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舒心中苦闷,自己到底是成了世人眼中的笑话了,想起此事,心中的愤怒席卷了她整个儿人,这个时候,她总觉得自己要做点什么来证明自己,可是,能做什么?告诉他们,自己不是齐襄公的亲妹妹?亦或者,去向鲁国人解释自己并非先鲁公之死的凶手?
都不可能!想都别想,于是,无处发泄的她,突然想要报复,报复?报复谁呢?
一会儿,清醒下来,她为方才的想法惊愕,自己是不是精神出问题了?
算了,还是糊涂一点儿好!人活着,既然改变不了别人,就只能改变自己,否则,我定是要郁闷而死了,我这么年轻,死了多可惜啊!
这样想着,她抬起头,看了看远处天边的一丝云缕,起身,突然,一股电流般的麻木感涌遍了左腿——坐久了,竟浑然不觉。
“公主?你去哪儿啊?”旁边是夭夭。
叶舒这才意识到自己身边有人,方才入神了,竟没发觉。
“我想出去走走!”说着,便忍着腿上的无知觉假装什么都没的往前走,夭夭在后边追着问,要不要陪着,叶舒只是回答不用了,便出了行宫。
走了一会儿,腿方才恢复正常,叶舒心中仍旧想着事情,却在大脑中使劲儿,想要忘掉这一切。
走了没多久,觉得有些累了,便寻了一个干净处坐了下来。
这个时候,叶舒心中舒畅极了,有种回归乡村的错觉,什么都不用想,不用干,甚至不用梳洗打扮,任性自由地活着,却没有任何人干涉。
突然,眼角的余光掠过之处,似乎发现了什么异样,叶舒这才回过神来,晓得自己并不是和平年代的乡村小女,位高权重,自是有风险存在的。
她假装没发现,朝天上望着,除了一些偶尔会变幻形状的云线,就是一碧万顷的天空。只是,这份祥和下面的蒿草丛中,却有几个不速之客正蠢蠢欲动。
多是凶事,这些时日,此地太平,连一只恶狼都没出现过,想必大家都放松了警惕,不论是夭夭,还是侍卫长,都不会细心周到到派几个人来保护公主。
想到这里,叶舒心中暗暗发憷,自己毕竟手无缚鸡之力,来者不善!
叶舒想着,突然放声歌唱,至于唱的是什么,定然不会是古曲了,都是些她不用过脑就可随口而出的流行歌曲。
这一招果然凑效,草丛中安静了,仿佛刚才是自己的错觉。
不一会儿,她的歌便串到了另外一个上面去了,她才没管,便起了身,像个小姑娘一样,一蹦一跳往回走。
只是,这样的叶舒大概也是在那个遥远的未来的多少年前,她还是个小女童的时候有的事情。
至于在这个时代,公元前的某年,堂堂齐国公主,鲁国太后级别的人,估计那些草丛中的人也是诧异,这个妇人难道是在行什么鬼神之事?
不过,这一招毕竟没顶用多久,叶舒走了没百步,便听见身后踩动枯草枝子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密!
她想随手抄起一块板砖来作为防卫武器,可是,放眼脚下,除了些小的可怜的石头,就是长在土里面的大石板,再看看那些枯枝,不是太脆,就是仍旧长在惨败的树上,还零零星星抽了些小芽儿。
没辙,自卫寻找武器失败,只好另想办法了。
“啊~啊~”叶舒突然抓乱自己的头发,口中狂叫起来,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
后面那些人果然被吓住了,他们面面相觑,手中的兵刃无奈地停留在空中。
叶舒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吗,便迅速抽身逃跑,意料之中的,后面的脚步声随即也传来。
跑出了一百多米的时候,叶舒都觉得能感觉到脖颈后面生出的兵刃的寒气。
罢了,临了临了,总要清楚自己究竟是死于何人之手吧,便停下来,转身。
“是谁要杀我?”
一声质问,让那些人顿时停了下来,却没人回答她。
“都要死了,告诉我又何妨?”叶舒又道。
仍旧没人说话。
罢了!
看到那些人的兵刃从空中劈下来,叶舒闭上了眼睛——就像小时候,每每打针的时候,她总要闭上眼睛一样。只是,这一切,怕没有睁开眼的那一次了。
“啪!”
没感觉到肉被劈开的疼痛,反而听到金属撞击的清脆的声音,叶舒心中一喜,睁开眼,却见多了好几个没有蒙面的人。
看那穿着,像是齐国的,在这地儿,不是齐人,就是鲁人,也并不奇怪!
两拨人开打了,叶舒连忙躲到了一边去。
按理来说,来救她的人,应该希望她赶紧逃跑,她自己也是这么想的,电影里演的那些生死关头还不忘看热闹的傻子,此刻就是自己。
不过,她不是看热闹的,是被吓坏了,她怕跑出去了又会碰到第二波匪徒。
打打杀杀,鲜血飞溅,惨叫声一阵阵,叶舒感觉这段时间真像是过了一年一样。
现场渐渐安静下来,两败俱伤,不过,黑衣人总算是被制服了,还留下了两个受了伤的活口,那两人被带到叶舒面前。
叶舒先看到了,来救自己的却是管夷吾。
没想到,这个智多星竟然干起了武士的营生。
“公主殿下,让您受惊了!”管夷吾拱手相拜。
“多亏贤弟出现了,要不,寡小君就死在这里了。”叶舒说。
“臣方才查过了,这些人皆被割去了舌头,恐怕不好立即查出是谁指使的了。待臣带他们回去交给君上,定能查出这幕后真凶……”管夷吾一凡说道,叶舒才发现,这个名扬千古的聪明人还是有些??碌模?还??丛谒?饷创厦髂芨傻姆萆希?庑┬∪钡阋彩强梢员辉?碌摹
有惊无险,回到行宫时,叶舒长长地舒了口气。
门口除了侍卫,并没有谁在等自己。这些人,太没人情了,本公主消失这么长时间,竟然一点都不着急!
叶舒心中暗自叹道。
到了殿内,却听得有人说话,且那声音似乎有些陌生,但又像是在哪里听到过。
她连忙进去,众人回头来,夭夭连声道:“公主,公主,你可算是回来了。赵夫人等你好久了!”
叶舒随着夭夭这一声望去,才看见坐在那里的一位妇人,虽肤色略黑,却也算是这个时代的美女了吧。
她来做什么?
叶舒心中犹疑。此人是姜诸儿从前宠幸过的一个女子,因出身什么的不高,也是很快成了明日黄花,但因她毕竟生过一子,所以,大家伙都尊她一声“赵夫人”。
那赵夫人一见公主,却似惊了一跳,随即镇定,站起身来,道:“公主殿下,臣妾想来拜访您,却不想,您正好出去了。”
叶舒几步走来,澜姑看着她,不禁道:“公主这是怎么了?”说着,为她整理凌乱的衣衫。
叶舒叹了口气说:“唉,别提了,差点回不来了,方才在路上,莫名其妙地遇见几个匪徒,差点要了我的命,幸好,碰见几个来送粮食的卫兵。”
“啊?”夭夭惊叫。
澜姑眉头紧锁。
赵夫人一脸惊愕,道:“公主,竟有大胆刁民想要行刺,定要将这些人千刀万剐,诛灭全族。”
“罢了,罢了,不过是些缺吃少穿的匪民罢了,再说,方才与官兵打斗的时候,都死了!”叶舒觉得这赵夫人来者未必是真的来拜访的,况且,平日里,与她素少往来,便没说真话。
应付了几句,赵夫人便托词离开了,叶舒命澜姑送她们到门口。
一会儿,澜姑方回来。
公主早已经更衣梳洗,整整齐齐地坐在那里。
“公主!”澜姑即刻要说。
叶舒摆了摆手!澜姑将众人都支了出去,唯留下夭夭。
“这些人,”澜姑眉头紧锁,“会不会和刚才那位有关系啊?”
“你怎么看?”叶舒反问澜姑,毕竟她是老人儿了。
“那赵夫人素来善妒,从前和公主并不交好,很少走动。如今,公主与君上的事人尽皆知,赵夫人仰仗独子,又见君上对公主如此用心,怎不起歹心?今日,她偏偏在这个时候来,焉知不是猫哭耗子来的,又可洗清自己。”
“方才,我没有说,那些人分明是死士,个个都被割去了舌头。”叶舒说。
夭夭在一边瞪大了眼睛,说:“这个赵夫人,真是狠毒。”
“先不要传扬,咱们没有证据,等我羽翼丰满了,再跟她来清算。”叶舒愤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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