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狂风呼啸而过,乱尸岗的黑夜就要来到……/p
一缕缕腐肉恶臭扑鼻而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以及一声声鸟叫虫鸣,让郑方渐渐的恢复了知觉。/p
郑方翻开衣裳,看着自己身上一道道的裂痕,到处血迹斑斑,全身皮肤没有一处是好的。/p
这种症状就如同冬天天冷了,脚掌板冻裂的样子,只是此际冻裂了全身的皮肤。/p
不过,郑方却惊讶的发现,自己除了这些皮肤与血管的伤痕之外,身体内部基本完好无损,只是由于失血过多,加上肚子饥饿,从而显得苍白无力。/p
郑方相信,只要自己能够饱餐一顿,那么自己至少能够恢复五成体力。/p
郑方依稀记得自己非常轻松的偷得了藏丹室的十一瓶金丹,然后就在木鱼的怂恿之下吞食了“洗髓丹”,运起半吊子不纯熟的长春诀强行吸收消化,结果自己的身体就如同充气般膨胀,最后全身血管经脉爆裂……/p
郑方在昏迷之前,依稀听见火风说了这么一句话:“金重,从这两个人的尸体,你能看出什么来吗?”/p
金重道:“掌门,这两人应该都是误食金丹导致的。”/p
火风笑道:“不错,木鱼误食破婴丹,那小子吞食驿动丹。”/p
金重不由得赞叹道:“掌门高明,你竟然还能分辩出他们服食的金丹,属下就看不出来了。”/p
火风又道:“金重,那么你能够分析出来这两人偷丹的来龙去脉吗?”/p
金重摇头道:“属下愚钝,确实猜测不出来!”/p
火风笑道:“金重,就凭这两个人,能够偷得了三大金丹期把守的藏丹室里的金丹吗?”/p
金重哦的一声,恍然大悟道:“应该还有一个同伙,如果此人不是内应,那么此人肯定就是一个元婴期。”/p
火风点头道:“不错!那么你认为这两人为何又会误食金丹而死呢?”/p
金重若有所思,半晌才道:“掌门,这小子为了觉醒灵根,竟敢胡乱吞食驿动丹,简直是不要命了!”/p
火风摇头道:“金重,这小子绝对不知道这是驿动丹,还以为是什么洗髓丹或者筑基丹,被人哄骗上当吞食了,这叫杀人灭口!”/p
金重恍然大悟,赞许道:“掌门高明!你真是一语中的!令属下茅塞顿开!”/p
火风又道:“这小子吞食驿动丹!木鱼吞食破婴丹!有点意思哪!”/p
破婴丹是一种专门为金丹期修士突破元婴期时候服食的金丹,非常霸道凶猛,别说木鱼只是一个小小的开光期,就是往上一级的心动期修士服食了破婴丹,那也是自己在找死!/p
金重疑惑道:“掌门,这里边还有什么问题吗?”/p
火风冷笑道:“这里边问题大了!这小子明显是被木鱼哄骗的!那么又是谁哄骗木鱼吞下破婴丹的呢?”/p
金重道:“掌门,你这话让人云里雾里的,属下不明白!”/p
火风厉声道:“金重,你立刻把这两个偷丹贼的尸体扔到乱尸岗里去喂狼!”他半点都不想给金重释疑,像这种蠢货只会越说越乱,直接下达了抛尸命令。/p
金重又道:“掌门,这小子还有一口气,是不是先治好他,再逼问出他的幕后主使?”/p
火风怒道:“蠢货!木鱼已死,这小子什么都不知道!直接扔到乱尸岗去吧!”他到底是一门之主,看问题看得非常透彻,一眼就看出其中的因果。/p
金重道:“是!”/p
然后郑方就觉得自己被人拎了起来,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p
郑方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死人尸堆的腐肉恶臭,苍蝇的嗡嗡声,都令他恨不得立刻火速逃离。/p
郑方望了周围的尸堆,他蓦然精神一震,一个熟悉的头颅跃入眼帘,赫然是木鱼的。/p
木鱼的这颗头颅,早已和四肢躯体分离,孤零零的躺在群尸当中。/p
郑方不知道,其实是金重抛尸的力道太大,才使得木鱼的头颅从脖颈上断裂出来的。毕竟他是爆体而亡的,他除了脑袋还算完整之外,其余都爆裂得不成样子。/p
郑方脚步蹒跚上去对准木鱼的头颅就是一顿猛踢,怒骂道:“你这个死木鱼!竟然敢骗老子吞食驿动丹!你没有想到你自己也被别人哄骗吞食破婴丹吧!你没有想到老子还活着你却死了吧!这叫做天理循环因果报应!”/p
郑方踢了一会,牵扯到身上伤口,顿时又是一阵阵剧痛。/p
看着木鱼头颅的惨状,郑方忖道:“看来这个毒誓还真的不能乱发的!这个死木鱼自以为是我自己吞的金丹就与他无关!殊不知只要他有加害我之心!即便不是他亲自动的手!也会遭受报应!”/p
当下,郑方坚定了信念,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发下毒誓。他脚步蹒跚忍着剧痛慢慢移近尸堆边的一棵大树折断一节树枝,右手拄着树枝一瘸一拐的慢慢前行。/p
忽然郑方停下脚步,竖起耳朵凝神聆听,他能够隐隐约约听见“嗯嗯嗯~”的猪叫声……/p
此处山高林密,野猪甚多,若是在寻常时候,郑方倒也不惧,只是眼下身受重伤,只能远远绕着走了。/p
不过,当郑方向着猪叫的声音望去,在昏暗的月光下,影影绰绰隐约可见到远处两个小白影正在“嗯嗯嗯”上下的拱着嘴。/p
“原来是两只小白猪!今晚可以烤乳猪了!哈哈!”/p
郑方笑了,两只小野猪而已,他早就饥肠辘辘,想到烤乳猪肉的美味,就口水直流。/p
郑方蹑手蹑脚小心翼翼悄无声息的缓缓移近,唯恐弄出半点声响惊跑了小野猪。/p
郑方来到近前,一股屎味扑鼻而来,他凝神一看,原来一个黑袍人正在拉屎,也不知道他吃了什么东西,屙屎不出来正在嗯嗯的痛苦呻吟着。/p
正是黑袍人在黑暗中拉屎的白白大屁股,才令郑方在远处瞧不清楚,误以为是两只小白猪。郑方转身正欲离开,忽然觉得左脚底下一软,顿时从脚底下涌出一股浓烈的屎臭,他踩到屎上了,他不由得气极,蓦地跃起飞起右脚踢向那个黑袍人的屁股。/p
那男人“哎哟”一声大叫,杀猪般的大声骂道:“臭婆娘!你今天发什么神经了?你竟敢踢我!”/p
话音未落,那男人的身形蓦地腾空向后翻滚一圈,等他落地站稳时已经面对着郑方。这个时候,他才拉起裤子慢慢的勒紧裤腰带。/p
那男人身材魁梧,一身黑袍背对着月光,黑黝黝的,郑方一时半会的瞧不清他的脸庞。/p
“嗯?”那男人一愣,这个踢自己屁股的人竟然不是自己的臭婆娘,而是一个陌生的少年。/p
“臭小子!你竟敢踢老子!找死!”那男人忽然咧嘴一笑大骂道,只是他的声音阴恻恻的,令郑方听了不由得毛骨悚然。/p
黑袍人望向郑方的那双眼睛,仿佛看见一叠叠钞票一样,充满了贪婪。/p
不仅仅从气势上,就是从适才黑袍人腾空后翻一气呵成的动作,郑方就知道此人功夫不一般,大麻烦来了。/p
郑方全神戒备,准备拼死一战。他从小打架打到大,逃跑一向不是他的习惯,只有真的打不过了才会选择逃跑。何况此际他身受重伤行动不便,就是想逃跑也逃不了。/p
黑袍人身子蓦地急速冲来,同时抡起右拳击向郑方胸口,郑方急忙伸出右掌,以掌心抵住来拳。/p
郑方但觉一股巨力从右掌心涌来,身子不由得蹬蹬蹬倒退了几步才堪堪站稳。/p
“咦?”黑袍人略显诧异,郑方的实力显然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p
郑方忖道:“此人好大的力气!恐怕我今天要凶多吉少了!”/p
只是已容不得郑方多想,黑袍人又是一声暴喝,人已如黑塔一样压了过来,同时抡起右拳就砸下。/p
郑方看着他的右拳来势,伸出左臂一格,但觉如同格在铁棒上一样又硬又痛,全身不由得震了一震。/p
黑袍人的力量比郑方想象的还要大。/p
郑方从地上捡起刚才当拐杖用的那根树枝,平举横在当胸,双目死盯着黑袍人的双手。只要黑袍人的双手稍微一动,他手中的树枝便会又快又狠的反击。/p
黑袍人见此,轻蔑的一声冷笑,人又冲了过来,依然还是抡起右拳就砸下,他根本就无视郑方手中的树枝。/p
如果郑方手中拿着的不是树枝,而是一把刀或者一柄剑,也许黑袍人才会重视吧!一根树枝的确不足为虑。/p
黑袍人的来拳实在太快,郑方受伤闪躲不便只能举起树枝一??,“啪~”响亮清脆的声音当中,郑方手里的树枝直接断为两截,黑袍人右拳只是略微停顿了一下,又顺势往下砸落。/p
郑方慌乱中只能举起左臂一格,顿时他的左臂又是一阵阵剧痛,身子不由得不断颤抖险些坐倒。/p
黑袍人满脸戏谑的看着郑方,他的右臂明明可以躲开树枝,偏偏硬是要与之相格硬碰,他在显摆,这是一种赤裸裸的藐视。/p
看见郑方一身血迹斑斑伤重模样,那是一种弱不禁风不用打就随时都可能倒下的感觉,黑袍人当然如同猫捉老鼠一样轻松。/p
“不行!必须要速战速决!决不能和他硬碰硬!必须灵活巧妙利用战术!”/p
郑方心念电转,正思考如何尽快巧妙打倒黑袍人,忽觉脖子一凉一紧,一条大铁链已经勒在自己的脖子上。/p
只听见一个女音叱道:“你这死鬼!怎么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小心惊动了官府!那就有得你哭的!”/p
黑袍人怒道:“怕什么?这个荒山野岭乱尸岗,鬼都不来一个!”/p
那女人怒道:“你还发什么愣啊?还不快点过来帮忙!这人可扎手得很哪!”/p
郑方只觉得勒住脖子的铁链越来越紧,求生的本能使得他拼命地挣扎,可惜毕竟受伤深重,这女的非常有力量,劲道十分凶猛,好几次差点都挣脱开了,又被勒紧了。/p
黑袍人厉声道:“我一个人就能够收拾他的!用不着你多此一举!”话虽如此,他还是加入了战斗,他伸出双手紧紧抓住郑方的双腿狠狠的向后拉扯。/p
随着黑袍人拉扯的动作,郑方只觉得脖子越勒越紧,喉咙剧痛眼珠爆突,满腔憋气难耐,渐渐的手脚酸软……/p
“我要死了吗?我要死了吗?难道我吃了驿动丹都不死!却要死在这对狗男女身上吗?”/p
郑方歇斯底里的想要大声呼叫,却怎么也叫不出声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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