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馆舍,见鲁公在那里读着简牍,叶舒心中释然,虽则平日里他冷落自己,可毕竟一同生活了许多年,总还是有些亲近感的。
“私会完了?”
突然,鲁公摔出这么一句。
叶舒心中一惊,还不及说什么,鲁公又道:“不知廉耻!”
鲁公这一句可着实来的不轻,叶舒站在那里,原本自己有意私会是有些愧疚的,可毕竟自己什么都未曾做……
“虽则你是君上,说话也得讲真凭实据。”叶舒在心中劝了自己很多遍,一定要镇静,故而,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鲁公突然起身,冲到她面前,因愤怒眉眼都扭到了一起。他在君夫人面前剁着手指头,说:“你还要真凭实据?你不是去和姑嫂们叙旧了吗,怎得你的亲嫂子跑来说你和你的那位好哥哥在一起?”
叶舒听到这里,终于知晓,未出嫁前,自己原本就和那些姑嫂们来往甚少,姜诸儿又把一颗心都放在她这里,想必齐国后宫中的那些女子们一个个地也是望穿秋水了吧,要不然,这些年,齐国后宫中竟没有子嗣绵延。
那些后宫中失去了灌溉的花朵们,定是将怨气都撒在自己身上了,如今,鲁公来了,还不抓住机会告她一状。
想到这里,她不禁笑了,“哼哼……”
鲁公见她神情反常,有些惊讶,问:“你笑什么?”
“就算是我和兄长相见,难道不可以吗?”叶舒反问。
鲁公一听,冷哼一声,道:“若是别人也就算了,你们俩,说起来,寡人都要羞死了!当年,你的父君不顾礼仪亲自将你送到鲁国,临走时百般叮嘱我,千万别让你回母国,如今,我还真是开了眼了,你们兄妹俩不顾天伦,竟真有苟且之事!奇耻大辱,真是奇耻大辱啊!”鲁公哀嚎起来。
“当年,也不过是各种流言。流言如毒,你既不信,自会迎娶我,你若信了,也没有谁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逼你娶我。”叶舒坦坦荡荡道。
“哼,你若非大国嫡系公主,寡人也不会迎娶你这个荡妇!”鲁公恨恨道。
叶舒一听,放眼轻瞟了四下里的奴婢们,顿时面红耳赤,恼羞成怒,“原来,你迎娶我也不过为着政治利益?”
这件事情虽则她也是隐隐约约能想到的,可是,从他口中亲自说出来,则又是一种伤害。不论如何,当年,她也是铁定了心要和他好好过日子的,可是,他却一次次地伤害她,冷落她。
任谁,也受不起这样长年累月的折磨。
“哦~”
她长长地输了口气,转过身,慢慢离开,心底里,她希望他能唤住自己,可是,她也知道希望渺小,直到走出寝殿,他也没出声。
夭夭跟在后面,走了几步,说:“公主,咱们去哪里啊?”
“我也不知道。”叶舒失神道。
两人走了许久,竟到了当年的那片荷池处,微风轻拂,竟有些寒意,叶舒打了个寒噤,坐在荷池边,说:“夭夭,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公主!”夭夭婉言要劝她,被她止住了,“我想一个人待会儿,你放心,我不会自杀的,这些年,这样的苦也不是没有过。”
夭夭这才离开了,其实,刚才跟在公主身后,她就已经在想办法,只是不放心公主。
坐在冷风中的叶舒想起了当年的许多往事,那时候,她很年轻,他也很年轻,青春时期的荷尔蒙真是个好东西,甚至连公孙无知都那么风度翩翩。
思绪飞扬,冷风骤起,她不禁抱紧了胳膊。
突然,身上覆了一件衣服,顿时,暖如衾被,她回头一看,竟是姜诸儿。
起身,拉住那件披风,问:“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要在这冷风里待到什么时候?”姜诸儿反问。
叶舒没有答话。
“如今,你回到了母国,竟教你无处可去,鲁公确实过分了!”姜诸儿说着要拥着她,叶舒不经意地躲了躲,姜诸儿抬到半空中的手臂顿了顿,又放下来。
叶舒看了看,见不远处有个人影,看着这边,并未离去,看那身形,应该是夭夭了,这些,怕都是夭夭的功劳吧!
“唉!”她无意识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难道你希望来的人是鲁公?”姜诸儿问。
“呵呵……”叶舒笑了笑,说:“他,怎么会?他也知道这是我的母国,焉能没有容身之处?再说,他言辞那样伤人,根本不在意我有没有地方去!”
“忘了吧!”姜诸儿不顾一切,搂住了她的肩——虽有披风,然夜太冷,又在冷风里待的久了,一会儿,她便又重新觉得冰冷,甚至有点打哆嗦,只是,心里的冷更甚,便忽略了身上的冷。
姜诸儿这一搂,又让她从心中涌起一股热浪,竟抵消了些许那刺骨的寒意。
“你有他的骨血,可,你的心真的在他那里吗?”姜诸儿开始灌那迷魂汤般的情感物语,“我从未这样喜欢过一个人,即使千万里,即使多年未见,心中那盏灯却从未熄灭过。
”我做君王,我南征北战,为的就是让齐国更强大,有朝一日,能让鲁国臣服,然后赢得你。
“没想到,鲁公自己把你推出来了,他既不珍惜,便别怪我情深。”
说完这话后的姜诸儿脸上划过一丝冷冽,叶舒却未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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