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回峰上小柳村。/p
村东头池塘中间“浮”着一间小木屋,严格说起来,它就是一间房船,可以在塘中随便划行到任意位置。/p
这个小木屋一直都是柳玉儿的闺房,寻常时候她要外出,就划着房船边上的小木舟往返。/p
至于柳玉儿的父母亲,还得另外扛着一个小舟,才能过来和女儿一聚。/p
在小木屋门口的踏板前,郑方正懒洋洋的躺在摇椅上,反复摇晃着,悠闲自得的闭目养神。/p
在郑方摇椅的旁边,竖着一根渔杆,长线吊入池水中,他正在等待鱼儿上钩。/p
忽然渔杆头颤动了几下,长线一下子绷紧,又一下松弛,如此反反复复,水面荡起一串串涟漪。/p
蓦地,竖立的渔杆忽然被绷开,直向水中滑行而去。/p
郑方急忙从摇椅中跃起,伸出双手一把抓住渔杆,轻轻向后拉扯,嘴里兴奋的大叫:“好大一条鱼啊!玉儿,你快点拿大渔抄网来!快点!”/p
这是郑方两个月以来掌握的技巧,上钩的鱼儿很大,就不能拉扯过猛,而是要轻轻缓缓的慢慢将鱼儿拉扯过来,否则就会杆折线断鱼儿逃之夭夭。/p
“好咧!”柳玉儿的声音从房中传来,仅仅几息之间,她就提着一个大渔抄网奔来。/p
郑方慢慢将渔杆向后拉扯,将上钩的大鱼拉近,柳玉儿挥起手中大渔抄网斜对鱼儿挣扎的方向顺势一捞,就将水中大鱼稳稳当当的给兜进了网中,随即顺手一拉,就将大鱼拉上了木屋。/p
柳玉儿的手法灵活麻利纯熟,一气呵成,没有经过十年八年的历练,绝对没有这样的能力。/p
这是一条大鲶鱼,估计有十二三斤左右。/p
郑方乐呵乐呵的,忽然摇头晃脑吟道:“一钩水中吊,四季不愁吃。不为打工族,宁做钓鱼哥。哈哈!”他偶得歪诗,神情有些得瑟。/p
“呵呵”!柳玉儿也乐了。/p
忽然柳玉儿将嘴巴贴在郑方耳朵边,轻声道:“郑方哥,我有了!”/p
郑方一愕,疑惑道:“你有了?你有什么了?”/p
柳玉儿垂下了头,娇羞道:“我怀孕了!都差不多两个月了!”/p
“哦耶”!郑方兴奋的大叫着跳跃起来,连连大叫道:“我要当爸爸了!我要当爸爸了!哈哈!”/p
柳玉儿嗔道:“小声点,莫让村里人都听见了!多羞死人啊?”/p
郑方笑道:“怕什么啊?难道你肚子大了你还瞒得住吗?”/p
柳玉儿嗔道:“现在还不到时候嘛!怎么也得等到咱俩举行婚礼以后才能公开嘛!”/p
郑方点点头,笑道:“好!好!好!不公开就不公开!都依你!”/p
“呦呦呦~这才三个月不见!郑特批都养起小妾了啵!日子过得还挺滋润的嘛!”/p
话音未落,一个黑衣人跃入木屋前,面对着郑方和柳玉儿两人,傲然而立。/p
只见他颧骨高高浓眉大眼尖嘴猴腮,郑方认得,此人正是“同考”当中的季老二季风行。/p
郑方尖叫道:“呦!这不是季老二嘛?你不在摩尼门修炼,跑这个山野小村庄里干什么来了?”/p
季老二冷冷的道:“我是专门来杀你的!”他这人就是这样,从来不说过多的废话。/p
郑方双目冷光一闪,厉声道:“是火风那个老不死的妖道派你来杀我的?”/p
季风行厉声叱道:“住口!不许你辱骂我的师尊!”/p
郑方冷笑道:“可笑!他都要杀我了!我不骂他骂谁?”/p
季风行冷冷的道:“郑特批,要怪那也只能怪你自己,你千不该万不该去偷了金丹,为了维护门规,师尊要杀你那也是迫不得已!”/p
郑方顿时怒火中烧,他本来心中就对摩尼门充满怨恨,后来他偷了金丹偷食爆体被抛了尸,严格来说他已经为偷丹死过一回了,想想也是他犯错理亏双方扯平不想再追究了。没想到摩尼门还要赶尽杀绝,他焉能不怒?/p
郑方忍着怒火,厉声问道:“难道我非死不可吗?”/p
“不错!”/p
季风行的声音依然那样冷冷的。/p
郑方怒目圆睁,一字一句厉声道:“既然如此!季老二请吧!我倒要看看这六个月摩尼门都教给了你什么了不得的狗屁东西!”/p
季风行摇了摇头,冷冷的道:“此处空间狭窄不便杀人,我可不想因此误伤了你的小妾!还是找一个空旷之地再杀你!如何?”/p
郑方瞅了季风行半晌,厉声道:“好!季老二请吧!”/p
两人飞快离开了木屋,来到谷中的一片广阔空旷的杂草地,对视而立。/p
季风行道:“听说你的拳脚功夫不在梁则之下,我早就想讨教讨教了,你放心,我绝对不使用半点灵力。”/p
季风行一直都不服梁则,可是六个月前的那次打架又被劳归缠住,一直都没有机会与梁则交手。/p
此际梁则已经筑基成功,季风行哪里还敢找梁则比试?于是他就想趁今天杀郑方之际,试试郑方的拳脚功夫,也好判断得出在六个月以前,他自己能不能打得赢梁则。/p
季风行只想证明一点,如果六个月前的考核是比武,他能打赢梁则而夺魁。/p
郑方冷笑道:“打赢我就等于打赢梁则了吗?真是可笑!”/p
季风行哼了一声,厉声道:“以后我会打败梁则的!现在我就先收拾你吧!”/p
话音未落,季风行身形蓦地跃起,扑天盖地般向郑方压来,同时抡起双拳左右开弓快如闪电砸向郑方左右脑勺。/p
季风行自以为是炼气期巅峰了,竟然想凭着蛮力快速打倒郑方,一出手就全是攻击招式,半点守势都没有。/p
说时迟那时快,郑方身子快速向后仰贴着地面,同时抬起右脚踢向季风行胸口。这样他就在妙巧避开季风行的同时,还能凶狠反击。/p
季风行双脚凌空身子重心已失,眼见郑方右脚就要踢中自己胸口,蓦地半空一个鹞子翻身翻向右边而去,险而又险当中避了开去。/p
其实郑方这一脚就算踢中,也不过是给季风行挠痒痒而已。毕竟凡人与炼气期巅峰的差距还是非常大的,只是季风行自傲得紧,倘若让郑方踢中了,岂不是在变相承认不使用灵力的情况下,他打不过郑方吗?/p
郑方一脚踢空,立即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他才堪堪站稳,身后风声急动,季风行又抡起双拳向他背后砸到。/p
郑方身子蓦然跃起,一个凌空筋斗就从季风行的头顶上翻滚了过去,左足刚刚落地,右脚已经飞速反踢季风行的后心。/p
季风行身形急向右闪避,郑方左足尖点地,身子急速旋转,右脚顺势向右横扫出去,带起一阵呼呼风声,气势恢宏的扫向季风行的左腰。/p
季风行急忙猛力向前一跃,险而又险的避开了,不过他身上的黑衣还是被郑方的脚尖扫中“嘶啦~”一声裂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p
郑方收回右脚站定,双目火热的盯着季风行,冷笑道:“季老二,如何?不使用灵力你是打不过我的!快点使出你的灵力攻击银海惊涛吧!”/p
季风行回转过身来,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不使用灵力恐怕无法收拾郑方,使用灵力又等于承认自己拳脚功夫不如郑方,真是左右为难。他其实已经输了一招,只是他不想承认而已。/p
你瞪着我我瞪着你,两人就这样僵持而立了,谁都没有率先出手之意。/p
郑方曾经观看季风行与劳归的比斗,虽然这两人实际上只出两招就比拼内力了,但是他当时曾经仔细分析,得出季风行这厮拳脚其实并无多少技巧,只有快、猛、狠三个特点。/p
季风行与人打斗,就是凭借左右快拳,加上凶猛的莽力,出拳又狠又重。一旦对手稍显不支,他的快拳便如同雨点般连击轰炸……/p
郑方知道,要想打倒这种莽汉,最好的办法就是巧妙利用闪转腾挪的技巧消耗其体力,等到其疲惫不堪时再予以重击将其打倒。/p
眼下季风行已经是炼气期巅峰,这个办法就不管用了。/p
“郑方,打倒他!你可以的!”/p
“郑方,杀了他!”/p
“郑方,使出你的连环拼命三脚干死他!”/p
“……”/p
小柳庄的青壮年一窝蜂的包围上来,他们是来为郑方打气的。/p
尤其是听说季风行要杀郑方的时候,一个个同仇敌忾,恨不得冲上来乱棍打死季风行。只是这里村民推祟单挑,郑方还没有输,他们也不好意思帮忙。/p
自从刀疤脸夫妇如同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了,郑方伤好了以后就无所顾忌,就天天在池塘上的木屋边钓鱼。/p
小柳村的青壮年听说柳玉儿竟然被郑方这个外来人勾走了,这还了得?那些柳玉儿的狂热追求者一个个一窝蜂一样找上郑方单挑,结果无一不是惨败而回。/p
不打不相识,这些郑方的手下败将反倒摇身一变,一个个从当初的敌对者变成郑方的祟拜追随者。/p
三个月足以改变一切,郑方俨然已经成为了小柳村青壮年中的老大。/p
郑方就这样每天钓鱼种菜吃香喝辣,晚上还有知心爱人暖被等着。即便他发现丹田内隐隐约约有一丝气流,似乎是吞食金丹产生的效果,长春诀也早就给他抛到脑后。/p
郑方只打算在小柳庄陪伴柳玉儿,生儿育女做一个山野村夫一辈子,什么出人头地长生不老都已经烟消云散了。/p
直到此时,季风行的到来,带着摩尼门的必杀令而来,才让郑方明白,弱者根本就没有话语权,哪怕是生存的权利,也是捏在这些所谓的强者手中。/p
不能这么过,不能这样活。可是,郑方还有这个机会吗?/p
两人对视沉默了良久,忽听季风行道:“郑方,你赢了!你的功夫的确在我之上!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否则我的师尊还是要杀你的!”/p
郑方诧道:“季老二,你不杀我了?”/p
季风行摇头道:“我实在不忍心让一个小孩刚刚才出生下来就没有爸爸!我真的做不到!”/p
刚才郑方与柳玉儿的谈话,季风行当然一字不漏的都听见了。/p
郑方我心领了!倘若他年我要灭了摩尼门!除了梁则之外!我不会杀你!”/p
季风行冷笑道:“你还是先逃得性命再说吧!你放心!我会尽量拖延返回摩尼门时间,不过无论如何明天早上我是必须赶回练功房的。你只有一天一夜的时间,抓紧时间赶快走吧!”/p
郑方抱拳笑道:“季兄!谢谢你了!”/p
季风行冷冷道:“不必了!就让你瞧瞧这六个月我在摩尼门都学到了什么吧!”/p
话音未落,季风行伸出右掌斜转了一圈,同时右手臂向后微缩,只听得他一声大喝:“银海惊涛!”他的人猛然跃起,右臂闪电般的向前推出……/p
但见季风行的右掌推出的正前方,“呜呜呜~”掀起一片银色狂风,但听得“嘎吱嘎吱嘎吱~”树木连绵不断折断的声音,十几米开外六七棵碗口粗的白杨树已经尽皆折断。“轰隆隆”横七竖八的全部栽倒下来,掀起一阵尘土飞扬……/p
“哈哈!”/p
大笑当中,季风行身形一跃,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一线天之中。/p
除了郑方,小柳村的一干人等一个个瞠目结舌,半晌回不过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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