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金雕刻的薄贴被尹寺安置于手心,素手轻微偏转,便引得一阵熠熠生辉的光芒。
南飞握着蝉纱扇瞪大了眼,有些不可置信。
“这可是侯府的拜帖!”
侯家自打出了位皇后之后便金贵得不得了,过几日那侯府小女儿的满月酒宴更是一帖难求,而如今这拜帖竟然……
北燕也不免愣了愣,呆呆地望着尹寺安静默的侧脸,好长时间才语气有些激动地道,“小姐,小姐总算熬出头了……”
尹寺安回眸,浅笑着望向这两个自己从小带到大的丫头,嘴角弧度略有些不明的意味。
侯峰何其机敏诡诈,怎会送给她这样一个机会。
最大的生意算盘,便是吞下所有的珠子。
侯家的人,当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呢……
轻咳了几声,尹寺安蹙眉,用丝帕掩着唇角,轻缓的声线微颤,“我这身子……还是算了吧。”
南飞赶忙接了药捧上,面露难色,“小姐怎的还是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方才奴婢便说了,这前院风大,小姐您还偏要在那接见侯五爷!”
北燕也是一惊,取出柜中的薄被,小心翼翼地搭在尹寺安身上。
却不料尹寺安这咳嗽一时半会却没有停下的意思,一时药也喝不进去,面色倒是咳得愈发红了起来。
北燕眼瞧着尹寺安眼角都快咳出了泪花,急得不行,一下便把金帖的事忘到了脑后,慌张道,“南飞,还不快去霍府找少将军来!”
南飞正是匆忙,正欲转身出门,却被一双纤手用力拉住。
“不许去。”尹寺安垂着头,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话。
“小姐!”南飞蹲下,轻轻拍着尹寺安纤瘦的后背,语气是说不出的担忧。
尹寺安的身子自打前主母离世后便境况直下,本只是娘胎里带出的小毛病,而后却又被西苑的两位新晋祖宗折腾来折腾去,不可避免地染上了恶疾,虽说当年也算走访名医,却到底是留下了这一身病骨。
这么多年,每逢尹寺安病重,大多是不敢去求西苑主母的,全靠着霍少将军撑过一次又一次劫难。
“喝了药便好了。”尹寺安抬眸,努力挤出一抹笑来,“别老去叨扰他。”
仿佛是故意应证这话一般,尹寺安接过药盏,硬生生往嗓子眼里灌下了一口,胸腔气息大沉大浮,终是平稳了下来。
南飞北燕紧接着又是一顿里里外外的收拾,待到真正安稳下来,暮色却也都沉了个六分。
尹寺安抬手拭去微红眼眶旁的清泪,眸底笑意不复。
……
“今日侯五爷又来了,而且这次……二小姐居然接见了侯五爷。”莺歌跪在铜镜面前,恭谨地为身前的玫红长裙的女子举着妆奁。
尹明珠挑出一只紫云青鸟琉璃簪,细心妆抹的眼角微露不屑之色,“见了又能如何?”
“奴婢听说,侯五爷留了份金帖给二小姐呢……”
“什么!”尹明珠柳眉一竖,愣是将那紫云青鸟琉璃簪插错了位置,“那病秧子可收了?”
“自是收了的,毕竟那可是侯府的金帖啊。”莺歌举着妆奁,面上颇露惧意,“二小姐久居内院,定是想着要早日攀上什么权贵之家的。”
“贱人果真就是贱人。”尹明珠眯眸扶了扶发髻,红唇却微微勾了起来。
“小姐又何必动怒,老爷也接了帖子,到时候自也是要带小姐去的。”莺歌起身,轻轻拔出那根差错位置的琉璃簪,姿态谄媚道,“届时二小姐无故参会,定是要遭笑话的。”
“那可是侯五爷亲自递的帖子,比起我这个随亲不知贵重了多少!”尹明珠从铜镜里瞪了莺歌一眼,眸中不由得泛出了些狠厉。
良久,尹明珠盯着铜镜里头倒映的那张明艳动人的脸,缓缓带出了抹笑。
“怎可让一个病秧子夺走我在尹府的风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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