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珠一醒来便看到李宝璋,她还没有说话, 眼里已经盈了泪。李宝璋见状, 连忙把人抱进怀里,温声安慰道:“没事了, 别哭,你已经安全了。”
珠珠素白的小手抓住了李宝璋的衣服,眼睛红得像兔子, 她声音弱弱的,“梁绍言现在怎么样了?”
李宝璋没想到珠珠醒来第一句话是先问梁绍言的情况,不免沉了眸色,语气略带不快,“你倒还去关心旁人,他昨日差点杀了你。”
珠珠微微抬头,昨日哭久了, 今日才哭了一下,眼睛就疼得厉害,“他……他应该也不是有意的, 只是他怎么变成那样了?”
梁绍言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实在太吓人了。
珠珠现在回想, 依旧觉得害怕。
她以为她真的会死在梁绍言手里。
“我叫了几个太医过去帮他诊治, 至于能不能治好,我也无法保证。”李宝璋道, “倒是你, 下次别再跟着人瞎走, 带你走的那个宫女,已经发现尸首了,她昨日投井自尽了。”
“啊?”珠珠愣住了,她想到原来白卉温柔地帮她梳头发的情形,又想到昨日她故意推自己进梁绍言的寝殿,白卉一定是恨她的,所以希望梁绍言杀了她,而白卉自己,则知道此事总会被旁人知晓,便干脆自己投井自尽了。
她只是觉得很难过。
珠珠把头埋进了李宝璋的怀里,“哥哥,报仇就是要经历这些吗?”
李宝璋闭了闭眼,“也许吧。”
李宝璋让太医去给梁绍言诊治的事自然瞒不过梁光羽。
梁光羽直接让侍卫给李宝璋传了口信,约丑时在梁光羽的宫殿见面。
李宝璋到的时候,梁光羽正在喝酒,见他来了,还笑了笑。
“玄寂大师,要不要喝上两杯?”
“不了,你有事直说吧。”李宝璋冷声道。
梁光羽叹了口气,他手中持着酒杯,晃了晃,悠悠道,“你定觉得我是狠心之人对不对?但你可知我的难处?”
“若是为帝君者,需要如此心狠手辣,那我不知九皇子同皇上皇后有何区别。”李宝璋冷声道。
梁光羽看向李宝璋,神色自若,“罢了,你若想照拂梁绍言一二,我倒也不逼你,不过也仅此一次。你要知道,若是你心慈手软,那死的就不是他们了,而是我们了。你不怕死,那珠珠怕不怕?等你死了,珠珠到时候又到了梁绍言身边,你可是想看到这一幕?”他顿了一下,又轻酌了一口酒,“只不过怕是皇后也饶不了她。”
李宝璋微蹙眉心,片刻后,他道,“我知道了。”
梁光羽见李宝璋欲走,又补了一句,“玄寂大师,梁绍言可是希望你死的。”
的确,当初李宝璋以太监的身边呆在宫里时,梁绍言几次三番看他不惯,自持主子身份。李宝璋心中烦闷,便直接匆匆离去了。
回到菩提殿,他看到在床上熟睡的珠珠,心中的烦闷才去了一二。
这次他救了梁绍言,也许会生出旁的事情,但做已经做了,后悔也无济于事,他也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只不过,他的确害怕自己这次的善举会害到珠珠。
珠珠睡熟了,她侧身躺着,一张脸睡得粉扑扑的,看起来十分俏丽可爱。
李宝璋伸手想碰一碰她的眉心,但怕惊扰到对方,还是缩回了手。
李宝璋方收回手,不知怎么的,珠珠竟然醒了。她迷迷糊糊地看了李宝璋一眼,便对着他笑了笑,笑完又阖上眼睡了。李宝璋愣怔了一下,随后伸手摸了摸珠珠的脑袋。
珠珠受了惊吓,几天才彻底恢复了过来。她让自己尽量忘了梁绍言的事。李宝璋愈发地忙碌了起来,珠珠也不清楚他在忙些什么,日子正式进入秋日的时候,梁帝下旨解除了太子梁晋柏的幽禁。
据说梁晋柏给梁帝写了一封悔告书,信上字字真心,让梁帝也为之所动,便解除了他的幽禁。
梁晋柏在幽禁的时候虽然知晓了皇后被幽禁的消息,但却不知道梁绍言病重的事,他前去探望的时候,梁绍言窝在床上,形销骨立,仿佛只是一把披着皮的骨头。
“绍言,你这是?”梁晋柏又惊又怒,连忙上前握住了梁绍言的手。他并未想到,不过短短几日罢了,他的幼弟竟然成了这幅模样。
其实梁绍言比之前还瘦的原因是因为他现在正在戒掉忘神丹,忘神丹这玩意让人上瘾,戒掉却极其难。梁绍言发作的时候还要让人将他浑身大绑才行。
“皇兄,我现在已经好多了。”梁绍言对梁晋柏微微一笑,“再过些日子,我就能彻底好起来了。”
梁晋柏眼睛一热,狼狈地扭开脸去,过了一会,他才转回头,语气沉重,“绍言,谁害得你弄成这样?告诉皇兄。皇兄一定帮你报这个仇。”
梁绍言缓慢地眨了下眼,他想起那日被他抱在怀里的少女。
少女犹如一朵花,绽放在他怀里,只不过他还没有抱多久,就被人夺了去,他怀里便只剩下了遗留的香味。
“玄寂。”梁绍言一字一句地说,“他害得我变成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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