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井的病,虽未有完全除根,按照白药给的草药按时服用,一月余后,已经明显与常人无异。剩下的药还够服用三月有余,待全部用完,根治应该不成问题。那时候,也恰恰赶上他们成亲大婚,巧得很。
身子渐渐固好,井井向阿钰提出要学习帐薄。阿钰自然是应允的,她会是慕容家的少主母,他原打算让她经手几家商行,若欢喜,她做什么她都应允她。他只要她开心。
井井想的是,待钰阿钰成亲后,要当他的贤内助。
晚饭时候,阿钰向母亲提及。慕容主母并没有意见。将来慕容家是他二人打理。井井懂得越多,便越能担得起慕容家少主母的身份。没有人比她这个做母亲的更希望两人恩爱和谐,家和外顺。一个是她的骨肉,一个是她看中的儿媳妇,她觉得自己很有福气,十分知足。
“将来慕容家一半的担子可要压在井丫头身上的,可别喊累,喊了也没用的,我老太太可不管的”慕容主母拉着井井的手,故意说话吓她。井井扑哧一笑“老夫人金口,我便是想偷懒,也是偷不成的了”
“行商的事,阿钰懂得,他若不教给你,或是欺负你,只管与我说,我不允的”慕容主母故意拿出威仪的姿态,提醒自家儿子钰莫要欺负她看中的媳妇。阿钰笑,向母亲大人证言道“钰儿绝不欺负阿井,也不允许别人欺负她,母亲只管放心才是。”
慕容主母满意点头,对自己牵线的这对小新人满意至极。自家的儿子儿媳妇,怎么看,都是最顺眼,最心头肉的。
阿钰是个十分孝顺的人,万事都顺着母亲的意,井井又十分讨人喜欢,老人家更是护犊,一个儿子一个准儿媳,如此,三人相处的其乐融融。
大约就是这样的缘故,慕容家看似高门大户,占据新州商户鳌头,实则家风纯粹,内睦和谐。高门深海覆辙轮回中,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别的大户人家都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便是稍微有点门槛的乡绅员外家里头,也免不得鸡毛蒜皮的事情惹得婆媳不睦。慕容家这般融恰的场景,委实不可多见。慕容家里外上下,丫鬟小斯,人人看好少主和准少主夫人这对恩爱情人,皆道,天造璧人。
之后井井忙的有些脑仁疼。对帐,进出,这些都只是基础的,如何经营,打理才是灵魂关键,任她十分聪明,九分天才,也是八分疲劳,七分汗水,还有三分气喘。她意在一心一意打理好慕容家,做阿钰的贤内助,是也,再辛苦都不觉得。
厚厚的帐薄几十本摞在一起比她还要高。旁人瞧着吓晕掉,她却是不厌其烦,白天也很早就起床了。能看懂的就自己看,不懂的都记录下来,第二日让阿钰指导,日日如此。
阿钰的指导下,渐渐她已能勉强独立打理一些商铺。行走在慕容家药铺米铺里,处理些琐碎之事,她都处理得十分恰当,久而久之,一些大事拿捏主意,店里面的伙计下人也都愿意向她讨,对这个慕容少夫人很是伏贴客气。加强她这个慕容少主母待人客气温和,着实挺得人心。
阿钰亲眼瞧见她与伙计丫鬟些相处的场景,十分温和。大约要为人妻了的缘故,她竟比以前更多了些温柔,阿钰又欢喜又甜蜜。他的阿井,总是招人疼爱喜欢的。
慕容家少主母,确是不是容易当。白天她要行走各个商铺间,夜里又要查账,很是辛劳。丫鬟些见她如此熬人,知她身子的,不敢大意,有留心的偷偷告诉了少主。
夜里,烛火昏黄,井井还在对账。
夜半,阿钰来到她的屋前。果然,她还没有睡。心里又软又疼。
她如此这般,身子可是受不住的。
阿钰在合欢树下立了一会儿,见里面的人没有歇着的打算,上前轻轻扣响了房门。
“是阿钰吗?”这个时候来看她的,必定是阿钰了。井井放下手中账本看向门处,门外的人倒是没有进来。
“阿井,是我,天色很晚了,早些歇着,账薄明日再看不迟,别熬伤了眼睛。”他对她温柔至极。
“你怎么不进来”见他只是在门口,也不进屋。井井不解。
“不了”他有些避嫌“我想你了,便过来看看你,阿井你听话,早些歇下,天色不早了,乖”
他二人定了期,到底还没有做夫妻,她女儿家,他顾及周到得很。
闻言,井井心头暖暖的。过了会儿对着门口的地方,温柔应答到“好”很是温柔。而后如言乖乖吹了烛灯,躺下了。
烛火熄灭,屋子里黑漆漆的,门外的人好似还没有走。又过一会儿,阿井起身探起头来,对门外的俊秀剪影还在。
“阿钰,你还未离开么?你也早些歇下,快回去吧”
“这就走”
门外的人站了好一会儿,纸窗上的剪影才模糊淡去。
窗外月光皎亮,莹白如雪。井井露出满足的笑,渐进梦乡。闭眼前她想起刚才看的那本账薄,貌似,……缺了一页。应该没有看错。
账本都是标有页文的,防欺诈嫌,监守自盗,她应该没有看错。算了,明日再看看,今夜着实有些累了。
窗外皓月如水,优雅宁静,屋内的人睡的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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