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有个小心愿[重生]

41.第四十章

    
    “膳食都准备好了吗?”
    昌平公主问道, 她语气柔和, 似乎是个很好相处之人, 但朝中贵人却更乐意跟傲慢无礼的乐平公主打交道。
    “都备好了。”那仆从答道, 为公主披上大袖衫。这件大袖衫虽颜色艳丽却并没有镶金错银,只是普通真丝用夹颉技法染就, 比起公主其他的华丽衣衫来算得上十分朴素了。
    仆从不解公主今日的质朴打扮, 一如她备下的膳食, 精巧是精巧但与公主府的派头可不合适,尤其最后一道菜肴, 算得上怠慢了, 便是如今的平民百姓也不会在款待客人时上这道菜肴。
    然而她知道公主的做法自有道理, 在公主面前她需要你聪明的时候你再聪明,不需要的时候, 还是老老实实的好。
    昌平公主慢慢朝前院走去, 心中却并不如面上表现的这般恬静淡然。
    今日的菜单是诚王送上的,她心中不喜驸马与诚王太亲近, 却也没有过多阻止,毕竟她是长辈, 虽然实际年龄比他大不上几岁, 但在名分上却不好太过苛责。
    从备下杏林宴她便有这个打算了,也是为将要到来的政令打个前锋, 试水一下世家对这件事的反应。
    方法她也想好了, 就用宣政殿那几个小进士做话头, 她安排的人自然会做好话题引导, 到时自然能看出一些事情来。
    然而当诚王知道这件事后,却建议了另外一个办法,她当时虽没有明确答应,回来后却吩咐人下去准备了。
    驸马还得意的跟她邀功,说她平日就是太过谨慎,明明诚王是站在圣上一边的!不然哪会儿提出这么个既风雅又契合的方法。她跟他呛了几句,心中的提防却松懈几分。
    不过她心中仍旧存了一丝疑虑,毕竟今日之事十分重要,这几人能否担当重任还得先试了再说。
    若是此事顺利、办得好,她自然会提携几分,但若是办砸了,无论谁护着,她都会让他们在京中呆不下去!
    魏云廷在宫中逗留了一会儿才回到府中,他先去靖王那里请了个安。
    靖王如今一心修道,成日与一些同道之人讲经论义,连他们兄弟二人之面都见得少。不过今日,却难得的在家中。
    “我听闻你要办一件大事。”靖王对他为圣上出生入死倒一直没有发过话,只是近来的传言却让他心下有些不安。
    他是被这些“陛下”整怕了,先帝是父亲都那样对他,何况是如今这个异母弟弟!
    “你如今已是郡王,只要不是谋逆大罪,还怕少了你的富贵不成?平日做些小事无妨,这种事你参合进去干什么?”靖王如今修身养性惯了,此时却难得的发了火。
    “树欲静而风不止,此时不动才是死无葬身之地。”魏云廷一直未将辉县之事告知,就是怕如今这个胆子已经吓破的父亲担心,但是此时他们家却不能首尾两端,尤其父王耳根子软,若被有心之人利用,才真是陷入两难境地。
    果真,靖王听后久久没有说话,最后叹息一声,“我如今也算半个方外之人,管不了你们小辈的闲事了。”这是表态不会给他扯后腿,“只是你大哥身子弱,他又从不理这些,这件事就不用告诉他让他操心了。”
    魏云廷本也没有打算将辉县之事告诉魏云楼,他本与大哥感情深厚,然而回京这些年却渐行渐远了,他知道大哥一直对母亲及外祖家一事耿耿于怀,若是一切没有发生,表姐早该嫁进来了吧。
    “是——”他应答一声,缓缓退下,背后听闻靖王一声叹息,“我就知道不该回来。”
    不该回来吗?难道就在荒僻之地了此残生?终日惶惶不知利剑何时斩下?
    不,回来才有一线生机!才能挣脱被玩弄鼓掌的命运!
    深吸几口气,平复下有些激动的心情,他慢慢走回院中。
    “人安排好了?”
    虽然没说是谁,云震却知道,“都安排妥当了。”
    魏云廷点了点头,云震做事他向来是放心的,只不过关系到那人,总是忍不住多担忧两分。
    虽然很想亲见一眼,但知道自己前去定会引起卢家警惕,与其如此,不若暂且做个退让的样子,也好请君入瓮,只是——什么时候少年才能无所顾忌,将他当成可以依赖的人呢?
    卢晋安一边跟人寒暄,眼珠子一边朝花径那旁的几位举子看过去。
    待见到自己想找的人时,他待匆匆结束话题过去,哪知这人竟颇不识趣的滔滔不绝起来。
    “卢二郎君一会儿是否参赛?您若参加的话我们又能欣赏到您那高超的技艺了!自上次听到您演奏的洞箫,真是三月不知肉味啊……”
    卢晋安本来颇有些不耐烦,听到此言,眼睛一转,“真有那么好?”
    “怎么不是?”那人看一眼不远处一位举子手中拿的洞箫,不屑的嗤一声,“那些小儿怎么能跟您相比!不过也难为他们,这么好的机会不试上一试又怎会甘心?”
    卢晋安将才在酒宴上并没有十分专心听昌平公主讲话,此时听这人一说,不禁兴味道,“难道还有什么奖励不成?”
    这人见卢晋安搭理自己,不由十分兴奋,连忙解释一番。
    原来今日倒不是来吃酒,倒是来募捐了,众人可以“打赏”表演出色之人,所得款项全部捐给济南道灾民。因这是雅事,昌平说会上表圣上嘉奖头几名,是以参加者甚众。
    倒不知谁给她出的主意,怪道今日膳食也不若往日精贵呢,他还说一向爱好奢华的昌平转了性,原来要做这沽名钓誉之事。
    卢二郎嗤笑一声,圣上嘉奖他倒无需要了,本就得见天颜机会颇多,倒是他?
    若是能助他得了这个机会,想来这门亲事结得他也不会这么不甘愿吧,再说,因为看中了他的才情卢家与之结亲,也颇说得过去吧!
    打定主意,卢二郎又与那人叮嘱几句,那人虽然吃惊,但能为卢家效劳又有何不愿呢?
    得意走开的卢晋安没有看到被他鄙夷那人,脸上微微露出了一抹笑容,果真还是诚王料事如神啊!
    昌平公主闭着眼,斜倚在靠椅上,侍女轻轻帮她揉捏着肩膀。一位梳着环髻的侍女脚步轻快的走了进来,禀报道,“孟郎君画的是副山溪春涧图,奴听得好几位擅书法的大人夸赞呢。”
    昌平微微颔首,那侍女又禀报道,“器乐组的比试还没轮到季郎君,暂时是王侍郎之子王郎君的古琴曲领先。”
    “再探。”昌平公主吩咐道,那汇报的侍女退了下去。
    揉肩的侍女是为心腹,轻声道,“看来这事儿要落到孟郎君身上了,毕竟是孟御史的子侄,想来有几分薄面。”
    昌平不置可否,自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书画之事个人喜好难分伯仲,若是往日没有这个诱人的奖赏,倒还可能有几分公正,但是眼下却不好说。
    她倒是能在结果统计时做几分文章,但众目睽睽之下,也不能错得太远。
    说来,诚王那小子倒是精明,每人三子投票的方法倒是不错,那些人投一颗给自家子侄倒是没啥,若是三颗都投倒让人笑话了。
    过不了多时,那侍女又进来汇报,“书画组的比试已经结束了,奴要人将每人面前藤篓中的棋子都数了一下,孟郎君的名次不太靠前。”
    那揉肩的侍女顿了顿,昌平公主却似早有预料,“季郎君演奏完了?”
    那侍女点点头,脸上竟现出难得的激动之色,“季郎君弹了一首《荷塘》,弹得可真好,奴到此时脑海中还挥之不去!”说完才想起来还没说完正事,连忙补充道,“器乐组还有五个节目,目前是王郎君与季郎君领先。”
    “哦?”昌平公主听闻倒坐直了身子,脸上现出不解之色,他虽听驸马提过一句,但今日魏云廷并未前来,难道竟还有旁人替他助威吗?
    不过此时并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不管是谁导致了这个结果,这却是她想要的!
    轻声在侍女耳旁叮嘱两句,侍女点头会意的去了。
    于是在一番表演过后,器乐组的比试竟迎来了两名并列第一,正是王侍郎之子王朗与明经科士子季春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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