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一在椅子上躺稳,乌烨就马上连蹦带跳的凑到了她的跟前,一边叽叽喳喳的说着话,还一边举着扇子‘呼啦啦’的给楚?扇着风,生怕楚?会觉着热。
楚?躺在躺椅上,那透过树叶间隙洒落下来的阳光,稀稀拉拉的散落在她的身上,暖暖的,微风轻轻的拂过了她的脸颊,空气中还隐约弥漫着雨后泥土清新的气息,在这样轻松适宜的氛围中,楚?都开始有些昏昏欲睡了起来。
但就在楚?不知不觉的合上了双眼,意识渐渐游离的时候,苒燃轻柔的声音徐徐的在楚?的耳边响起:“大人,到喝药的时辰了。”
苒燃的声音是又轻又柔,生怕吵着楚?。
楚?听到声响后,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刚刚才合上的双眼,这一睁眼,就看见苒燃端着药碗,弯着腰,细声细语的唤着她。
楚?一边揉着有些朦胧的双眼,一边在乌烨的扶持下起身坐了起来,当楚?坐稳后,就直径从苒燃的手上接过了药碗,楚?盯着手中乌漆难闻的汤药,犹豫了片刻,就屏住呼吸,举起药碗一饮而尽了。
乌烨站在一旁被楚?的干脆利落给惊得瞠目结舌,虽然乌烨昨日就见识过楚?喝药时的利落了,但今日再看,乌烨还是觉得有些惊讶,她站在一旁,问着这汤药的味道,都已经觉得舌尖发苦了,楚?这到底是怎么做到喝药喝得如此干脆的啊?
楚?喝完药后,乌烨还忍不住偷偷的探过头来看了看碗底,发现那碗里的汤药当真是被楚?喝得一干二净。
当下乌烨就忍不住皱起了五官,仿佛喝了药的是她似的,忍不住吐了吐舌头,有些好奇的问道:“姐姐,你真的觉得不苦吗?”
这个时候,楚?不紧不慢的接过苒燃递过来的茶水,漱了漱口,压了压嘴里的涩意,然后才笑着回答了乌烨的问话,“苦啊,特别苦,苦得我都想吐出来了。”
乌烨在问话前觉得这药定是苦得不行,但当她在楚?这得到了回话后,心中的疑惑反倒是多了几分,不禁在心里嘀咕道:难道这药只是难闻了些,但其实喝起来也不怎么苦?
这也难怪乌烨心中会有这样的想法,这实在是楚?的神色太过于自然和淡然了,连眉头都没皱上一皱,这哪里像是刚喝了苦药的,所以就算是楚?嘴里说着苦,乌烨反而对这药的味道产生了几分困惑。
那这药到底苦不苦啊?这个答案是肯定的,楚?她这辈子就没和过这么难喝的药,不仅苦,这其中还夹杂着酸涩,楚?这刚喝下去,她就觉得一阵反胃。
那为什么楚?都觉得反胃的,她的脸上却没有流露出分毫的抗拒和厌恶呢?那左右不过是因为楚?心里明白,以前会耐心的哄她喝药的人,现如今已经不在她身边了。
也许是如今身体不适,楚?心里也不禁多了几分脆弱;也许是她刚刚完成了祈雨这件大事,在炎阳站稳了脚步,所以心情久违的放松了些,这两日楚?总是会不经意的想起她的朋友、家人每一次想起,楚?的眼眶就不禁湿润了起来。
但每次楚?的视线才刚刚因为泪水而变得模糊,她就会赶紧眨巴眨巴眼睛,让眼眶里的泪花赶紧蒸发掉,将悲伤的情绪一一收好,因为楚?清楚的知道,这悲伤的情绪,只会让她变得软弱,而现在她最不应该有的,就是软弱了。
所以当楚?对上了乌烨那充满了好奇的眼眸时,她也就只是笑了笑,然后就不再开口了,只是她那嘴角的笑意中夹杂着一丝微不可见涩意。
乌烨不知道楚?现在正在思念这另一个世界,也不懂得楚?那埋在深处的悲伤,但却敏感的察觉到了气氛中的微妙,因此她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反而是插科打诨的说起了近日的趣事。
楚?一边躺着,一边和乌烨闲话家常,苒燃就在一旁补着衣裳,时不时的插上两句。
也不记得是说起了什么,楚?突然一下子就想到了卓烁,楚?看着正低头做活的苒燃问道:“卓烁的伤可还好?”
一提起卓烁,苒燃脸上的笑意就多了几分,她连忙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神情适意的答了话,“托大人的福,如今卓烁已经大好了,前日的时候都能下床了。”
楚?想了想她当初医治卓烁时的情形,又看了看自己如今的模样,不禁感慨到:这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啊,这才过去几日啊,现在这躺着床上不能动弹的,就变成她了。
“也是难为你了,当初卓烁病得那般重,就累得你要两边跑,如今祈雨仪式也完成了,但却还麻烦你这而照顾我。”
苒燃听了楚?的话赶紧放下了手上的东西,起身站到了楚?的面前,敛起神色,多了几分肃然,双手交叉,对着楚?俯了俯身。
然后才神情认真的说道:“苒燃惶恐,且不论卓烁之性命本就是大人救回来的,大人于炎阳之大恩,如同再造,能为大人做事,苒燃心中只有满腔的欣喜,此外绝无他想,大人如今这话,岂不是将苒燃置于不重不忠、不义之地!”
楚?本来也就是想向苒燃道句谢,毕竟苒燃这几日为了照顾她,眼下的青痕都重上了不少,楚?心中着实是有几分愧意,但她怎么也没想到苒燃会因为她的这两句话有这么大的反应。
看着面前苒燃满脸认真郑重的神情,楚?再一次清醒的认识到,这不她所熟悉的那个世界,无论是人、是事、还是……观念和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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