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容属下说句不该的话,您不该抛下蜀黍的社稷,这好不容易才得来的一切,而她纵然千般好,也终究不会再是从前的和宁郡主了!”路随风知晓自己不该对他这般不尊敬,可若是不说,他必然会责备自己不够忠诚!正当梨末四下寻找的时候,却恰好听到了二人再说话!她有些好奇,那人口中的她究竟是谁呢?
“是啊,我知道我错的离谱,她终究不会再是落儿了。从前的落儿理解我的苦衷,读懂我的痛苦,可如今的她似乎变了,但这般也好,忘了也好,我宁愿累累伤痕,不愿她记起!”他那般无奈,而这话却恰恰落在了梨末的耳朵里,他曾那么深情的望着她的眼睛喊着落儿的名字,他为她在溪水之畔建造小屋,教她习武,护着她周全,原来那一切都不是为她的吗?
她的眼中明媚的星星仿佛一下子黯淡了,她似乎了解了为何他看她的时候眼神中总带着故事,为何会望着她的面孔却轻唤旁人的姓名。原来有些感情,还没有开始便注定了结局,却也不知为何梨末总觉得见到这个男子的第一眼便十分熟悉,心竟然会不自觉地有些疼痛,还有些酸楚,她似乎记不起,但却又无法挣脱,她嘴角浅浅一笑,似在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又一步步泥足深陷,遇他,本就是生命中的意外,那么如今这般也算是理所当然吧!这世间本就没什么应当回报的情感,不过都是两厢情愿罢了!
她的眼眶有些湿了,只见下一秒她不知晃动了下什么便瞧瞧唤来了那只小猪,将一张纸条和食物都寄在了它身上,“粉球,靠你了!去吧!”她温柔的对粉球说道。原来那一日梨末救下了那只小猪,谁曾想到那小猪竟然很有灵性的样子,还懂得感恩呢,此后似乎认定了梨末这个主人,走到哪便跟到哪,但是却又经常闯祸,梨末见她浑身粉粉嫩嫩的很是可爱,又很迷你,不似一般猪猪的体型,特意取名粉球!而就在梨末被抓以后那粉球便没有再出现过,她原本以为粉球虽然很是聪慧,但是要跋山涉水来到此处,终究是不可能的,但是未曾想到那猪竟然能够来到这里,并且找到了他们,实在不可思议!说罢,梨末瞧了瞧似乎有些憔悴的男子,他的双眉紧紧蹙着,那难以解开的心事,那难以放下的包袱让他原本温柔的眉眼都似乎严肃了许多,她的眼有些红红的,这天气怕是不会大好了吧,但她从来便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若是那心上之人未曾将她也一般放在心间,那便也不要将他放在心里好了。也不知是自欺欺人还是当真潇洒坦然,她将未曾解封的情感又埋葬了一次,这是最后一次犯傻,一定,她在心底暗暗告诉自己,她最后望了一眼那人,转身离去。是啊,感情不就是这般你若无意我便休吗?那些放不下的痴傻也算不得是情深,不过执念罢了,只不过这二人之间终究会有一个是执念。
梨末一声令下,那粉球便撅着小短腿,跑向了景亭。景亭见到那食物纸条,心下一喜,眼神中都似乎带着光亮,默默言语道:“她终究是来了。”他的手心紧紧捏着那一张纸条,嘴角挂着无解的笑意,却迟迟没有动作,他听见了那草丛中的声响渐渐远去,他的笑意便更加明显了一些。
“主上,你为何不留住她?你这般费尽了心思等来的,又为何故意伤害她,逼她离开呢?”梨末的武功算不上是好的,她的声响自然是无法掩饰,也无法逃脱二人的耳朵,随风很是不解,他与自己打赌,以自己和五百将士性命做赌注,终究等到了她,如今竟是连只言片语都不曾留下吗。
“我不留住她,并非存着疑虑,而是如今我还有一件大事要做,无法以这山河为聘,共她白首。”他这般骄傲,只觉得她应该拥有这世间最好的一切。或许是他们都太过骄傲,这般生生分离,却谁也不愿意低下头一寸。
“或许她并不在乎呢?”他也知晓主上的雄心壮志,可却更加了解他内心深处的期盼!
“我知晓她从不在乎这些,这些也从不是她想要的,而这却是我能为亏欠她的做出的最大的补偿!”在平阳国的皇城以南,据说有一片极为温暖的大陆,那里四季鸟语花香,而神奇的是夜晚竟然会下起大雪,若是在那里种下一片梨花树,那么便可以在雪景中欣赏绽放的梨花了,那个时候她会欢喜的吧。他便这样想着,却自以为是的剥夺了她的选择,可她的愿望呢?却在他一点一滴所谓的计划中凝结成了永远无法融化的冰!
“随风,将信件交给苍溪将军,他自会配合执行我们的计划。”他似乎总是这般自信,一切早就在他的计划中,这几日他想来心中已然有了盘算!
“粉球,还是你对我最好,哪里像那个雪霁,不这或许也不是他的名字吧,就知道欺骗我,愚弄我,更加可恨的是心里已经有喜欢的姑娘了,还到处留情。我真是可怜啊,你说是不是!”这一路上梨末不断在粉球耳边念叨着,要是猪猪能够翻白眼,这有灵性的小猪不知道给了她多少白眼了呢!
已然三日了,梨末也是毫无目的,而梨末好不容易离开了将军府又怎么能够回去呢?这典当首饰得来的银两也是不多的,也正是心想着该到何处安身立命,正思索着却碰到了大量受伤进城医治的士兵,看这伤势一个个伤残的不轻啊,并且对于这外伤容易治疗,而他们身上似乎都中了同一种毒药,他们的眼底发紫,眼珠却瞪得圆滚滚的,手脚不断抽搐着,这些士兵都被抬到了一座医药青庐里进行医治,但大夫似乎对这症状也很是束手无策啊,只能将他们皮外的伤口包扎好。
梨末本就跟随欧阳绝尘学医,这症状她似乎曾在哪里瞧见过,倒不像是中了毒,而是中了蛊毒,蛊虫会在人的身体一条条经络里不断爬行,啃食,直到将人的血脉啃食干净,它便会破皮而出,可如此阴狠的招数又怎么会被用在战场呢?
可不管如何,那都是人命,正在那大夫束手无策时,梨末却说让自己来试试,此时的梨末虽是女扮男装,但那么个年轻的“小伙子”大家都怀疑他是否是在说大话。
只见梨末取来了几根银针,又将艾草在灯架子上点燃,用银针戳破了那士兵的手指,众人瞧见纷纷惊叹,因为那流到碗里的血并不是鲜红的,而是污黑的,散发着阵阵恶臭,不多时,梨末又将那士兵的手指五个都戳了血洞,并涂抹上了一层透明的液体,放到离开那燃烧的艾草几寸却不会烧伤的地方,随后的一幕,更是令人瞠目结舌,一条浑身通红的带着血色的虫子从那人的中指里爬了出来,只一声撕心裂肺的疼痛,顿时,那士兵停止了抽搐,面上也恢复了平静,梨末又立刻将那虫子丢到了火堆中焚毁,那声音还带着食物煮熟时那滚油兹拉的声音,分明觉得那便是那只蛊虫的呻吟声,那士兵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叩谢了梨末的救命之恩,而那些剩下的士兵也带着歪歪扭扭抽搐的身子,纷纷向梨末下跪。众人皆是带着钦佩的目光,一改当时的态度。
可梨末只一个人,一双手又如何能够救治过来呢?便让那大夫从旁协助,二人一起整整忙碌了二天一夜,直到第二天夜晚,那些送来的士兵大多有所好转,梨末才终究松了口气,但所幸的是这些士兵所中的不过是寻常的蛊毒,而梨末也只是冒险一试,若再是复杂一些,她怕是也没什么把握了,此时,她倒是有些后悔,跟着师父那时不曾多学一些本事。正当梨末擦拭着脸上的汗水的时候,一个农妇递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
“小伙子,吃一些吧,这两日你受累了。”农妇脸上带着亲切的笑意。
“大娘,谢谢您。”梨末很是欣喜的接下了这突如其来的善意,可谁知道那农妇却突然朝着梨末跪下,“不,是我应该感谢您救了我的孩子,您救治的第一个士兵便是我的儿子啊。”梨末这才恍然大悟,伸手去扶起那农妇,笑着说道这是举手之劳罢了,学医之人本就应该做的。
“大娘,能否告诉在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些士兵竟然会成了这般模样?”梨末话到嘴边却又生生咽了下去,因为她怕一旦告诉这些百姓真相,会引起他们的恐慌。但是士兵受伤怕是与这两国的战争脱不了关系,一边是自己的义父义兄而另一边则是,且看着士兵的装束,应该是平阳国的士兵无疑,会是他下的毒手,梨末反复安慰着自己,不愿意再想下去。
可虽梨末心觉与雪霁相处日子不长,他的手段虽也会狠厉,但也绝不会想到这种恶毒的招数,将人折磨致死,而萧风绪与雪家父子更无可能了,那些士兵的手中都有一处不起眼的红点,这与那蛊虫的特征有关,那蛊虫通体血红,并且脑袋上有一个红点,她总觉着似乎在哪一处瞧见过,却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梨末从大娘口中了解到在她来到这座城市之前,发生的那一场大战,可以说异常惨烈。
“主上,苍溪将军已经在谷外两天了,这样真的能够吸引平阳的兵力吗?”景亭派遣苍溪在那石墙之外故意闹出一些动静,让平阳以为他们真的打算从此处逃出!
“随风,我的决定你何时这般有疑问了?”景亭手中摆弄着一些花叶,将他们仔细碾磨成粉末,“去吧,将这些掩埋在石墙附近,依照计划行事!”雪亦初为曾料到他们真的会去冲破石墙,并且似乎还有了一些成果,若是真能成功,那么一切计划将前功尽弃,便当即决定将派守在苍润兵马调派去山谷之处。可士兵一到该处便觉得有些不太对劲,随后便人事不知了,苍溪便将这些士兵全部替换成了自己的兵力,而萧风绪与雪亦初却丝毫未曾察觉,依然决定按照计划明日便从密道对景亭发起攻击!
可景亭的计划却不止于此,他还让随风偷偷来到城中军营,将士兵的粮草中也全部撒入了药粉,这种药粉是景亭在山谷之中发现,用山谷中的有毒的植物制作而成的,但却不致命,只是会让士兵四肢无力,好不花费一兵一卒便能拿下苍润!
可就在随风按照景亭的吩咐执行的时候,却在苍润城中遇到了一个人!随风见到他面上立刻变得毕恭毕敬,“您怎么来了?”
那人却被着手,一身黑色的外袍,极为阴沉,面上也带着可怖的面具,“看起来他近几年很是惬意,连心都变软了?”随风立刻便明白了那人的意思,恭敬地递上了药,“主上他只是想将那些兵士收为己用!”随风一心想替景亭辩解,可那人根本不是来跟他商量的,立时拿出了另一包药交给了随风,“该怎么做,我想你清楚!”随风似乎完全不敢违背那人的意思!可却不曾想到那药竟会是蛊虫的苗!
而苍润的守将如今却恰好是雪家父子,而萧风绪则打算亲自领兵去活捉景亭,可此时的三人却太过轻敌,才给了别人可趁之机。兵营中雪律祈得知了梨末就在这附近的消息便令亦初定然要把梨末寻回,可亦初怎么能够放心父亲一人在城中,且兵士又被抽调走了大半,可这次雪律祈似乎心底十分愧疚,便是下了决心要将梨末寻回!毕竟梨末与他虽相识并不算长久,却也是有着一段不可多得父女缘分,便威胁亦初若寻不回梨末便不用回来了。亦初本就担心梨末,再加上这景亭困在谷中一时难以有动作便松懈了下来,可谁知他的离开,却意外救了他一命,而这药服下头几日只会不时头疼和腹部疼痛,并不会有太过明显的反应,而服下药的士兵也自然以为只是再寻常不过的,雪律祈也并没有太过在意,毕竟行军打仗之人有些伤痛也属于正常的!
那一日天才蒙蒙亮,萧风绪便带了一支军队从暗道进入山谷,正欲活捉景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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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七夕哦,单身狗祝福广大情侣心意相通,白首偕老,美满幸福,更新一章,不知道有木有喜欢的宝宝,但是祝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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