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小哭包

22.第二十二章

    
    一句已经是点了火,如此不知所畏还有胆子再来一句,这简直就是在找死!试问这整个丹东,有哪个敢当着越明爵的面骂的?
    他可倒好,先前一次两次就当是气急而为,稍作惩戒过便罢了。这一次,他是向天借了多少斤胆子?
    越明爵的脸,已经黑得能滴出墨来了。
    不知死活的奴!他目光隐隐发狠,凝视着榻上不时蠕动的虾米,慢慢地抬起了手……
    而撅着屁股、像在榻上找洞拱的肖勉,还没意识到背后有危险,且小命即将玩蛋。他迷迷瞪瞪地揪着棉被一角,使劲地在自己脸上蹭。
    眼看都要擦破一层皮了,他才终于是停了下来。
    然后用脑门儿顶着枕头,贼怯怯露出半只眼睛,对着外侧瞄了一眼。
    “啊……我的妈。”他似乎很失望,扑腾一下趴在榻上,顺带着将自己的整张脸都给裹了起来。
    “怎么还在,他怎么还在!”
    他嘀嘀咕咕对着墙壁的方向,“再睡一觉,我再睡一觉。闭眼,对,要闭上眼,人就会没了……”
    “找死!”越明爵上去就准确又自然地扼住了他的咽喉。
    然,就等他施一道力、这气人的奴便会即刻归西的时候,越明爵倏地发觉……他这么快就消停下来了。
    现在知道怕,晚了!越明爵愠怒低目,似乎在打量,又似乎在计划着要剥他哪根儿筋好,从哪儿开始剥。
    熟料:这该死的,居然睡了!
    越明爵这才忆起适才进门时仆役们说的话:他现在时昏时醒,情况并不十分稳定。
    如此还敢这般大胆!他五指慢慢锁起,眸光顷刻间凝成一汪冰潭……
    “侯爷!”
    这时候,秦隐刚巧端着药碗过来。见越明爵就这么把手覆在肖勉的脖子上,以为又是哪儿惹了他的不快,等不及人醒就要动手杀人了。于是,他匆匆忙忙将药碗搁在一旁,道:“不可!”
    “本侯要想杀,就没有什么可与不可!”越明爵冷冷转身,同时,把手也收了回去。
    “可是你需要他能好好活着。”秦隐悠悠至前,大袖逶迤,道:“至少现在是这样。”
    肖勉的养父肖逊,需要借助丹东侯府避祸。与此同时,丹东铸造司也需要他的加入。所以越明爵可以折磨肖勉,却不能杀他。
    除却这些个远的不提,经此一场,很明显侯府中埋了不少眼睛,他们隐藏在暗处,堂而皇之为各方谋取利益。
    这一次,竟然胆大至厮……
    所以,能否彻底挖去这些眼睛,或者加以利用,现在的肖勉,或许会很重要。
    这些越明爵当然是清楚的,他一心为丹东大局,必然不会冲动行事。所以秦隐虽是寥寥几句,却对于打消他这念头的把握还是有的。
    不想越明爵堪堪压下怒火,侧目再去看肖勉时,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我倒是没看出他哪里有用,”他道:“倒是找死的功夫,出神入化!”
    最后四个字,越明爵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说完,他便怒而提步,直接出了地牢。
    要用肖逊,要彻查此事,又不是没这个奴便不成了!
    他果然还是对他过于宽纵,叫他识不请作为奴的本分不说,还肆无忌惮、接二连三地挑战他的底线。
    简直猖狂至极!
    越明爵愈想愈抑不住情绪。他还没发现,对上这个奴,他的情绪从来就没稳定过。
    他一脚踢开了房门,吓得仆役们纷纷跪地,噤若寒蝉。
    黛青已经换了衣裳,进院见此,冷静地挥了挥手,叫他们都退出去。继而如往常般,环胸抱臂,木桩子一样守在外头。
    过了一阵,许是火气消了,越明爵竟又自己走了出来。
    “黛青,”他换了一声,思忖之后,吩咐道:“你今夜带人去一趟地牢……”
    “直接杀吗?”黛青似一点儿都不意外,兀自言道:“不用带人,属下一就够了,想秦先生一介儒生,必是拦不住的!”
    他说得真诚,且毫不夸张。
    越明爵闻言却沉了脸,“要杀他还需要你?”
    可能是被肖勉气习惯了,他居然对这愣头蛮冲的话包容不少。越明爵抬头望了一眼如墨泼染的天幕,语气难得淡淡道:“今夜子时,将人秘密转移回来。”
    黛青抬眸,“嗯?”
    越明爵侧目,给了他一个充满警告的眼神。黛青虽不解,但还是速速敛神,状似镇定自若地执手道:“是。”
    走到院中结了冰珠的大桃树低下,黛青突然止步,“侯爷……”
    他返身,见越明爵并未回房,问道:“可是安置在之前的院子?”
    越明爵眉目肃冷,“不必。”
    半晌,才拍上房门,幽幽道:“随便收拾一处偏房,能将那该死的奴塞进去就行。”
    黛青:……
    是要在这里收拾一间?他有些自我怀疑地环视一周,仍是没在记忆里挖出一间仅能塞入一人的地方。
    侯爷住的院子,哪个都大啊!
    他有些为难地蹙了眉头。
    ……
    肖勉彻底清醒过来,是在一日之后。算来,已经整整折腾了三天,不说其他,他自己都感觉累。
    还真不是瞎说,他躺榻上做梦,神识也到处游走,时而上山时而下海,还动不动地被越明爵那个煞神折磨、掐脖子,他能不累吗?
    他是真以为自己是被越明爵给气死了。
    所以睁开眼,还没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见榻前坐着一人,身穿素白大袖阔袍,拿明光晃晃的细针往自己身上戳时,他一点儿都不感觉惊吓,反而是担忧的成分居多。
    他哑着嗓子的第一句话就是抓着人家的衣袖问:“我有没有被封神?”
    秦隐:……
    就这样,生平第一次施针扎跑偏,差点儿戳了自己的手。
    后来终于是明白过来:自己没有死,还要待着人间继续受苦的肖勉,一点儿喜悦的表情都不见有。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不值得啊不值得!”
    秦隐:……
    是以,待越明爵听人回禀而进们之时,肖勉还在动情地、要死不活地感慨着。越明爵步履闷沉地往榻前一站,他登时一个激灵,抖着肩膀瞪大了眼睛,“你、你你你……怎么来了?”
    肖勉舌头拧巴良久,才勉强捋直,“要……干什么?”一副性生活不和谐的模样,瞧着都不是好人。
    且也没揣好心思。
    所以肖勉格外警惕。
    越明爵波澜不起的心镜,没来由地掀起了一阵狂风,想将他掐死的冲动,非常强烈。
    但是他还是忍了,平静道:“那日到底怎么回事?”
    “哪日?”肖勉眨巴两下眼睛,才算是勉强寻回了点儿记忆,拉长声线道:“哦……侯爷是要问那、日的事啊?”
    越明爵不答,只盯着他。
    肖勉却不打算配合,甚是娇俏俏地哼唧一声,转而拉起被子就又躺了下去。
    他用屁股对着外头,道:“我不告诉你!”
    越明爵:……
    他隐了隐逐层弥漫开的怒意,示意黛青道:“把他拉起来!”
    黛青出手,可是与他那主人一样,很没有轻重的,指不定那一下就得拔刀往脖子下伸。肖勉骨碌一下包住被子,自觉地滚到榻里,探出鸟窝头抗议道:“要我说我就说,要我死我就死,你当我白长了这么大的个子,都不要面子的?”
    黛青无法伸手去扯,想了想,只能动刀。却听肖勉冷哼一声,“省省吧你!”
    他道:“老子今天不想说,不开心、不高兴,怎么了?不许啊?”
    谁还没点儿脾气咋滴,肖勉虚手一抬,“门在那儿,慢走不送!”
    黛青收了手,不知为何,居然就对他产生了一种……充满同情的敬意。
    “呵,”越明爵冷冷地站着,忽然鼻音微抬,浅挑了一下唇角,“本侯的院子,你让本侯去哪儿?”
    他的院子?肖勉这才发现,这房间的置设,是要比之前宽阔奢侈了不少。
    竟然是越明爵的院子?
    然他此刻,根本记不起来怎么住进来的,为什么住进来。他脑中登时冒出一个红色的感叹号:他把我带这里做什么,他要对我做什么?我昏迷了这么多天,他在哪儿?
    他对我做过什么?
    卧艹,我都昏迷了他还能动手,居然喜欢趁人之危?
    老子……
    呜!我清白还在吗?在吗、在吗?
    他慌忙苦巴着脸,挤弄的跟核桃仁儿似的,拨开被子就往身上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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