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一少满脸是血,身上的衣服被血迹染的黏黏糊糊粘在身上。
年少的那个跑过来,看清祝棋的脸之后更是毛发皆竖,喊道:“祝棋快跑!”
“郎庆平?”祝棋不确定道。
她定睛一瞧,那被喷了一头血的可不就是经常来找她的那个青年。
祝棋被两人的模样吓的跳起来,她连忙问道:“你没事吧?!”
郎庆平还不等说话,祝棋就感觉到了土地在微微震动。
闻清元顿感不妙,拉过祝棋,当机立断道:“走!”
四人来不及叙话,匆匆向山脚下奔跑。
郎父腰侧被圆柱状的东西洞穿,伤口汩汩流血。他的脸色在血迹的衬托下像死人一般,若不是郎庆平搀着他,他早就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爹,你再坚持一会儿!”郎庆平此刻也不好受,他右边大腿被那东西撞个结结实实,每走一步都钻心的疼。但为了父子两人活命,不得不坚持下去。
跑了两步,祝棋回头看去,那两人不知不觉落后了好大一段距离。
祝棋甩开闻清元拉着她的手,说道:“我去帮帮他们。”
闻清元回头,发现郎氏父子的情况,他跟在祝棋身后说道:“一人扶一个。”
祝棋率先跑到郎庆平身前背对着他蹲下。
就在这时,一只浅棕色深黑条纹的成年野猪从三人身后的草堆中跳出!
闻清元冷汗直冒,他看到少女一无所觉的样子,长腿一跨,将三人统统挡在身后。
“咳啊啊啊——!”
野猪左眼被一根短箭扎的血肉模糊,血液顺着粗硬的鬃毛滴答落地,用微微发黄的利牙正对着四人。它前肢用力摩擦着地面,将绿色的草皮一片片掀起。
祝棋跳起来,想要挡在闻清元身前,被闻清元一把捞在身后。
闻清元不算十分强壮,但他个子高,祝棋在他身后只能看见一个后背。她小声问道:“什么东西?我没看清。”
“野猪……”闻清元额角滴汗,声音紧绷。
这次比上次的情况还要危险,他看得清楚,那只野猪的牙上还沾着尚未干涸的血迹……
“你现在就带这两个人跑。”闻清元低声说道。
祝棋将手搭在面前人濡湿的后背上问道:“那你呢?”
“我过会儿再去找你们……”
掌下的身体还微微颤抖着,祝棋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在这里。
她对郎庆平说道:“你赶紧扶郎叔回去,他的伤势不能再耽搁了!”
“你……”
“我没事,你快走。”
父亲眼皮已经耷拉下去,一副快要睡过去的模样,是真的再耽搁不得了……
郎庆平背起父亲,狠下心道:“我先把我爹送回去,马上就回来找你!”
闻清元急了:“你也跟他走!”
“我走了你怎么办?”
祝棋扒着闻清元的后背看野猪,把闻清元气的不行。
两人你推我搡的,都不让对方在前面。
紧张之下,闻清元语速尤为快,他叨叨不停,满口之乎者也圣人曰。
祝棋不耐烦的皱眉,抓起闻清元的腰带往旁边一扔。
“一边去!”
闻清元往旁边飞了两米多远,啪嗒一下歪坐在地,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祝棋。
没了闻清元的遮挡,祝棋终于能看清野猪的全貌。
她吞了口唾沫,紧张的搓搓手,将双手立起放在身前,双腿岔开半弯,成熊立势站在原地。
“咳呃啊——!”
野猪大叫一声,微低下头向祝棋冲来,两只尖长的兽牙一瞬间就到了祝棋面前。
祝棋气沉丹田,双手猛的发力,将两只长牙向地面按去。
噗——
野猪头颅拱地,吃了满嘴土。
将按改握,祝棋抓起长牙,用全身的力气像刚才甩闻清元一样的将野猪往另一个方向甩去。
野猪凄厉的叫着,长牙入肉的部位渗出血丝,整个身体已极快的速度凌空而起。
嘭!
野猪背部砸到一颗二人合抱粗的树干上,树干瞬间没入野猪身体里,将野猪折成了凹型。
闻清元被祝棋一连串的操作惊的合不拢嘴,他保持着姿势呆呆的坐在原地。
噼啪、噼噼啪啪……
一连串的断裂声响起,被大力推挤的树干也承受不住压力,断了!
轰隆一声巨响,飞鸟四散。
野猪满嘴血沫,四肢抽搐,显然已经没有再战之力。
祝棋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胸脯,说道:“真是吓死我了……”以她的小身板,如果第一下没有抓着野猪,那她只能乖乖投胎去了。
“你没事吧?”祝棋半蹲在闻清元面前问道。她刚才甩的时候没有很用力,但这个人好像也飞的挺远……
闻清元无视祝棋伸过来的手,面无表情的站起来。
“是不是摔疼了?”
“……”
“你生气了吗?”
“……”
“你说话嘛。”
“……”
.
郎庆平带着郎父出现在村里的时候可把村里众人吓丢了魂,他们匆匆忙忙把郎父安顿好,却听郎庆平说还有人在山上。
村人结成一队抄起家伙就要救人,没等出发就见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并排而来,矮的那个身后还拖着什么。
“祝棋!”郎庆平欣喜若狂,一瘸一拐的跑过去。
祝棋连忙制止:“你别跑了,腿都受伤了。郎叔怎么样?”
郎庆平回道:“叫马大夫来看了,没伤到要害。你呢?有没有伤到哪里,赶紧让马大夫看看。”
“我没事。”祝棋侧身,给他看那只让她“折磨”成一摊软泥的野猪。“但是这只猪让我弄成了这个样子,还能卖钱吗?”
郎庆平仔细一瞧,那只野猪七孔流血,背部生生凹下去一块,死状甚为惨烈。
他斩钉截铁的说道:“能!”
别人不买,他自己买下,他们父子的命怎么能是一只野猪比得上的。
不过这种话,就不必告诉祝棋了……
祝棋没有意识到自己救了郎氏父子的命,她单纯的欣喜自己终于有收入了。
“那可太好了,能卖多少钱?”她期待的问道。
郎庆平道:“野物难寻,价格浮动不定,你若放心的话,我来帮你联系买家。”
虽然祝棋跟郎庆平没到朋友的地步,但是他的人品祝棋信得过。
“当然放心,那我就拜托给你了。”
郎庆平应下,接过野猪,匆匆告别。他还忧心父亲的伤势,不便多言。
祝棋对闻清元说道:“我们也走吧。”马上就能拿到第一笔收入的祝棋走路都是飘着的。
闻清元也替祝棋高兴,这个小姑娘受了这么多苦,有了钱也能好过一些。而且刚才……
她又救了自己一命。
“谢谢……”
“嗯?”祝棋抬头。
闻清元道:“你又救了我一命。”
“是嘛。”祝棋乐呵呵的,没把这个救命之恩放在心上。
“那你还生气。”
闻清元板起脸:“这个是这个,那个是那个,不一样。”
“哦,这样啊……”祝棋追问道:“哪儿不一样?”
闻清元沉思苦想,他也搞不清楚自己在生什么气,明明是被帮助的一方,还一直矫情着。
可是,在这个人面前,他真的想有男子气概一些……
“好啦好啦,不问你了。”
闻清元侧头看她,少女漂亮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她是如此活泼可爱……
才怪!
别以为他看不出来,她扔猪的手法跟扔他的时候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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