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夫人重生后

185.安哥儿

    
    求看在作者天天熬夜以命写文的份上支持正版, 感谢谅解!  俞菱心还记得,上辈子她嫁进文安侯府之前最重要的预备, 不是什么针线女红上的预备,也没有舅姑亲眷的见面礼, 仅有的那些亲戚往来之间的添妆送礼几乎全是药材。
    而与文安侯府关系密切的晋国公府明家,更是直接送了一个药婢过来讲解有关荀澈那时候的病情, 以及各样饮食用药的规律与禁忌。
    银杏, 也就是此时的白果, 正是当时过来给俞菱心讲解的人, 也是后来三年中她接触最多的人之一。后来荀澈病故,银杏因为深通药理, 医术高超, 就被召进了宫中伺候,据说很得太后的喜欢。
    这样的一个丫头,此时出现在俞家?
    俞菱心连想都不用想,也能知道这机缘是从何而来。
    但她这样的片刻沉吟,俞福家的就有些紧张了:“大姑娘,可是不喜欢这个丫头?那另外几个也是好的,您再看看?”
    “没有。”俞菱心唇角微扬, 笑意有几分复杂, 但语气还是温和的, “这丫头挺好, 留下吧。甘露, 给婶子拿些散钱吃茶。”
    打赏的红封早就准备好的, 俞福家的忙赔笑接了,触手一捏竟是块银锞子,脸上的笑就更热络了十倍,又说了半车的奉承话才带着剩下的小丫头们去了。
    白果仍旧规规矩矩地站着,并不抬头观望,显然是十分沉稳的。霜叶与甘露看着倒是觉得这小丫头很懂规矩,还暗道大姑娘眼力过人,挑的真不错。
    俞菱心则是无奈的很,从做事的角度而言,她还是很了解荀澈的。
    不论他这三番五次的在她身边有所动作,到底是出于前世里那若有若无的情意,又或者只是记得她曾经的悉心照料而投桃报李,总之他既然定了心思要出手,她是拦不住的。
    今日就算不留下白果,过两天也定然有别的幺蛾子。
    既然如此,还是顺水推舟来的省事。
    随后几日证明,她的这个想头是对的。
    白果的确十分省事,跟着甘露学规矩学杂事都十分乖巧本分,言语很少,做事又勤勉轻快。在莲意居里作为最末的一等的丫鬟伺候了几日,事事都妥当的很,不止与其他的丫鬟相处没有问题,甘露和霜叶也都觉得白果很是老实可靠。
    俞菱心听了没说什么,内心只是哭笑不得。荀澈管理下属向来都很有一套,若真是他送进来的人,那定然是十分稳当的。
    不过她眼前更在意的,还是家里的事情。
    自从苏氏名义上“被养病”,家里的气氛就很是不省心。
    首先是苏氏的两个亲生子女,如今将要十二岁的二姑娘俞芸心和年方七岁的二少爷俞正桦。
    俞芸心素来喜爱诗词歌赋的诗书,自小在亲戚之间也有些小才女的名声,在祖母与父亲跟前又撒娇得宠,一直事事顺心。
    这些日子里俞菱心这边虽有许多折腾,但其实与俞芸心没有什么直接相干,苏氏更是特特的冷眼旁观,所以姐妹之间全无往来,俞芸心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突然之间,父亲回京的头一日,素来健康的母亲苏氏居然就病了?还病到了需要静养、要与孩子分开的地步。至于每日里常常见到的那些苏氏的陪房嬷嬷和丫鬟,也忽然就不见了,七岁的俞正桦只是吓的眼泪汪汪,俞芸心却是并不相信的。
    然而无论她如何追问父亲与祖母,得到的答案仍旧是模糊不清,只说是母亲生病,下人犯错云云,叫她好生在东篱居跟着祖母就是。
    俞芸心又哪里肯,头一两天还只能等等,到了第三日上就开始跟俞老太太哭哭啼啼,折腾个不住。
    另一方面从长辈那边说,俞老太太年近六旬还要如此操劳家事,父亲俞伯晟心里也很难受。只是他一个公务繁忙的大男人,也无法整日亲自过问家里的中馈杂务,儿女起居等事。
    而且与苏氏十多年夫妻,平素也算得和睦,乍然得知苏氏竟然对俞菱心有这样的心思,俞伯晟除了愤怒之外也有深深的失望与疲惫。
    苏氏被养病之后,俞伯晟自然是不回正房歇息了,只是也没有在姨娘通房处太过盘桓,反倒大半日子都在书房独居。刚好衙门里也是百般繁忙,俞伯晟早出晚归之间,简直内外交攻,整日都是脸色铁青,吓得身边服侍的人也是战战兢兢。
    总体而言,此时此刻的俞家上下,除了在青阳书院读书的俞正杉,以及莲意居中的俞菱心之外,没有一个人过的消停顺心。
    俞菱心看得分明,也知道这样的局面怕是还要再持续一段时间,忧心之余便叫霜叶每日都去大厨房走一趟,虽然没有正式接过来有关家中饮食采买之类的事情,但也查问一圈老太太和父亲,还有弟弟妹妹那边的饮食,是不是安排合适等等。
    几日之后,俞菱心便听说,旁人倒还好,只是父亲俞伯晟那边近来常常晚归,又在书房之中熬夜很晚,叫了宵夜点心也不过稍稍吃用一些。侍妾吕氏和通房红杏都去送过些汤水饮食,但很快就被父亲打发出门,也没有在苏氏不在的时候得了什么便宜。
    初时俞菱心以为这是因着父亲过于惦记着被养病的苏氏,后来想想又不太对。因为父亲与继母苏氏这些年来虽然相处和睦,却也不是当真如何情深意切的恩爱无双,只看府里还有姨娘吕氏和黄氏,再通房红杏与绿柳就知道了。
    尤其刚刚在冀州工程之事的整月劳碌,父亲应当还是十分疲惫的。这样的情形下仍旧每日晚归又很晚休息,还是应该着落在衙门公务的压力上头。
    若当真如此,俞菱心就更担心了。
    上辈子她被母亲齐氏强行带到江州之后,父亲自然是写了好几封书信、也曾经打发过人到江州,试着接她回京的。
    但那些种种尝试到了天旭十五年就停了,并不是因为一再被撒泼耍赖的齐氏阻止而放弃,更主要的原因是皇子们的夺嫡之争到了天旭十五年就已经激烈非常,连俞伯晟在工部的职任都风雨飘摇,俞家也是前程难料。
    因而那个时候俞伯晟一方面是难以分心,一方面多少也有些盼着俞菱心在京城之外或许还能保全平安。
    所以俞菱心此番重生回魂,除了要留在京中重续与祖母和父亲的天伦亲缘,最重要的挂心之事就是要帮助父亲,以及整个家族在这场即将到来的风云翻转中得以保全。
    虽然她模糊记得,前世里父亲的仕途是从天旭十五年,也就是一两年之后才开始有了变故,但既然她与荀澈都是重生再世的人,谁知道还有没有旁人。
    以及,这朝政局势的翻转,又会有什么新的变化。
    退一万步,就算没有旁人,荀澈也绝对不会没有动作的。
    转进东侧暖阁,临窗大炕上铺着秋香色万字不到头织锦厚毯,两边设着七宝丝繁绣金钱菊引枕,当中架设紫檀透雕花卉小几,老太太正坐在六合同春梨花窗前翻账册,见俞菱心来了,立时欢喜起来,随手便将册子放了:“菱姐儿来了?身子可好些了?快过来给祖母瞧瞧!”
    这还是俞菱心自重生以来第一次看见祖母,见老太太白皙而慈和的脸上笑意温柔,心中猛然酸楚大盛,上前福礼叫了声:“祖母——”眼泪便不由自主地涌了出来。
    俞老太太唬了一跳,忙将俞菱心拉进怀里,轻轻拍她后背:“菱姐儿怎么了?受了什么委屈跟祖母说,不哭不哭啊。”
    被祖母这样揽着,俞菱心只觉得又是不习惯,却又无比亲切。她上辈子步步皆难,在继母苏氏跟前的谨慎紧张、在寇家寄人篱下的惶恐委屈就不必细数,即便是后来嫁到文安侯府,看着似乎苦尽甘来,实际上重重风波底下的惊心动魄、百般辛苦,也唯有自知。
    然而此时在祖母在温暖的怀中,俞菱心只觉得恍惚仿若幼年,自己是有所依靠,有人怜惜的。几息之间,眼泪滚落越发多了。
    俞老太太越发惊疑不定,大姑娘素来温柔敦厚,最是柔顺的性子,这到底是受了什么委屈能哭成成这样?迟疑了一下,才轻声问道:“是不是你太太……”
    俞菱心听见这话,反倒清醒了,忙坐直身子拭泪:“祖母,我没事。”
    “没事会哭成这样?有什么还不能跟祖母说?”俞老太太心疼地给她擦脸,又叫霜叶等人,“快去打水,拿香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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