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就像是跟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苏景玟本已答应了孟家的婚事,可却偏偏在得知了自己要给戎晟的时候直接大闹了皇宫,气得皇上打了个他好几顿板子,伤还没养好又在她成婚当日跑去戎家闹,差点没办成婚礼。
长宁不懂,为什么他先要失了承诺娶了他人后又要再次来招惹自己?
“大姐,你能不能别发呆了,再这么下去我俩都要死在这里了。”苏景玟无语,刚让她帮自己看着,做她的眼睛,怎么应得好好的,关键时刻又掉链子。
她背后好容易愈合的伤口又因为这次的打斗裂了开来,鲜血浸满了整个后背。
长宁似是被那血红的后背给刺晃了眼,把飘到九霄云外的思绪给拽了回来,她后背怎么会有如此严重的伤?
“你方才叫我什么?”
“……”苏景玟一脸茫然,刚才她情急之下喊了公主什么来着?哎呀想不起来了,这公主就不能看清楚场合和她计较称呼问题吗?现在是性命攸关的时候好不好。
“叫我阿姐!”长宁轻点了一下她的额间,略带宠溺道。
“……阿……阿姐……咱们能别扯东扯西的了吗?命要紧啊!”苏景玟欲哭无泪,长宁公主当真是不怕死的吗?可她怕啊,她要是死了苏家又得承受一次失去她的痛苦。
长宁满意地笑了,果然要用计才能让他如此亲密地称呼自己。
“退下!”
长宁一声令下,原本来刺杀她们的几个黑衣人竟纷纷停下手上的动作,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杀意散去,苏景玟立即醒悟她这是在被公主当猴耍呢!她是在试探吗?
不知怎的,心里的郁闷忽然转为了愤怒,她用力地一甩衣袖将自己的手从长宁的左手掌心中抽离。
“公主从小便是以捉弄臣子为乐趣的吗?”苏景玟义正言辞地质问:“身为人臣,本该是皇上手中的护盾,守卫着大周朝的江山安稳,可您这么做不怕传出去让文武百官们寒心吗?”
长宁的睫毛有些微颤,脸上却瞧不出任何表情:“你是这么瞧我的?”
苏景玟没有回答,刚才是有点生气,但是话一说出来,气也就消了,剩下的就有些后怕,担心长宁公主会秋后算账。
但没想到,长宁竟忽而轻视地一笑,眼神中流露出苦涩的神情:“也罢,人终归是要成长,人心不可能永远一成不变,我变了,你也一样……回去吧。”
苏景玟不理解她这话是何意,难道她是打算放下和“苏景玟”之间的种种?还是故意叫自己放松警惕,等着她自露马脚?
“小心!”
苏景玟只听到长宁惊慌失措的一声,还没反应过来,一股冰冷刺骨寒意就侵袭了全身,她忍不住想破口大骂,为什么这里还会有个池塘?现在也不是大冬天怎么会这么冷?
她奔向奋力向岸边游,可她在这种突发情况下忘记了去解下眼前的布条,导致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岸边在哪里?甚至她连游泳的力气都没有,怎么会这样?她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每年夏天都会跟欣然一起去游泳馆游泳的,穿越一下怎么连游泳都不会了?
意识渐渐地模糊,手脚没了知觉,她听到岸边杂乱的脚步声像是乱成了一团。
“婉婷姐姐,二公子没这么快醒来,你还是先去休息一下吧,都已经陪了两天两夜,你本就身子虚弱再熬下去到时候二公子康复了你又病倒了。”
许欣然不知道自己这次第几次在床边劝说孟婉婷了,她是个很固执的女人,怎么劝都不听,连苏夫人,苏景恒和香儿都来劝过了,依旧没用。
香儿焦急地看向许欣然,希望她能想想办法。
许欣然突然想到了一个馊主意,把香儿拉到一边悄悄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香儿先是一怔,接着也认为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便同意了她的提议。
“婉婷姐姐,我听香儿说,你出嫁的时候曾从孟府带了鹿?膏来是吗?”许欣然问。
孟婉婷盯着一双熊猫眼,疑惑地看向她:“怎么了吗?”
“鹿?膏不仅可以外敷有助于美容养颜,在药学上也是相当珍贵的,少量放于药材中可以活血化瘀养伤生肌,我想着或许可以把鹿?膏放进药方中试上一试,说不定二公子喝上一剂就会醒了呢?”
“此话当真?”孟婉婷显然对许欣然的话不是很相信,认为凡是要让她离开这个屋子的人都是在骗她去休息。
“当真,我以我家公子的名义发誓。”许欣然说的像确有其事一般,如果苏景玟醒着估计又要笑得肚子疼了。
看她这副认真又不像是在欺骗的模样,孟婉婷半信半疑地对香儿道:“香儿,去我房间把鹿?膏拿来。”
香儿顿时一脸苦闷地说:“小姐,鹿?膏可是大周朝极其珍贵的东西,当时是夫人说要亲自帮你放置的,奴婢不知道放在哪里了。”
其实许欣然对这个所谓的鹿?膏也没有太多的印象,当年自己出嫁的时候因为对婚事的不满,所以对任何事都不上心,要说放东西,可能一时半会儿她也得翻箱倒柜的找了。
“这样,许姑娘,你既然知道鹿?膏,那不妨与我们一同找,这样速度便会快些。”
只要是为了苏景玟好,孟婉婷可以为她做任何事,既然许欣然说鹿?膏对他的病情有帮助,那就赶紧去找,也好早点让相公的身体康复起来。
“好。”许欣然一口应允。
然而当孟婉婷刚前脚踏入自个儿的房门,许欣然就一掌把人给打晕了,跟香儿两人合力抬到了床上。
“你好好照顾婉婷姐,我就去隔壁照顾二公子了。”许欣然对正在给孟婉婷盖被子的香儿说。
“嗯。”香儿直起身感激地向她施了一礼:“多谢姑娘。”
“哎呀,不用这么客气,你这样让我怪不好意思的。”许欣然尴尬地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她还挺不习惯别人跟她客套的。
“不,姑娘受得起。”香儿严肃又认真道:“此前奴婢说了一些过分的话伤害了姑娘,姑娘还能不计前嫌替我家小姐着想,奴婢在此向您致歉。”
“行了行了,别磨磨唧唧的,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从今往后就姐妹相称了呗。”许欣然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我走了,你也注意休息。”
“是。”
等苏景玟醒来的时候发现许欣然正趴在自己的床沿边睡觉,她向四周看了一眼,没有别人,就小心翼翼地起来打算给她盖下被子,却不小心把浅睡中的人给惊醒了。
许欣然揉了揉朦胧的双眼,带着股睡意呢喃:“你醒啦?”
“我睡了多久?”
苏景玟感觉自己的脑子很涨,就像是以前睡觉睡久了就会出现的那种感受。
“两天两夜外加五个小时。”许欣然脱口而出,让苏景玟不免觉得好笑,敢情她是一直在计算着她昏睡的时间吗?
“这么久吗?”
不过苏景玟都没想到自己居然落个水会睡这么久,太可怕了,猪也不带这么睡得。
“废话!”许欣然白了她一眼,“谁知道你体质差成那样。”
转而她的表情又看似在同情苏景玟:“不过说起来你也可怜,背后的伤还没好吧,又为了保护公主伤口再次裂了,裂了也就算了重要的是还落了御花园里的池塘里,这下好了,寒气直接通过伤口进入了你的身体,又是发烧又是呕吐的,我差点以后你要驾鹤西去了。”
苏景玟的嘴角突然抽了几下:“姐妹儿,驾鹤西去是形容年纪大的。”
“跟死不是一个道理嘛,没区别。”许欣然无所谓地挥了挥手。
忽然,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然后一脸正经地盯着苏景玟。
“我跟你讲,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可以不让你暴露自己的身份。”
“什么?”苏景玟好奇地等着她的馊主意。
“你这次落水是个很不错的机会,我可以借此说明你眼睛意外复明但却失去了记忆,往事都记不得了,只有这样,你不管是在苏府还是在外面,任何与苏景玟的个人喜好,言行举止的不符都可以归咎给失忆。怎么样?这主意好不好?”
苏景玟露出一副一只眉毛高一只眉毛低在打量她的表情,这模样看上去很是滑稽。
“照你这么说,我不是还要装失忆吗?”苏景玟头疼地扶额:“一个谎言要用千万种谎言去圆,迟早有一天会败露的。”
“那是因为之前的小说和电视剧里都是主角一人穿越,但你不一样啊,你这不是有我嘛,我可以监督你的行为啊。”许欣然拍了拍她的肩膀,自信满满地说:“现在只有这个办法可以让所有人都不会怀疑你,至于要不要这么做,我不逼你,你自己考虑吧。”
说着,她准备往门外走,苏景玟突然叫住了她,说出了自己心中的决定:“等等,我答应你。”
毕竟欣然是为她着想,再说她一直戴着白布遮着眼睛总不是个事儿,什么都看不见走路都嫌自己是个累赘,能以此恢复光明倒也好。
既然公主对苏景玟很熟悉,如果她不小心再栽到公主手里,失忆也可以打消她心中对自己的疑虑。
“孺子可教也!”许欣然像个老夫子一样,满意地摇了几下脑袋。
苏景玟感觉她俩就像是戏精学院毕业的一样,一个是编剧,一个是戏精,两人凑到一块那就是完美的一出戏,至于成不成功那还得看结果。但愿不会被人揭穿她们的秘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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