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小哭包

19.第十九章

    
    肖勉就愣了,“你、你们这是……几个意思?”
    却见黛青面色肃然,一派凛然地举刀喝到:“放下小公子!”
    原来的欣喜瞬时僵在了肖勉的脸上。从脚下渗出的冷,让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可他又是下意识地,将昏睡中的小团子往怀里拥了拥。
    黛青见此,再道:“放下!”
    “我放下他就没命了!”肖勉急得几乎是用吼的。
    而黛青丝毫不为所动,“我数三声,再不放,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肖勉脱口便道:“少废话,你何时对我客气过!”
    音落,就听黛青声线高扬,“一!”
    负责看管猎犬的两名侍卫,似得了什么命令,矮身蹲低,将牵绊住黄狗的绳索给解了下来,用手勾住项圈一端,目光齐射,与猎犬一起紧紧地盯着肖勉。
    肖勉还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护住团子,几欲跳脚道:“卧艹,黛青你来真的?”
    他却定而不移,“放手!”
    肖勉就怒了,“你他么听不懂人话是吧?他病了,我要现在放手他就得戳雪里!”
    “二……”黛青数道。身旁的两条大黄狗左右一秃噜,伸出前爪撑地,躬身欲起。
    肖勉就使劲地裹住团子,情急之下,脑中血液循环回流了好几圈,才终于意识到情况非他所想了。
    黛青那么听越明爵的,逢令必从,要他提刀伤害团子是不可能的。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他了……
    肖勉大脑飞快运转,看看团子,又看看对着他的一群人。吼,这是……将他当绑匪了对待了吧?
    肖勉神经疲惫,心头微微发凉。
    而这时候,怀里火炭似的小团子抽搐了两下。肖勉垂目,见他正攥着小手,将他的衣领都捏出了褶皱。
    眼看黛青手中的弯刀越来越低,肖勉终于是在第三声落下之前,先妥协了。
    “好吧!”他轻叹口气,掰开了小团子的手,一步一个深印,将人交到了黛青的手里。
    紧接着,一声令下,十数把冰刃便架在了肖勉的脖子上。
    “阿喂——”肖勉摇摇晃晃,似垂死挣扎道:“我说黛青,你要逮我,好歹说个缘由走走过场再动手吧?”
    黛青却冷哼,“有什么话,回府见到侯爷,自会有人细问。”
    肖勉:……我能不去见他吗?
    侍卫抄起腰间铁锁,反手便扣住肖勉。
    他痛呼道:“能不能轻点儿了!”老子的一只残手啊!
    黛青动了动团子身上的链子,发现无用,便解开自己的斗篷将团子裹了起来。他道:“你绑小公子的时候,就该想到有今日!”
    果然,是怀疑我绑了他!肖勉叫痛之余,气得要炸毛了,“老子要想绑他至于荒山野岭的玩命跑?”
    而黛青提步便走,头也不回,“不来荒山野岭,你出得了城吗?”
    “我特么……”肖勉抓狂,后槽牙咬得咯咯吱吱。
    他现在终于是真切体会到什么叫哑巴吃黄连了。然而挤了半晌,也只有一句,“我冤枉!”
    可黛青根本不会听,也不会相信,下山换马,直接在天黑之前将他带进了丹东侯府。越明爵等在正厅,听说下团子被肖勉折磨的昏迷不醒,立即叫弥福提上药箱跟去看看。
    肖勉无辜且无奈,“我什么时候折磨他了?你哪只眼睛看见的。团子着了寒,这是发热的症状!”
    不出声还好,一出声,立刻引起了越明爵的注意。弥福刚走,正厅也就站了两三个人,他回过神,就以死亡的凝视的那种眼神看着肖勉。
    肖勉发憷,仍旧尽力地耐着性子与他解释——虽然这解释听起来很单薄,很无力。
    他道:“真的,我没有……”
    一句话不待说完,越明爵便提起了他的前襟,眦目欲裂,崩出细小的红色血丝,道:“他若有三长两短,本侯拿你肖家偿命!”
    肖勉憋了一肚子气,挣扎几下,徒劳无功,直接恼了。
    可他又无从辩解。团子与他一起消失,又极其狼狈的出现在人前。唯一可以替他作证的人现在发了热昏睡不醒,更是没有人会信他了。
    他之前的冷血与淡漠,可是出了名的。再加上束在团子腕上那打不开的锁链,与黛青看到的一幕联系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所以肖勉现在,就是生十张嘴都说不清了。
    他便憋了一肚子闷火,赌气似的迎上越明爵的目光,道:“整好,老子现在也活够了,你要想杀就赶紧,我他么谢你八辈儿祖宗!”
    妈的,平白无故被人药了掳走,饥寒交迫一路,他冻得骨节都僵了,不想还莫名其妙地成了绑架犯?
    窦娥都没他冤好吗!
    也不知是不是气得,肖勉一阵头晕目眩,都能看见自己鼻孔里钻出了两股白烟。
    他抬手,横道:“撒开!我让你撒开——”
    被一团冰凉触了手,越明爵蓦地瞥见一团沾了血迹的布条,就缠在肖勉的手上。很没有水平,只凌乱地绕几圈,在下方打了个结。
    他双眼微眯,审视地看着他。忽然发现,有混了冰水的碎碴子扫在手上,猛地一激灵,松开了手……
    肖勉踉跄几步,捋了下备受摧残的衣领,犹自嘟哝,“怎么不掐脖子就拽衣服,毛病!”
    “有什么话现在问吧。”他提起衣袍,大剌剌坐在地上。
    没办法,一路在冰天雪地里穿梭,现在乍一入了暖窝,他腿都没了知觉,木的很。
    最重要的是他很气!有气撒不出的气。
    所以他就无视上方的威压,直接盘腿坐在地上大喘……
    而越明爵面色微沉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却没有要立即审问的意思,只淡淡地吩咐了管事与黛青好好看着,自己先去看团子。
    越明爵一离开,肖勉就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他的精力近乎耗尽。防了匪徒防猛兽,是真的累,身累,心更累。
    他想,如果没有人打扰的话,他坐在这里都能睡着!
    ……
    另一头,越闰泽被人抱进榻上,弥福的药箱还未及打开,负责伺候的老仆便大呼,“大夫,大夫——”
    弥福匆忙上前,见昏睡中的小团子浑身发红,两手扭曲变形,抽搐的厉害。
    “药箱——”他情急之下,跑过去抖着手拔了枚银针来。
    越明爵进门的时候,团子堪堪稳定些许,最起码两只小手可以自然伸展开了。
    “如何了?”
    弥福满头虚汗,在榻前来回奔忙,道:“还在发热。”
    又连续扎了几针,才稍喘口气,“热要降不下去,还会再出现方才的情况。”他道:“这非是一时半刻的事情,还请侯爷移步外间!”
    弥福又吩咐了几句,仆役们鱼贯而出,烧水、换衣裳,各自奔走。
    越明爵正要去外头等,见被褥里露出一截铁锁,便掀开被子一角。
    “这怎么回事?”
    弥福这才道:“回来时候就戴着,是奇巧暗锁,有机关,黛青侍卫曾尝试过,根本打不开。”
    越明爵眸光霎时一暗,待弥福施过针,将越闰泽红彤彤的小手移了过来。
    锁扣圆环与链条上被严实包裹了一圈布条,上头有湿气,除了缝隙里沾有几丝棕褐色的粉末,整体都干净的很。
    越明爵自然认得出,这是府中仆役统一发放的里子料子,用得最普通的粗棉。所以即便有布条护着,他的手腕还是被磨的脱了皮。
    他微微一顿,挑起布帛看了看。
    突然道:“三环莲花锁?”
    他从弥福的针囊里拔来稍粗的一枚来,探进莲花纹锁扣。
    片刻,只听“啪嗒”一声脆响,有铜片弹出,莲花扣随之轻轻推移,三瓣合一,手环开了……
    弥福大惊,“我的天,好神奇!”
    越明爵除下锁链丢在地上,“你留下尽心医治!”
    说罢,抬步走出,径直去往正厅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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