛吃了一惊,却也在他意料之内。
“那请肃亲王再回答下官几个问题,此物是否一直都在王爷手中?而又为何会出现在凶案现场呢?”穆里玛接着追问道。
“此物不久前,本王已赠予玲玉班的阮姑娘,至于为何出现在那儿,本王不知。”豪格道。
穆里玛知道,豪格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阮玲玉落网,他一定已经打好了自己的如意算盘,只是他不知道,这如意算盘是什么。
想到这里,穆里玛转身看向顺治,道:“臣启万岁,下官根据线索追捕到了肃亲王府,可是没有找到玲玉姑娘,倒是玲玉姑娘的贴身丫鬟小玉出现,据她所言,是她下的毒手,杀死了苏吗喇。”
顺治也深知,豪格不会轻易放手,他轻描淡写的道:“传小玉。”
小玉进来之后,直接跪下,道:“民女小玉见过皇上和各位大人。”
“起来吧。”顺治道。
“民女有罪,不敢起身。”小玉道。
“那你回答朕,你何罪之有。”
“杀人之罪,据大清律例,诛杀朝廷命官,轻则砍头示众,重则株连九族,民女孑然一身,无父无母,无牵无挂,只求皇上降罪,还齐大人一个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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