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九月授衣。转眼,已是凉风习习,暑热偶尔还会僵持几日,只是更深必然露重。
叶舒挺着大肚子,步履蹒跚,她知道近日里必然会迎来新生,只是,日日都无动静。
澜姑和夭夭等人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只是公主近日里大腹下移,早已经出行不便,没走几步,便觉骨盆疼痛。
这日,天色微明,正从深睡中慢慢游移出来的叶舒突觉一阵腹痛,她突然清醒,意识到可能要生了,连忙叫:“澜姑,夭夭!”
守在外间的澜姑和夭夭连忙进来,见叶舒的样子,不用问,早已经明白一二,夭夭连忙去叫人,那些产婆们早几日就已经过来,每天守在夫人宫中,倒也是来的迅速。
叶舒虽是现代人,却也是头一回经历这产子之痛的,又知道生产毕竟是一件会要命的事情,在这样一个医疗水平相比未来而言,可以说是“零”的“古代”,她心中惶恐,额头上竟也渗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珠子。
“夫人,你别紧张,放轻松,你放心,我们都是接生过许多孩子的人,一定保夫人母子平安。”一个年纪挺大的产婆说。
“是啊,夫人,你放心,我们会拼了命的保你的。”另外一个产婆也说。
叶舒这宫缩还是好一阵才来一次的,这会儿在空歇中,听她说这话,心中不禁不仗义地好笑,可不是嘛,若她母子二人有何闪失,她们定然是性命不保,可不拼了命嘛!难怪人人都想往权力的最顶端爬。
想着,不禁笑了笑,只是,笑容尚未荡漾开,又是一阵宫缩,痛得她觉得自己定然是骨裂了,心中只是暗想,平日里,只觉得大姨妈来了挺疼的,和这个相比,真的只是小菜一碟啊!
这样一番折腾中,宫中人人皆知嫡长子要出生了,鲁公,青娥众妃,朝中一些重要的臣子,比如施父,比如申繻,都候在宫门外。
直到第二日清晨,总算听见了呱呱的婴儿声音。
为首的产婆连忙抱着婴儿来到外间,恭喜鲁公:“是公子,恭喜君上!”
众人一听,早已是齐刷刷跪倒一片,连同外面的人,一并跪下,齐呼:“恭贺君上,喜得王裔!”
里间儿的叶舒,承受了毕生痛楚,生下了孩儿,根本没像古人一般想想是男是女,只是觉得一瞬间,身体顿时轻松了,仿佛中了奖一般轻松,总算是松了口气。
一会儿,诸事停当后,叶舒沉沉地睡去了,夭夭和几个婢女产婆负责看守着君夫人,澜姑和雪木等人则抱着公子来到旁边新准备的寝室,新设的床榻,给公子穿上锦缎的新衣,鲁公亲自将一枚透亮的白玉璋放到了婴儿手中。
施父奉命将一张玉雕大弓挂在了外室门口左边墙上。
在场最年长且有学问的便是申繻,鲁公请他为新生儿取名。
那申繻想了想,说:“自古以来,取名有五类,信、义、象、假、类。所谓信,即初生时所带来的特殊标记,比如身上的胎记,手掌的特殊纹路,乃至特殊的日子,比如舜帝生而双瞳仁,故名为重华;所谓义,就是以祥瑞之字命名,比如文王名昌,武王名发,皆此类也;所谓象,便是以相似之物命名,身上某处长得像什么便名作什么;所谓假,就是以万物之名假托,如很多人名为杵臼,就是取了杵臼之坚实不坏之意;所谓类,就是取和父亲相类似的名字。另外,取名字应有一定的忌讳回避原则,最好不要以大的、重要的事物来命名,按照旧俗,避讳神的名字,国君之类重要的人物死后为神,将进入祖庙接受祭祀,他的名字就必须忌讳,所以用国命名就会废除国名,用官命名就会更改官职之名,用山川命名就会改变山川之名,用牲畜命名就会废除祭祀。比如晋僖侯名司徒,故僖侯之后晋国就不再设置司徒之职;宋武公名司空,他死后宋国就废除了司空之职;我先君献公姬具、武公姬敖薨逝,具山、敖山皆改名。所以,不能以大物命名。”
总算说完了,在场的一些人听得有些疲乏了,施父却频频点头,鲁公面色如常,见申繻停下了,便说:“既如此,这孩子和寡人同一日出生,给他取名‘同’吧!”
众人皆朝新生儿的床榻跪拜,同颂:“太子殿下!”
鲁公高兴地吩咐道:“如此便是大喜之事,三日后就是‘三朝礼’,原本因由迎娶夫人的羽父报喜,如今,羽父退隐,便由施父代替寡人去齐国报喜吧!”
“是,君上!”施父拱手应和。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