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毛钱关系

40.四块

    
    周五连载日, 《奇纪》照常更新。
    周六, 番外准时掉落。
    细心的粉丝却发现了一个问题:
    以往社长大人亲自操刀的番外,都是以Q版的形式,可爱的三头身小人, 金毛小陆壹最喜欢跟在漂亮的小春夏后面, “姐姐”“姐姐”叫个不停。
    这次的番外却变成了正常的九头身人体,而那和原版丝毫不差的画风,分明就是夏木大大本人。
    画的是那天陆壹带她去兜风。
    每一个细节都没有遗漏。
    骑着机车意气风发地登场;
    抱着猫鬼鬼祟祟地四下张望, 偷亲她嘴角;
    将她的手拽到他腰上;
    给她暖手;
    色眯眯地看着她:“我也可以钻进你怀里吗?”
    最后是两人并肩坐在田埂上, 咪咪爬上陆壹的肩膀。黑色帅气的机车停在身后路旁,一望无际的麦田之后, 是壮阔恢弘的夕阳。
    日暮连归骑, 长川照晚霞。
    评论里一片疯魔:
    【啊啊啊啊夏木大大亲手画的番外!甜死我算了!】
    【这是真的日常啊!社长本人就这么可爱这么帅的吗?】
    【这屏保我一辈子不会换了![图片]】
    ……
    也有人在问:
    【社长去哪里了呢,好几天没发微博了。】
    “社长去哪儿了?好几天没来了。”打扫卫生的小妹也这样问。
    “家里有点事要处理,忙完就回来了。”谭风吟瞧了眼桌子上已经凉掉的饭菜,“去热一下。”
    陆壹失去消息的第五天, 春夏和前四天一样,带着咪咪到办公室,如常地画画,并接手原本属于陆壹的工作:处理各种各样的邮件;与各种各样的客户交涉;以及其他除了画画之外的所有琐碎事宜。
    说起来似乎很简单, 看他每天坐在这里也似乎很轻松, 但原来不值一提的琐事加起来足够让人焦头烂额, 一个拖泥带水的客户, 就能占用一整天的时间。
    只有一个社长和一个成员的O.S漫画社, 少了一个人也仍然运转得下去,一切好像和以前没什么区别。
    只是春夏画起画来忘记时间,再也没有人从她的电脑旁边探出一颗头,提醒她该吃饭了。
    童宪跟谭风吟时常过来,但除了给她带点吃的,修一修很久不死一次机的电脑,也帮不上什么忙。
    他们发现自己都低估了春夏。她一个人也能将这个小小的工作室维持下去,就连跟客户扯皮这种难以想象她会做的事情,她也真的都做了。
    她只是很少说话。
    原来之前和陆壹在一起时的状态,已经是她话多的样子了。
    唯一一个毫无变化的是咪咪。
    它似乎没有发觉身边有一个人不见了,每天该吃吃该喝喝该闹闹,皮起来能把工作室搞得一地狼藉,有什么不满意了就对着春夏嗷嗷嗷地指责。
    童宪跟谭风吟对这个“侄女”特别稀罕,可是咪咪对他们不屑一顾,不给摸不给抱不陪玩。
    童宪给它喂牛肉的时候,总是趁机撸一把它的尾巴梢。
    “你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是不是把你爹都忘了?”
    咪咪喜欢趴在打印机上面睡觉。那个位置正对着婚纱照。
    晚上回家的时候,春夏将她从打印机上抱下来,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
    咪咪刚睡醒的时候很乖,被她抱着并不闹,滴溜圆的眼睛跟她一起瞅着墙上的照片。
    六月一日,陆壹消失的第十五天。
    春夏买了一个草莓奶油蛋糕,回到家,插上一支蜡烛,关了灯,点燃。
    黑暗中她坐在地毯上,看着那只孤独的烛火轻轻晃动。
    咪咪跳上桌子,鼻子凑上蛋糕闻了闻,又伸出舌头来舔。
    春夏没有阻止,她只是对着咪咪身后的空气说了一声:“生日快乐。”
    陆家的情况一团糟。
    陆妈妈伤心之下要闹离婚——这么多年她吵吵闹闹,无论怎么吵架怎么发脾气,嚷着要把陆爸爸赶出家门,也从来没提过这两个字。
    她任性,娇蛮,但心里的分寸其实很清楚。
    她知道陆爸爸的底线在哪里,天天在惹怒他的边缘疯狂试探,但不越雷池半步。
    这一次着实是严重,不仅要离婚,还什么财产都不要,只要带儿子走。
    陆爸爸不点头,被赶出了卧室,这段时间都睡在客房。
    夫妻两人的冷战闹得惊天动地,陆壹出国的事就这么被搁置下来,人身自由还是被限制在三楼的房间,门口保镖看守,落地窗被焊死。
    房间门打开的时候,他正专心致志地对着电脑,屏幕上是3维软件制作的尚未成型的虚拟空间。
    “你做什么呢?”谭风吟将蛋糕放到桌子上,“模型?”
    童宪瞟了眼屏幕,一顿,脑袋凑过去看了片刻:“你想把《奇纪》做成动画?”
    陆壹被打断了思绪,转过椅子:“你们怎么来了?”
    “卧槽,”童宪瞪着他冒出青色胡茬的下巴,“你怎么颓废到胡子都不刮了。”
    “我都两天没睡了。”陆壹说着,伸了个懒腰,“你们到底怎么进来的,我爸呢?”
    “今天好歹你生日啊,陆叔同意我们进来陪你一会儿。”谭风吟指了指门的方向,口型道,“盯着呢。”
    童宪打开外带的好酒好菜,一边道:“陆叔到底还让不让你出国了,一直关着你也不是办法啊,连我们都不让见。”
    “防的就是我们俩。”谭风吟倒是很明白,“好不容易探个监,来喝一杯。”
    “姐姐怎么样了?”陆壹搓了搓脸,问。
    “她挺好的,每天早上去上班,到点回家,没啥事。有我跟风子照应着,你甭担心。”童宪递过来一双筷子,“你要不给她打个电话?”
    陆壹沉默了一会儿,却道:“算了。我还不定什么时候能出去。”
    一声不吭就走,都这么久了,冷不丁再去撩拨一下,也太混蛋了。
    说是这么说,临了两人离开的时候,他还是道:“帮我给她带个东西。”
    那是个巴掌大的小玻璃罐,里头装着一张折起来的纸条。
    男孩子出门不带包,也没地方藏,童宪往之前装餐盒的塑料袋子里一丢。
    陆壹的眉毛拧了拧:“……一会儿你给我擦干净。”
    “干净着呢,没弄脏。”童宪把口子一系,拎着出门。
    保镖往他手上瞄了一眼,童宪毫不避讳地提起来:“都是垃圾。”
    半透的袋子隐约看出餐盒的轮廓,保镖这才收回视线。
    童宪来敲门的时候,蜡烛已经烧完,奶油被咪咪舔掉了一小块。
    春夏把蛋糕从它嘴边拿走,打开灯,开门。
    童宪把东西递过来:“老陆让我给你的。”
    春夏把那个玻璃罐子接过来。
    “他说虽然他现在人不在,该给的钱不能少。”童宪有点迷茫,“——什么意思啊,他怎么还问你要钱?”
    春夏取出那张纸条。
    上头画的是一幅小画,脸蛋胖乎乎的小男孩被关在铁门后面,抓着铁栏杆,哭得委屈巴巴。
    旁边的对话框里写着:【我很快就出来了,等着我。】
    “他人好好的,就是暂时出不来,你安心等着,别的什么都不用想。”童宪又道。
    春夏捏着那张纸条,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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