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最恨向云伟的是谁?”刘芸眼睛直盯着我,似乎答案呼之欲出。
我还真没转过弯来,我又不了解向云伟,怎么知道谁最恨他呢。
“我给你个提示,他前妻。”刘芸鼓励我道。
突然,我脑子里灵光一现,惊呼道:“你是说她的家人。”
“聪明。”刘芸打了个响指,“现在她的家人还不知道她遇害的真相,如果我们告诉了他们,你说结果会怎么样?”
我被她这个假设震惊到了。没错,如果女人的爸妈知道了这件事,他们一定会不计后果的去报仇。既然向云伟能从他前妻家里继承一大笔财产,说明他前妻的家里很有可能只有她一个女儿,而且家境非常的不一般。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们对向云伟的恨只怕会深到骨子里!
可是,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那就是道义。原本女人的家人已经经历了丧女之痛,现在又告诉他们真相,只怕原本感伤的家庭会更加的雪上加霜。我相信,经过这么长的时间,他们已经将这事淡忘了,现在旧事重提,无异于揭人伤疤。
说白了,我这是在利用女人家人的亲情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谁人没有父母,这样做,我又于心何忍?
“小龙,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相信你告诉了他们,他们不但不会怪你,还会感激你。试问谁能忍心自己的亲人含冤而死呢,还是以那种残忍的方式。”刘芸劝说我道。
“可是姐,他们现在很可能已经过上了安稳平静的生活,现在我又去打扰他们,恐怕他们这辈子都会沉浸在悲痛之中。”
做为人子,我最遗憾的就是没能和自己的父母共享天伦,现在我又让另一个家庭陷入阴霾,这,这怎么能行?
刘芸见我优柔寡断,恨铁不成钢道:“妇人之仁!你这样永远也干不成大事。既然你下不定决心,那这事就由我来做。”
闻言,我愣愣的看向她,最终还是咬牙道:“还是让我来吧。”
我是一个男人,怎么能事事都让女人来承担,就算是心中有愧,也应该自己出马。
“好小子,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这才是我刘芸的男人。”刘芸很是自豪的说道。
听了她这话,我苦笑不已,如果可以,我宁愿自己了解这场恩怨,而不是假借他人之手。可是我一没手段二没实力,又不想因为杀人坐牢,只能选择这种办法。
到了下午,我约了张念慈的父亲张启山见面。他一开始是回绝我的,甚至都懒得跟我说一句话,可是一听是张念慈的事,最终还是点了头。
五十多岁的张启山依然精神奕奕,头发有些花白,但是却很有派头。身形有些瘦弱,目光深邃而锐利,不像是老板,倒像是打过仗的老兵。
“你就是陈小龙?”一身黑色唐装的张启山边坐边问道。
“是,想必您就是张启山张先生了。”我恭敬的说道。本来想叫他一声大爷的,但我怕他不喜欢这个称呼。
“不用客套了,长话短说,你在电话里说是关于念慈的事,到底什么事?”张启山态度冷淡的问道。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事情的真相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包括我将王月华从精神病院救出来的事。
张启山听得呆了,陷入了良久的沉默。过了好半天才双眼通红的说道:“你最好不要骗我,否则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我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强大的气势,咽了口吐沫说:“我自己也有父母,断不可能对一个老人撒这种弥天大谎。”
闻言,张启山意外的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我相信你。王月华人呢?我想见她一面。”
“老爷子,恕我不能答应你,既然她已经把事情都告诉了我,我就要对她的人身安全负责。”我目光坚定的说道。
“是吗?你就不怕惹我生气?”张启山眯着眼睛看着我。
“不怕!”我觉得他这话问的很奇怪,你年纪大,我就得迁就你吗?神经病!
张启山似乎也没想到我会这样回答他,嘴角不自然的抽了两下,冷笑道:“好小子,记住你今天对我说的话,希望你有一天不会求到我。”
听到这话,我也来脾气了,可我不傻,有这样的背景,不用白不用,厚着脸皮说道:“老爷子,我这也算是帮了你一次,就算真有什么事,您也应该帮我一次吧。”
“嗬!”张启山一挑眉,“你倒是真不傻!”
废话!我不明白这老头为什么说话总带刺,但我坚信一点,这老头绝对有点本事,不然也不会抬着眼皮看人。
见我应对自如,凛然不惧,张启山也从刚开始的傲慢,慢慢转变了态度,和我攀谈起来。
“说实话,你把这些事告诉我,是不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张启山道。
闻言,我笑了笑道:“的确,让您来做这些事我有些过意不去,但不管怎么样,向云伟也算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帮您也算是帮我自己,这回答您还满意吧?”
张启山点点头,“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会让这畜生付出代价,可是你又没有证据,让我怎么相信你?”
我也觉得自己所说的没有什么说服力,无可奈何道:“证据本来是有的,可您也知道,王月华后来被抓到了,所以那本日记也被收了回去。”
听了我的话,张启山深呼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仿佛一下苍老了十岁。
我能感受的到他的压抑和那种沉痛的心情,看得出来,他是那种十分要强的人,可因为女儿的事,他不可避免的外人面前显露出了疲态。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但我们都心照不宣的没有说出口,那就是从向云伟家里的后院挖出尸骸,一切都将真相大白。可是这对于一个年近花甲的老人来说,未免太过于残忍。
“有烟吗?我想来一根。”张启山突然道。
我从口袋里将烟摸了出来,递了过去。
香烟点燃,张启山深吸一口,长呼而出,表情痛苦道:“是我害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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