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这是为何?”苏洮来的太急,说话又没头没尾, 着实让夜间被惊醒的赵信有些惊讶。
“刚刚探马来报,徐钊大营那边有兵马趁夜出营, 冲着中峡关方向去了。”苏洮语速极快的说道,“中峡关城墙高大, 想趁夜爬墙上去偷袭,一定会被守军发现。徐钊征战多年, 不可能不知道这点,那他这时候带着兵马过去, 只有一个可能......”
听到这里,赵信的脸色有些凝重起来, “中峡关内有人会给徐钊军打开城门。”
“所以主公还是尽快整军后撤为妙。”苏洮道。
“这不是好事么?”胡普刚刚进帐就听到赵信和苏洮的最后两句话, 顿时心生疑惑,“中峡关若是久攻不下, 怕那徐钊又会想让我们这些小势力填坑。既然有了内应, 想必今晚徐钊就能攻下中峡关,我们便也安全了。所以苏先生为何要主公撤兵?”
“他要是能攻下中峡关倒是好, ”苏洮道,“就怕他偷鸡不成蚀把米, 你当那中峡关的城门是谁在守。”
“当然是袁复......等等, 你的意思是那袁复与徐钊相约为内应, 但投降却是诈降?”胡普一开始有些惊讶, 却顺着这话琢磨起来, “袁复按理来说不应该投降,毕竟他妹妹是李博的正妻。但袁复和马铜不合已久,这次打了败仗,定会被马铜挤兑的无立足之地,这一怒之下投了徐钊……这也是人之常情。”
“再者他损兵折将,即便诈降兵力也不足以和徐钊对抗,马铜更是不可能和他合作。”胡普越想越觉得事情便是如此,“想来袁复被逼无奈之下便投了徐钊,今夜便要大开城门迎徐钊军入关。此事也是合情合理,苏先生还是莫要疑心太重。”
“那些投奔丞相李博的人哪个不是平步青云荣华富贵,连马铜那样的草包都能独领中峡关。若是袁复真是这种墙头草,以他的能力,怎的在朝廷上只做了个空有虚名却无实权的太傅?”苏洮有些着急,“我一直怀疑他很可能是帝党,若真是如此,他肯定不可能归降徐钊。徐钊此去,怕是凶多吉少!”
“这......”胡普听了也有些犹豫,“这件事你敢肯定?无令撤军,徐钊回来定会主公军法处置。”
苏洮知道胡普的顾虑不是没道理,但是时间紧急,袁复这人设计徐钊,肯定不会只算计那些入城的兵马,对外关外的义军肯定也要乘胜追击。
这黑灯瞎火的,万一在这偷袭下炸了营,也不用打了,自己人就能搞死自己人!
所以苏洮也不再和胡普解释,直接对赵信拱手道:“主公以为如何?”
赵信沉吟片刻,吐出一个字:
“撤。”
......
苏洮这边因为赵信下令撤军,全营的人马都被叫醒,忙而不乱的开始整军。
而另一边,在目送徐钊率领兵马离开后,燕凉却并没有回自己的帐篷,脚步一转,反而进了其他帐篷。
“带上你的人马随我出营。”燕凉对那个甲胄在身的男人道。
若是有人在场,定能认出那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被徐钊破格提拔,甚至能和徐钊坐下四元猛将平起平坐的列五。
然而面对燕凉,列五却没有半分倨傲的深色,沉稳应诺后,便准备出帐整军。
“你不问我要做什么?”燕凉在列五经过他身边时开口道。
“无需多问。”列五脚步不停,与燕凉擦肩而过。
得到这个在意料之中的回答,燕凉却还是忍不住露出一抹苦笑。
在没有主帅命令的情况下擅自调兵,按照军法,他和列五都死罪难逃。
虽然他有把握让列五不仅不会被袁复责罚,还会被重赏,但是列五并不知道他的计划。
然而即便这样,列五还是一声不吭的按照他的吩咐行事。
无需多问,无需多问......果然列五对那人忠心耿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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