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妹妹怎么样?正吧?”Mike得意洋洋。
“正!”朱玲玲点头以示肯定, “她叫什么名字?”
“南溪,”Mike说,“宫南溪。”
这个名字忽然点亮了朱玲玲久远的记忆,Mike好像早就说过他有两个妹妹,既然这个天使妹子叫南溪, 那么另一个洋娃娃应该就是叫丽莎了。
“那她和夜寒亓是什么关系啊?”朱玲玲悄悄地问。
“想知道?”Mike睨她一眼,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说:“那你先告诉我你和阿时是什么关系!”
“不是跟你说了吗, 我是他未婚妻,你自己偏不信,”朱玲玲摊了摊手, 以示无奈。
“我不是偏不信, 实在是你这句话前因后果一句没有,毫无让人信服的理由,起码得告诉我你们俩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怎么好上的,涵涵又是怎么回事吧?否则,以我对阿时的了解, ”Mike说着把她上下扫了一遍, 撇撇嘴说:“你, 绝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虽然是事实, 但朱玲玲还是很不服气, 夜寒时还有喜欢的类型?开玩笑吧, 他怎么看都是个感情绝缘体, 千年冰山王,自动屏蔽一切妹子爱意的那种。朱玲玲很不屑地问:“那你倒是说说,他喜欢什么类型?”
Mike四周瞟了一圈,凑到她耳边,小声说:“我给你说,你可千万别生气,也别在阿时面前提啊。”
这么神秘?朱玲玲还真有点好奇了,挑挑眉道:“洗耳恭听。”
Mike:“我妹妹那样的。”
“你妹妹?哪个妹妹?”朱玲玲怀疑地问。
“嘘!”Mike打她一巴掌,“小声点,肯定是南溪啊,女神级别,莎莎那时候还是个黄毛丫头呢,鬼会喜欢她,又不是恋童癖。”
朱玲玲艰难地消化了一下,得出结论:“所以,夜寒时以前喜欢南溪?”
Mike立刻夸张地闭紧嘴巴,一副“不是我说的”样子。
朱玲玲:“真的假的?”
Mike:“真的!”
朱玲玲转过头:“我不信。”
“哎,你这个人,”Mike很气,“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这事没几个人知道,我还是无意中才发现的呢。”
朱玲玲嗤了一声。
“哎你别走呀,”Mike急了,忙把她拉到一边,说:“是喜欢过,现在应该不喜欢了吧,南溪跟亓哥订婚都有五年了,阿时就是被抛弃之后,现在才会对女生如此避而远之,以前他虽然也是冷淡,但还没精神洁癖到这个地步。”
“五年前?”朱玲玲问,这个数字很容易让她联想起当年的事情,“哪天还记得吗?”
“当然,七月七号,七夕,还是我给挑的日子呢,”Mike说。
朱玲玲虽然不知道原主和小寒419具体是哪一天,但是根据她刚穿过来时肚子里涵涵的月份来算,是七月份没错了。
所有一切都有了解释,原来那天晚上,夜寒时在酒吧买醉是因为心上人订婚了,未婚夫却不是自己。
天哪,简直太吃惊了,朱玲玲的心情一片复杂,她很久以前看过一句话,看上去冷漠无情的人其实非常大多专一,因为通常他们对自身的控制能力都很强。她不知道他现在是否还喜欢南溪,如果是的话,他们还要结婚吗?说实话,心里肯定难免膈应。
太不公平了,自己是不是也应该找个什么人喜欢一下?对了,陈白!朱玲玲漫无边际地想,那个她高中暗恋过的校草,阳光,干净,喜欢穿白衬衫和,蓝色牛仔裤,爱打篮球,听人说后来人考去警校了,现在应该正在哪个地方当男警官吧,制服诱惑,估计又要祸害得一批批妹子跟飞蛾扑火似的前赴后继。朱玲玲想一想又觉得夜寒时也挺可怜的,暗恋的滋味很难受,尤其是暗恋一个根本不喜欢你的人,经历过的都懂。
“唉,”她叹气。
“你怎么了,”Mike有点心虚,阿时现在是她未婚夫了,他还在这说些有的没的。
“没事,”朱玲玲无力地摆手。
Mike一见她这样子,生平头一次觉得自己真是嘴欠,当即闭紧了嘴巴,闷闷地跟在后面。
两人步入偏厅,一屋子人都在喝茶,最中间的桌子上坐着夜家兄弟俩和宫家姐妹花,外加一个涵涵,朱玲玲本来想还是不过去算了,但是涵涵正巧一抬头看见了她,于是她略一犹豫,还是走了过去。
只有六个位置,夜寒时很自然地把涵涵抱到自己腿上,给朱玲玲腾出椅子。
mike大摇大摆坐到对面,抢宫丽莎面前的瓜子吃,宫丽莎就不高兴地瞪他,洋娃娃生起气来还是个洋娃娃,凶巴巴的样子也可爱的要命,绑成高马尾的卷发跟弹簧似的在她脑袋后面一跳一跳,看的让人很想伸手拽一把。
mike果然就这么做了,扯了扯妹妹的辫子,说:“人没多大,脾气真不小。”
宫丽莎把他的手一巴掌呼开。
Mike依旧嬉皮笑脸:“臭丫头,我叫你一声小矮子敢答应吗?”
宫丽莎小嘴撅了又撅,最后说:“滚!”
Mike:“小矮子小矮子~”
这时,旁边的宫南溪终于轻轻柔柔地开口了:“哥,别老欺负莎莎。”
mike还是很给这个二妹妹面子的,切了一声,老老实实撇过头去磕瓜子。
这张桌子安静下来,六个人各怀心思。
宫南溪的目光这才落到朱玲玲脸上,“阿时,也不介绍一下?”
“安玲玲,我未婚妻,”夜寒时脸色还是很差,眉眼微垂,不过这句话倒是说的越来越熟练了。
“安小姐你好,哥哥应该给你说过我的事了吧,”宫南溪朝朱玲玲微笑。
“是的,你好,”朱玲玲说。
宫丽莎一只手往嘴里送瓜子,很感兴趣地问:“玲玲姐,那小涵涵真的是你跟时哥哥的孩子吗?”
话音刚落,整个屋子瞬间都安静下来,朱玲玲仿佛看到无数个伸长的耳朵,都在等着捕捉她的回答。
她望了一眼夜寒时,夜寒时很给面子地接过话题,说:“嗯。”
“天哪,那你们岂不是已经在一起很多年了?”宫丽莎小小地惊呼出声。
夜寒时把杯子不轻不重的磕在桌子上,然后,拿起一块桂花糕,放在朱玲玲面前的碟子里,仿佛是要以行动向众人证明:是的。
这个动作像一个信号,于是整个屋子里的所有人都从桌子中间的糕点盘子里拿起一块桂花糕塞进嘴里,茫然地啃了两口,压压惊,压压惊。
那现在的情况不就是,夜寒时是夜家唯一的嫡孙,那这小孩,不就是叶家唯一的嫡曾孙?以前大家都以为夜寒时淡泊世外都快羽化成仙了,没想到……这一手让人很是意外啊,就凭这个,夜寒亓还怎么跟他争家产?也不知道老爷子的遗产到底是怎么分配的……
不过关于老爷子的遗嘱,别说他们,连朱玲玲都没见过,这两天忙着丧礼,大家都选择性地把这件事给忽略了,老爷子淡然一生,总不能让他在还未下土的时候就看见自家后辈已经开始分家分产了,那是大不孝,传出去要被戳脊梁骨的。
朱玲玲的心思也不在这上面,她正一边小口小口吃桂花糕一边偷偷观察夜寒时和宫南溪,但凡这两人有一次的眉眼互动,她都打算直接放弃跟夜寒时的约定了,但是幸好,一次都没有,夜寒时只和Mike偶尔说了两句,而宫南溪,一直在跟夜寒亓甜甜蜜蜜,一会儿拉拉小手,一会儿相视一笑,一会儿窃窃私语,两个人光凭长相也算是金童玉女了,看起来十分养眼。
晚饭后,夜寒时跟夜寒亓去棺棂前守灵,其余人辞行的辞行,留下的被带去客房。
朱玲玲带着涵涵也去房间睡觉,迷迷糊糊过了没多久,忽然听见外面一声闷响,像是楼上什么东西掉下来了,她被惊醒,在黑暗中把涵涵的被子掩了掩,想起夜寒时好像没带外套,于是便轻手轻脚下床,拿手机光打着找到自己的大衣,裹上,然后去衣架上找到夜寒时的,抱在怀里,出门。
才十一点不到,外面还有些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灵堂那边传来不轻不重地哭啼声,朱玲玲一猜就是夜寒时的那位表婶,夜家人的悲伤都是悄无声息的,最多低低地抽泣几下,像一般丧礼上那种边哭边唱是根本没人能做到的,幸好昨天有这位表婶来镇场子了,这两天朱玲玲唯一听到的嚎啕声就是来自于她,这不,都半夜了,还在哭。
朱玲玲便没进去,在外间把大衣递给一个佣人,让他拿去给夜寒时。
“少奶奶,少爷不在里面,”佣人抱着衣服没动。
“去哪了?”朱玲玲随口问。
佣人说:“宫二小姐来找他,少爷就出去了,还没回来。”
朱玲玲一愣,心想,好你个夜寒时啊,贼心不死?她也不知道哪来一股怒气,很冲地问:“去哪了你知道吗?”
佣人小心地说:“不、不知道。”
朱玲玲拔腿就往外走,他们应该不会离开灵堂多远,肯定就在附近,她绕着长廊走了一圈,果然发现了,两人站在屋后的一颗栀子树下。
这颗栀子树没有庭院中心的那颗古老茂盛,但看上去年头也不小了,宫南溪手里捏着一朵花,低头慢慢转动着。
朱玲玲在褪了色的雕栏上坐下,听着微风送过来的断断续续的对话声。
宫南溪:“……你连你们怎么认识的都不肯告诉我,我怎么能放心你和她在一起?”
朱玲玲嗤嗤冷笑,这话说的,凭什么要你放心?你又不是他妈,搞笑。
夜寒时沉默不语。
宫大妈又开始劝了:“阿时,结婚不是儿戏,你要想清楚啊。”
夜寒时这时终于开口了,他说了四个字:“我很清楚。”
朱玲玲的火稍微降了一点。
宫南溪愣了一下,软下声音说:“阿时,其实我看的出来,你根本不喜欢她。”
栀子树下安静了半晌。
“好像你很了解我似的?”夜寒时说。
这时,宫南溪忽然做出了一个让朱玲玲气到肝疼的动作,她双目盈盈,一把扑进了夜寒时的怀里,就像白天扑进夜寒亓怀里那样自然。
“阿时,我不能眼看着你不幸福,”她小鸟依人般地埋在夜寒时的胸口,动情地说。
夜寒时一动不动,像根木桩。
朱玲玲那个火大啊,她现在终于理解到网上说的,男人和女人眼里对绿茶婊白莲花的不同定义,夜寒时平时这么聪明一人,看不出来这女人脚踏两只船的意图?她激动地跳了下来,想趁机过去抓奸成双,结果完全忘记了自己现在正坐在哪,整个人扑通一声掉进了长廊外边的灌木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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