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慕容灵珠一下从浴池了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报信的宝栀,“一同游湖?”
宝栀点头:“是,有很多个版本,这是传的最多的一个。就是公主殿下您和新科状元郎、也即是新上任的大理寺丞萧大人相约游湖赏景,无意中却发现湖底藏有沉尸,因为殿下受了惊吓昏倒,是萧大人送您回来的。”她顿了顿后补充,“衙门才受理的案件,怕是没那么快被破,死者身份也未明确。”
宝栀默默地想,比起一听就让人恶心兮兮的刑案,炙手可热的香饽饽新科状元的风流韵事可是人们更愿意关注的事情,更何况对象还是当朝唯一的、被帝后捧在心尖的公主殿下,哪怕公主殿下年纪不大,但也不算小不是?
她受惊?她昏倒?她被他送回来?慕容灵珠一阵呆愣,而后忍不住“呵”了一声,什么鬼?成天吃饱没事就爱一派胡言。
她翻了翻白眼,真真是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她实在不想理会这种无稽之谈,默默坐下继续泡澡,“宝莲现在怎样了?”
宝栀微笑道:“殿下无需担心,宝莲胆子一向挺大的,只是骤然落水受点惊吓罢了,现在已经好了,还喝了定惊汤药,已经缓过神、歇下了。就是宝樱还在愧疚,觉得宝莲没个定性吓到殿下了,自己已经去余嬷嬷那里领罚了,刚刚还说等宝莲好了也要罚她一顿。”
“……宝樱着相了。”慕容灵珠觉得这也不是多大一件事,宝莲是毛躁了些,宝樱却没什么过错。
宝栀为慕容灵珠揉着背,“她这样心里若是好过些,殿下就由她去吧,奴婢相信余嬷嬷必也不会重惩于她的。”
据说人受到惊吓会梦魇,慕容灵珠并没觉得自己受到惊吓,但是她却被梦魇住了。
她竟很清晰地感觉自己是在做梦,只是一时又走不出梦境。这梦境也没什么特别的,只她一路灰蒙蒙地走来,身边宫人侍从跟着跟着就不见了,剩她独自一人在这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盘桓。
梦里没有可怕的人,也没有恐怖的魂,慕容灵珠就这么无悲无喜无惧又朦胧地走着,走了不知多久,看到两扇朱色的大门。有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她去开启那扇门,她也顺从心中之念走过去推开了那大门。
就在门开的那一瞬间,耳边仿佛有千军万马奔腾、呼声轰隆,眼前更是战火冲天,血流成河。
慕容灵珠瞪大眼,努力地适应眼前的一切。
很快,她便发现这里比来时路更熟悉——这是皇宫。
这场景分明就是逼宫!她以为她梦到了上辈子衡王造反的景象。随后她便推翻了她的想法,因为待她穿过那些高举兵器互相残杀的士兵、来到了金銮殿时,看到梓衡帝。
这梓衡帝并没有摆出高高在上的模样,反而皇冠倒地、龙袍破损、狼狈地跌坐在大殿里。而大殿那张金灿灿的龙椅上坐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一张脸似虚还无,神情五官模糊不清。
她看见梓衡帝先是色厉内荏地叱骂龙椅上的悠闲慵懒而气势万钧的身影,又看见梓衡帝露出一副大势已去的颓败神情,而后她看见梓衡帝哭着哀求那个身影……
慕容灵珠有点似懂非懂了,这又是一出戏,戏名儿应该叫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还是“天道循环,因果有报”?梓衡帝造反谋得皇位,自己也坐不久,又被别人谋去了。她平静地看着这一切,还下意识在心里盘点当时还剩下的王爷,数来数去却猜不出哪一个的能耐足以与梓衡帝抗衡,想当初梓衡帝便不是一位仁君,为了确保他的“正统”,大多亲王郡王都被诛杀了。
正在胡思乱想着,龙椅上的人动了,他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下阶梯,往跪在地上的梓衡帝走去,步伐缓慢而沉稳,走到梓衡帝跟前时却没有停下来,竟径直往她的方向走来。慕容灵珠下意识想退开,却发现身子居然动不了。等那人走近,她发现他穿着的是一身玄色的铠甲,腰间佩剑,而且,那并不是大周的行军服饰!
她心下一惊,额头一下冒出冷汗,她努力瞪大眼想看清那人的模样,却只能看见他头盔上铸着的龙纹,然后那人抬起右手,像是要掐住她的脖子,后来却像是在摸她的脸。那人俯身在她额头放了什么,凉凉的,软软的。
慕容灵珠惊得呼吸忽然加重,摇头呢喃着不要,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不要什么,她只是想逃离,身体却怎么都动不了,只好一味得说不要。她忽然想起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她其实一直在做梦,她便咬住自己的舌头,然后她发现自己舌头不知哪去了……
“啊!”慕容灵珠蓦然瞪大眼,入眼的是熟悉的幔帐……
屋外一下灯亮了起来,“殿下?殿下?”宝昙连连敲门之后,慕容灵珠都没有回应,她便着急地推门入内,端着烛台担心地走到慕容灵珠的床前,“殿下?您还好吗?”
慕容灵珠已经缓缓起身,发现自己已经汗流浃背。
宝昙连问了几次,发现慕容灵珠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正着急着准备召太医,就被慕容灵珠抓住手臂,“我没事,我只是……梦见吃好吃的,结果……连舌头也吞了。”
宝昙傻眼:“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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