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前些天公子顶着张有着明显巴掌印的尊容回府以后,脸色一直黑沉得都能滴出水了,府上的人都噤若寒蝉。
连续几天下来,那巴掌印早就消得干干净净的,然而公子的脸色却是一天比一天沉,脾气更是一天比天暴躁,萧府里没眼色不小心触霉头被发作的人数都数不过来。这不,眼下书房里头就跪着一个瘦小的身子,正在承受公子那无处安放的怒火。
须知萧祺这人虽然看着温和,但是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人能够近身的,别说抽耳光,能碰到衣服已经算是武林高手了。作为有幸亲眼“鉴定”自家公子脸上那巴掌印的人,古先生敢拿自己项上人头作担保,必是嘉懿公主无异,再看这公主殿下连续几天不出现,公子这根本就是有气没处撒,怨念越累越高,所以他们这批无辜的池鱼就集体遭殃。
古先生暗暗叫苦,不过还是一刻不敢耽搁,快步地走到书房门外,敲了敲门屏息道:“公子。”
“滚进来!”萧祺声音里低沉冷厉而带着实施怒气,古先生颤了颤,定了定神赶紧进去,衷心希望手上拿到的消息能成为拯救小杜一命的及时雨。
是的,跪在地上的正正是萧祺最为倚重的小杜。连小杜都不可幸免,他们这些就更要夹紧尾巴做人。
萧祺一身玄衣长身玉立于书案后头,脸还是那张惊世绝艳的脸,但浑身上下弥漫的杀伐之气,已经不见哪怕一丝平日里温文儒雅的少年状元风采。
古先生躬身双手把信件奉上:“公子,这是宝荆传来的消息。”
萧祺冷冷地紧盯着那封信,久久没有动作,仿佛那封信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
古先生咽了咽口水,又开口解释:“宝荆这几天一直被公主殿下关禁闭,今天傍晚才放出来。”所以一连几天一点消息都没有。
萧祺没有动,古先生也没敢动,他深深地知道,倘若他脑门抽风联手带信缩回来,今晚他的双手怕是也不用要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古先生举信时间太长,双臂开始有些发抖,萧祺才“哼”了一声,狠狠地伸手把信扯了过去。
古先生暗暗呼出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抬眼,正好看见萧祺那仿佛想要撕碎某人似的扯开信封的动作,心底为慕容灵珠这刁蛮公主默默点蜡。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总之主子这次是真的被惹怒了,倘若主子要是成心整治,那骄傲的公主殿下怕是也吃不消。
还没腹诽完呢,果然看到自家主子看着信件已经眉头紧锁起来,古先生敛眸等着主子下令……
“以后她出宫之后多派些人手跟着保护……”
什么?古先生一愣,忍不住抬头看向自家主子,没看到怒气,却只看到类似怔忡和懊悔的神色。
什么情况?
古先生心思百转,忽然福至心灵,心里咯噔了一下,公子这……是对那位真的上心了?他不禁皱眉,原先公子布了一盘棋,这嘉懿公主不过是其中一枚棋子,现如今棋手却为着一颗棋子动摇心思,怕是不好。
古先生一时愣神,来不及反应,而萧祺似乎也不曾留意这点,只见他沉默了很久,才开口道:“退下吧。”
古先生问:“公子,那小杜……”
萧祺才想起地上还跪着一块石头,他冷冷一笑:“我从来不曾以为美色误事这种事情能与你有关,结果区区一个慕容萱就把你迷得神魂颠倒,也不知道是她本事还是你不济。给我滚下去领罚,再有下次你就不用回来了,直接滚出沧州吧。退下!”
小杜薄唇紧抿,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起身随古先生一起退出书房。
……
萧祺倒到椅子上,一手还捏着信件,一手张开撑着自己的额头。
她……受伤了。
萧祺脑子里一直盘桓着这几个字。她受伤了,他直觉就是保护她的人不够,她宫里的那些护卫能力实在太糟糕,转念却发现当时自己就在身边,甚至还抱着她……
啧!
萧祺又重新一字一字得看着手上的信,再抬手把信伸到烛台,烧掉。而后,他离开位子出了书房,一下气运丹田飞身而去,几乎在同一时刻,几十个暗影亦飞身紧追,一群人很快就消失于夜色中。
……
萧祺冒险探入凤翎宫,不想却扑了个空。当场冷了脸:“她人呢?”
宝荆跪在地上:“殿下晚上忽然就匆匆出宫了,也不知道是要去那里,奴婢想跟在身侧,殿下却让奴婢继续禁足,不许踏出凤翎宫半步。”不止如此,这每天跪半个时辰的惩罚还要维持三天,这点惩罚对她而言是不痛不痒,但是这么一来她就没办法保护殿下,她心里也急。“奴婢心里猜想殿下或许是去了右丞相府,因为殿下是见了邬公子的书童才出去的。”
萧祺听完脸更黑了。很好,手上都受了伤没好,却还有心思惦记着那些个狂蜂浪蝶。看来她是真闲得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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