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洮也不写什么条陈了, 直接找到赵信报备,说要整顿军营卫生。
虽然前面在攻打中峡关,但主力还是那些大势力们,小势力如赵信这样,依旧被放在后面,防止他们抢了前面部队的战功。
所以这段时间军队里做好防卫就没什么事情, 既然如此, 苏洮说要整顿,赵信自然也就点头应允了。
于是苏洮拿着赵信批的条子,先去宋田那里,弄了一批驱虫的草药。
“你那里有能快速杀灭虱子跳蚤的药粉什么的么?”苏洮问道。
“有。”宋田看了苏洮一眼, 往边上退了一步, 心想听说苏洮之前去下面的营帐里, 现在来问要药, 难不成是被传上虫子了?
宋田这么想着, 对苏洮道:“我这里还有一袋, 我去给你找找。”
“不是一袋。”苏洮道,“是两万人份的草粉。”
“你要那么多做什么?”宋田好奇的问道。
“当然是除虫,”这没什么不能说的,“我今天去了下面一趟,他们身上实在是……”
苏洮都不想去想当时见到的场面。
“这不是正常的事情么?”宋田道,“别说在外行军打仗, 就是我们商队出去跑商, 那也是时间一长, 身上都要长些乱七八糟的虫子的。你现在为他们除虫,过些日子又要长回来,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
苏洮也想过这点,但是难得现在条件还行,他们扎营不远的地方有条河,取水什么的也方便,现在不整顿,以后要是打起来了,更没时间整顿去。
再说,苏洮也没幻想一下子就将所有的寄生虫都杀灭,那也是不可能的,但起码不能像现在这么多。
苏洮以前偶然见过乞丐们没事,就在太阳底下互相捉身上的跳蚤,捉到用指甲挤爆,然后今天去下面的时候,发下下面的士兵们也是没事了挤在一起,互相捉虱子挤跳蚤……
实在是跳蚤虱子太多了,晚上咬的人没法入睡。
不过苏洮虽然想要整顿一番,但还是问了一句:“除虫的草药贵么?”
“这倒是不贵。”宋田连药钱带运费,给苏洮说了一个数字。
苏洮听了,觉得在能够接受的范围,于是对宋田道:“这跳蚤虱子虽小,但若是太多却会咬的人睡不着。”
苏洮不好解释疫病的事情,毕竟现在人们还普遍认为疫病是疫鬼下咒,或者上天降罚。苏洮要是给宋田解释有些疫病是从老鼠之类的动物身上传播到人身上的,宋田恐怕都不会相信。
“这倒是。”宋田刚刚退后一步躲苏洮,就是怕万一苏洮身上有跳蚤,染到他身上来。
宋田出身世家,而世家十分注重仪态。满身虫子乱窜什么的,实在是有失风度。
更何况这东西还咬人。
宋田是既担心自己身上虫子乱窜,又担心晚上被咬,所以哪怕是有些不好意思,但也还是躲了苏洮。
“除了驱虫的药,我还要一些防暑防疫的草药。”苏洮接着道,“若是有绿豆什么的,最好也运来几车。”
“你这可算是爱兵如子了。”宋田笑道,“寻常没有对士卒这么好的。既然如此,我就再为苏兄让利几分。”
苏洮也冲着宋田和善的笑了笑,心道幸亏这些东西都不是很贵,不然肯定得想办法让你白送。
……
苏洮这里闲来无事,订好了草药,准备等药到了就开始整顿卫生。
而另一边的人们却没有这份闲心。
“大人,您万万不可只带一半人马入关!”副将单膝跪地,语气激动的道,“马铜让大人此时入关,无非是想要让大人充当马前卒,替他阻挡叛军。”
“保家卫国本是人臣应为之事,更何况我请旨前来中峡关,就是为了剿灭叛军,岂有叛军当前而避战之理。”袁复立于帐外,遥望中峡关高耸的城墙。
“大人一片忠君爱国之心我等自然明白,可这马铜让大人只带一半人马入关,却是不安好心。”副将道,“大人入关之后,前有叛军进攻,后有马铜虎视眈眈,岂不是腹背受敌?”
“我意已决,不必多言。”袁复说罢,不再多说,转身进入帐中。
……
在晨光射入大地的时候,中峡关西面的大门缓缓打开,袁复停住马,抬头向城墙上看去。
马铜志站在城墙上,脸上是掩也掩不住志得意满。
这样浅薄的人,袁复如何会不知道这人正在算计他。
马铜不但打着让他抵御叛军的算盘,恐怕还等着在他背后放冷箭。
但,那又如何呢?
他年轻时曾不屑于阴谋诡计,但经过这些年的磋磨,他早已成了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小人了。
马铜想要算计他?
袁复望着城墙上那个肥胖的身影,冷笑一声。
就凭这种废物?
……
中峡关东门被袁复接防,城头的旗帜自然由原本的“马”字变为了“袁”字旗。
这变动并没有引起义军这边太大的反应,义军这边大部分人早已认定,无论是马铜还是袁复,都不过是凭借着李博小舅子的身份上位的草包而已,这种人有什么可值得忌惮的。
包括徐钊。
所以在燕凉提出这件事的时候,徐钊并不在意,并没有改变原来的安排。
然而顾昌明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起来。
他本认为袁复不会进关。
现在进关,对于袁复来说,实在是危险重重。他不但要正面与义军作战,还要提防背后马铜射来的冷箭。
所以,袁复这个时候进关是为了什么?
他有什么不得不依靠进关来达成的目的?
顾昌明思索很久,仍旧没有头绪,但他却等来了宋田的拜访。
宋田一进门,就感觉顾昌明的神色不对。
宋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有些担心的问道:“昌明,你这是怎么了?”
“呵。”顾昌明冷笑一声,冷冷的看着宋田,“苏洮要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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