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了灵珠小主子的指令,邬希之已经很是欢快地跑到另一头摘别的果子去了。
尽管有萧祺珠玉在前,宝莲作为一个有点原则的人,依旧是邬希之的忠实迷妹,星星眼赞道,“邬公子好爽朗好平易近人啊,一点官腔都没有。”
慕容灵珠忍俊不禁,这哪是官人,就是个皮猴。不过她也知道,邬希之在别人面前是绝对不会这样子的。
据邬希之小时候告诉他们的,他的伟大志向乃是要当一名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将军,为大周守疆固土鞠躬尽瘁。不过转眼间,他丰满的梦想就被骨感的现实打败。须知相爷是纯粹文官中的纯粹文官,他作为丞相府嫡长子,家族也不会允许他胡作非为,甚至他都还没来得及开口诉求,就已经被相爷理所当然的丢进书海里载浮载沉。于是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戴上温吞斯文公子爷的面具。只他们几个自幼一起长大一起玩闹,感情之亲近与旁人不同,在她有记忆以来,邬希之总是那么跳脱,在他们面前,他倒是从没伪装过。
转念又想起慕容萱,他的亲表妹、她的亲堂姐。
那厮脑仁比邬希之更加有疾,大大咧咧风风火火,而且是个刁蛮至极的螃蟹性子,在京城里横着走,据说得罪不少人。所幸瑞王叔叔和王妃娘娘都是牛人,慕容萱又是他们的掌上明珠,是以至今还没有人有那个能耐找她麻烦。若说想要在慕容萱那满身的缺点里面揪出一丝好处的话,那便是她极为孝顺,从她虽是被王妃压着举办宴会,虽是不悦至极但依然耐着性子接受安排就可见一斑。
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才导致她两年后不顾一切奔赴北疆,而后遭刺杀?而陪着她一起死的,还有正站在不远处自得其乐的某人。想想那时她在做什么?她被母后拘在宫中修身养性,等收到消息的时候,已是二人尸体被运回京城下葬之时。去参加葬礼时,痛失好友之余,印象最深莫过于当时两家白头人送黑头人的悲恸场景。
回想着这些模糊的记忆,慕容灵珠的眉心不由得皱成个“川”字。她可不想走上辈子的老路,也不想这些人走上辈子的老路……
“好啊!你们在这里摘我家的果子却没叫上我!这般丧心病狂的事情你们都做得出来!”
忽如其来平地一身吼,吓得慕容灵珠和宝莲双双虎躯一震,不远处的邬希之手上镰刀一滑,紧接着便被果实砸中了脑袋,顿时起了一个包,他恼怒地回过头,“慕容萱!”
慕容萱一下抚掌喷笑:“哈哈哈哈……盖房子咯呵,青砖黛瓦朱门粉墙应有尽有哟喂——”
邬希之把长镰刀丢给下人,一边把袖子顺好一边走过来,拿出手帕拭了拭被砸中的额头,“啧”了一声,“我该庆幸那不是柿子之流。”否则砸头上果浆迸裂那场面才可怖。
众人又忍不住哄堂大笑。
慕容灵珠看了眼一身烈火红衣的慕容萱:“怎的到这儿来了?不用主持大局?”
慕容萱翻了个白眼,“今日的宴会为啥会搞成这样你们是知道的,我娘都想好了的,我在与不在还有什么不同?我可没那个闲工夫装贤淑。再说了,那些才子佳人都各玩各的了,这也是他们的相看小宴来着……”之后撑着脸叹了一声,“唉,我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喔……”
慕容灵珠默了默:“所以,王妃真打算跟萧家定亲?你的想法呢?”
“我有什么想法?我根本就找不出拒绝的理由,人家现在在我娘眼里就是一颗完美无缺的水蜜桃,还是一棵前途无可限量的好树苗。我还能怎么想?我、我、我……唉~可就是不得劲啊,怎么就看上他了呢?”
邬希之问:“你没看上他?你觉得他哪里有问题吗?”
慕容萱摇摇头:“我是觉得他就是那画中仙,我不能接受自己跟一幅画过日子。”
慕容灵珠、邬希之默。
慕容萱忽然想起什么,笑了,凤眸微弯:“希之哥哥,我听说姨母看上了王祭酒家的三小姐。”
邬希之一脸茫然:“谁?”
慕容灵珠想了想:“王家三小姐是不是叫王瑶?”见慕容萱点头,她便跟邬希之说,“我记得她比我虚长一岁,以前母后曾想过点她给我做伴读。”后来她拜稚川师傅为师出了宫,这事就搁下了。
邬希之若有所思:“能被娘娘看中,差点就成公主伴读,那就是颇有才学。”
“我刚看到她和左崇光单独俩人在亭子里玩对子,都神采飞扬。”左崇光其实是邬希之的师兄,去年春闱没能上榜,发奋读书,今年适逢恩科,中了个二甲传胪。
邬希之、慕容灵珠看着她:“……”
慕容萱耸耸肩,眼神明亮,笑容灿烂。
慕容灵珠看着他们俩吵吵闹闹的,倒是有种岁月静好之感,一直如此便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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