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泽脸色很差,浑身散发着冷气,苏珞非常有眼力的缩在角落,大气都不敢出,车厢里安静的几乎落针可闻。
马车一路颠簸,苏珞整个人随着马车一晃一晃的,脚腕也疼的越发厉害,苏珞只咬牙忍着,额角冷汗都冒了出来。
卫泽冷着脸说道:“转过来。”
苏珞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有动。
卫泽等了一会,又道:“转过来。”
苏珞这才意识到他是在跟自己说话,转头看他:“叫我?”
卫泽额角青筋跳了跳:“脚给我!”
苏珞调整了一下坐姿,转过身面对他,将没受伤那只脚小心翼翼的伸了过去。
卫泽:“……那只!”
苏珞连忙将脚收了回来,口中一连串的哦哦了几声,又小心翼翼的将受伤的脚伸了过去。
卫泽一把抓住他的脚,没等苏珞反应过来,手中略一动作,只听嘎嘣一声,就将他脱臼的脚腕接了回去。
苏珞的惨嚎声直冲云霄,吓得车夫一个哆嗦,马车差点赶到沟里去。
卫泽嫌弃的扔下苏珞的脚,拍了拍手中灰尘,又从袖中掏出一块材料上好的手帕,非常仔细的擦手:“回去以后,记得冷敷。”
苏珞疼的眼泪汪汪,哪里还有心思听他说什么:“你……你就不能……提前说一声……”
卫泽扔掉手帕:“说了,便不疼了吗?”
苏珞无言以对,弱弱的说了一句:“那好歹也有个心理准备啊……”
卫泽懒得再理他,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苏珞见状一哽,想了想,凑上前去,双手略一抱拳,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不知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卫泽坐在那里纹丝不动,眼皮都没抬一下,苏珞顿了顿,自说自话道:“那我便叫你无名兄好了,无名兄?无名兄?”
卫泽依旧不为所动,苏珞还待再说些什么,却被车夫打断了:“公子,兰溪村到了。”
苏珞一愣,转头看向卫泽:“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兰溪村?”
卫泽放下书本,对苏珞道:“带路。”
苏珞一头雾水:“???”带什么路,去哪?
卫泽见他一脸迷茫,又道:“去你家,带路。”
苏珞闻言不禁有些感动,这是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吗?没想到这人看着冷冰冰的,还是挺古道热肠的嘛!
车夫在苏珞的指引下,一路七拐八拐的到了他家门口,苏珞跳下马车,冲着卫泽一抱拳:“多谢无名兄,日后所有需要,苏珞定不推辞。”
车夫从车上取出小板凳,垫在马车前面,卫泽撩起衣袖,慢慢的下了车。
苏珞迟疑道:“无名兄这是……?”
卫泽没理他,转身对车夫道:“将东西送过来。”
车夫应了一声喏,拾起小板凳,驾着马车飞快的离开了。
苏珞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无名兄?”
卫泽:“择日不如撞日,这便报恩吧。”
苏珞:“……”
接近傍晚的时候,车夫又回来了,苏珞刚刚吃过饭,正坐在院中发呆,就见车夫抱着一床被子进了门,卫泽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屋门口,正示意车夫将东西搬进去,苏珞默默的转了个身,眼不见为净。
车夫进进出出好一通忙活,直到天色转黑才收拾妥当,赶着马车离开了。
房间里已经点起灯,苏珞在院中又磨蹭了好一会,最后才吸了一口气踏进屋门,两秒后他又退了出来,打量了一下四周,又踏进屋内,屋子里已经大变样,四周斑驳的土墙壁被一层厚厚的帷幔遮挡的严严实实,床前也挂着帐子,看不清床铺的模样。原来的书案上也多了几摞书书案旁边墙角处还堆着大大小小四五个箱子,有两个半开着,满满的都是书。书案另一侧不远处多了一张小茶几,上面放着一套茶具,再往里看就是一张小塌,苏珞的被褥正堆在上面。
苏珞:“……”鸠占鹊巢,不外如是。
卫泽掀开床幔,看到苏珞,略一点头:“如此便叨扰几日了。”
苏珞:“……”我一开始有答应吗?
救命之恩大于天,苏珞只得咬牙忍了。
苏珞见天色已晚,便没有去接苏瑾,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凑合着睡了。
第二天,苏珞早早的就起床做饭,家里多了个人,他自然不能再事事依靠小镇,只得自己多费心些,卫泽起的比他还早,此时正在院中打拳。
苏珞煎了几张鸡蛋饼,又熬了小半锅米粥,看天色已经不早了,便起身去刘婶家接苏瑾。
苏瑾原本以为昨天晚上他就会来接自己,谁知直到自己睡着都没见到苏珞的身影,早上一起来就有些闷闷不乐,此时一见到苏珞来接自己,顿时像个小炮弹一样冲了过去,一头砸进苏珞怀里。苏珞被他撞的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连忙稳住身形将苏瑾抱起来亲了亲他的脸蛋:“瑾儿乖,对不起,昨天临时有事没来接你,瑾儿有没有哭。”
苏瑾刚刚正眼泪汪汪的想哭呢,一听到苏珞这么问,连忙眨了眨眼睛,奶声奶气道:“没有,瑾儿长大了,才不会哭。”
苏珞心中好笑,没有揭穿他,夸道:“真的呀,瑾儿真厉害!”
苏瑾情不自禁的挺了挺小胸脯,苏珞跟刘婶打了声招呼,便抱着苏瑾回家,边走边道:“瑾儿,家里来了个人,看着冷冰冰的很吓人,但你不要害怕,那个人只是生病了,不会笑,并不是坏人。”
苏瑾一知半解的点了点头,俩人就这么进了院门,卫泽刚刚打完拳,流了一身汗,看到二人进门,略一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可有热水?”
苏珞摇了摇头:“柴火快没了,不够烧热水的。”
卫泽皱了皱眉,看了看身上,纠结了半天,最后叹了一口气,认命的进屋换衣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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