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自然是……是……”赵羽低头说道,“您要我怎么说,我就怎么说了!”
“好!”徐尊点头,“你要是听我的,那就……还是如实跟太后汇报吧,唉!”
“哎?”赵羽赶紧抬头,满脸不解,“大人,您说什么?如实汇报?”
“对,”徐尊眯起眼睛点头,“就跟以前一样,把关于我的任何细节,全都如实报给太后,半点也不参假,半点也别夸张。”
“哦……”赵羽点头,似乎能够明白徐尊的心思。
“唉!”徐尊再次叹息,“你当除了你之外,我身边就再没有别的密探了吗?最不济的,那太子妃田菁还活着呢!
“再说,事已至此,再怎么编出花来,太子也是活不过来的,”徐尊说道,“倒不如实话实说,这样反而能有一线生机!”
“哦……”赵羽细细体会,随即忍不住咂嘴,“等于大人说了这半天,岂不跟不揭我老底一样?”
“嘿?”徐尊瞪眼,用手指点着赵羽骂道,“你这厮得便宜卖乖吗?我跟你丫摊牌,是痛惜咱们的情义啊!
“我掏心掏肺地对你,而你却隐瞒于我,你对得起我吗?对得起你的良心吗?
“你要知道,我本可以不跟你摊牌的!”
“对对对,大人骂得对!赵羽明白了,明白了大人的一番苦心……”赵羽赶紧承认错误,心里则涌起一份感动。
的确,徐尊本可以什么也不说,然后给自己慢慢下套,将自己利用。
但徐尊没有那么做,说明徐尊确实把他当成亲人。
不过,赵羽也深深感到一丝隐忧,正因为徐尊选择在这个时候跟自己摊牌,更说明徐尊对此次返回圣都没底,吉凶难料。
“说说吧,”徐尊看左右无人,向赵羽问道,“让我听听你的故事!”
“没,没什么,唉,”赵羽组织一下语言,说道,“其实真的没怎么骗您,我真的是因为打瘸了赵信他爹的腿,才被赵神功发配到新叶县的。
“怎么就那么巧,新叶县后来竟然出了铁棺案,所以我就被再次启用,开始调查铁棺事件。
“再后来,”赵羽说道,“我都跟您讲过了嘛,我起初监视沈天德,后来又发现新上任的县令有问题,然后便发生了第二次铁棺案。”
本来,讲到这里,赵羽便认为可以结束了,可看到徐尊的死亡凝视,他只好继续说道:
“您破了案子后,我便接到太后密令,让我给您当侍卫,负责将您的一举一动向上面汇报。
“密探和内卫不同,”赵羽说道,“有单另的线,我的上线就是妹妹赵靖。”
说到这里,他再次停顿,欲要结束,可被徐尊杀人的眼神再次一震,只得继续讲道:
“您猜得不错,如果没有朝廷的支持,我们赵家也不会发展得如此壮大。
“当然,为太后服务的也不仅仅之后我们赵家。
“嗯……”赵羽胆虚地看了徐尊一眼,说道,“大人,真的差不多了!说是密探,但我却没有亲自见过太后,始终都是赵靖在负责上报,她……她才是那个能在太后身边传话的人。
“但我敢保证,她和我一样,是绝对不会说您坏话的!哎呀,我每次见她,都在夸您呢!”
哦……
徐尊在心里默念,他之前也觉得奇怪,赵羽虽然江湖气息很浓,可举止行为却又有着某种规矩。
怪不得,他能找来萧镇南夫妇来帮自己出事东海,想必,这夫妻二人也与朝廷有着某种默契吧?
“大人,真的就这么多了,”赵羽哀求般说道,“其实,您要仔细想想,我真的没有太多隐瞒您的地方啊?”
“啧啧……”徐尊想起什么,问道,“既然密探和内卫不同,当初你在新叶县遇到蔡昆,是怎么说服他的?难道还有什么口令不成?”
“口令没有,但有信物,”赵羽急忙在袖子里掏出一本小画册,说道,“这里面有密探印章,是高级信物,只有内卫头领才知道。
“蔡昆知道我是密探,不但相信我的话,而且不会把我泄露出去。”
徐尊一看,心里直骂街,居然就是当初他和火阿奴在赵羽身上搜出来的那本春光小画册。
真想不到,居然是这种东西,真是……有点意思。
说着,徐尊翻看起来,假装寻找印章,实则在感叹画之精细。
“徐大人!”正品味间,他却忽听得身后传来女子声音,吓得他赶紧缩回手。
赵羽也赶紧识趣地装回口袋。
回过头,但见阿妮搀扶着苦娘,出现在徐尊身后。
“哎?”徐尊急忙起身,关心问道,“怎么能让苦娘出来?应该好好将养嘛!”
“放心吧,苦娘无甚大碍,”阿妮说道,“是她嫌舱内憋闷,要出来透透气的,正巧遇到大人。
“哎?”阿妮好奇地问,“你们刚才在看什么呢?很认真的样子。”
“没什么,在商量返程的事。”徐尊信口拈来,随即迎到近前,查看苦娘伤势。
但见苦娘的手掌和肩膀处都被绷带包裹,伤口显然被精心处理过。
“武者里面有正骨高手,”阿妮讲道,“苦娘姐姐的手骨全部归复原位,肩膀这里也涂了金疮药,应该等不到靠岸就能复原吧!”
“好,好!”徐尊看到苦娘气色如常,随之放心,转而问道,“那太子妃呢?她的情况怎么样?”
“阿奴姐姐看着了,”阿妮回答道,“太子妃的伤势有点儿严重,目前尚在昏迷。但据我观察,应该性命无忧,没准过几天就会醒来。”
“那可是血煞掌啊!”赵羽感叹,“太子妃命可真大。”
“那血煞掌女子之前被我打伤,”这时,苦娘说话,“击杀太子时已经耗尽全部功力,再打太子妃已然后力不济。”
“哦,”徐尊点头,问道,“苦娘认为,那女杀手是毛济方的徒弟吗?”
苦娘默然摇头,显然也无法给出答案。
“阿妮,”徐尊对阿妮说道,“太子妃那里莫要大意,她活着,将对我们有利,一定要尽力医治。”
“放心吧大人!”阿妮应诺,“我和阿奴姐轮班看护,不会松懈。”
“嗯,”徐尊点头,先是暖暖地看了阿妮一眼,继而转身对赵羽说道,“老赵,你现在去巡视一下,我担心船上还有不稳定因素。”
“是!”
赵羽明白徐尊的意思,如今他们改道清州的事情,还没有对外公布,一旦水兵们知道战船不直接回家,或许会有异议。
赵羽离开后,徐尊则揽过苦娘的手臂,对阿妮说道:“阿妮,你一夜未眠,趁着现在有时间,赶紧去休息一下吧!我陪苦娘走走!”
“哦,好。”
阿妮看了看徐尊,又看了看苦娘,知道徐尊有话要对苦娘说,于是知趣地告退离开。
徐尊见四周无人,便轻握苦娘未受伤的手,和她一起走向船帮。
透过围栏,可以看到红日初升,异常壮美。
“哎呀,”徐尊望着被旭日映红的苦娘,笑着说道,“我现在终于知道你的真名字了!冷刹,这名字好霸气啊!”
苦娘转过头,脸上一贯的面无表情,没发一言。
“说起来,也挺讽刺的,呵呵……”徐尊转而看向大海,依旧握着苦娘的手说道,“还记得在上元城,我们几个一起吃饭时,我说过的话吗?从那时起,你们几个,便是我最亲的家人!
“呵呵……”徐尊苦笑,“可没想到,我这些最亲的家人,竟然每一个都有自己的秘密!
“苦娘,”他将苦娘转到自己脸前,一面贴近,一面幽幽说道,“你根本就没有失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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