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莫离

    
    “住手！”楚翊辰现在楼上的窗户上高喊一声，及时的出声阻止了这场争斗的开始。
    他前几天就接到了韩诺的来信，说是这段时间会上门拜访，毕竟阿离是他师妹云云，洋洋洒洒写了三页纸之多，很是虚情假意！
    反正无论是因为什么，只要他能为阿离治病，他都欢迎之至，因而这几天他会时刻关注着院门口。
    今天院门口站在一位白衣白发男子牵着一匹枣红色的大马。
    五弟穿着短打，在前院门口的篱笆处翻地，他们的小院是用的竹子围城的栅栏，高度有些低了，想着种些蔷薇花，用来防盗也是好的。
    莫珏年龄大了，身体不好，楚翊然来了，自然而然的接替了这个苦力活。
    楚翊然干到一半累了，擦掉额头上的汗，直起身子，活动下筋骨，就看到院门口的的韩诺，拿起挂在一篱笆上的佩剑，就要冲上去。听到楚翊辰的声音这才住了手，却还是处于防御戒备的状态。
    韩诺但是很是轻松，把马拴在外面的一个大竹子上，从马背上拿出了好几个包裹，两手提着。
    韩诺看着还杵在门口的某人。“楚家五公子不要紧张，我今天是来拜会好友的，不用弄得剑拔弩张的。你让一下，我进院子，你这是待客之道吗？”
    楚翊然咬牙切齿道：“你这魔头狼子野心，我才不信。你把我……”
    韩诺依旧笑眯眯的，嘴里却威胁道：“你确定今天要说清楚吗？你四哥可难道有时间来管侯府的闲事啊！”
    楚翊然像是被抓着脖子的奶猫，依旧还是戒备，却乖乖的不支声了。
    真是窝火，真不知道他来是干什么的。
    楚翊辰很快赶来，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很是客气的抱拳行了个江湖的理节，道：“韩兄，快请上做！”
    韩诺看了眼楚翊然漏出八颗牙齿，说：“楚兄客气了。这是送给莫伯父和小优，阿离的礼物一会我亲自送。”
    “翊辰，这位是？”莫珏听到前面的动静，特意出来看一下。
    楚翊辰沉默了一下，该怎么回答呢？说这是魔教教主？还是我的朋友？郎中？阿离的师兄？该怎么说呢？
    韩诺把还没有递给楚翊辰的东西，对着莫珏行了一礼，彬彬有礼的说：“这位恐怕是莫伯父吧？”看到莫珏点点头，接着说：“在下韩诺，阿离的师兄，前段时间听到阿离中了毒，所以快马加鞭赶来。希望我没有来晚，因为时间仓促，没来得及给您特意准备礼物，这些薄礼是送给您和小优的，还望不要嫌弃。”
    莫珏看了一下楚翊辰，见他点头，这才收下礼物，说：“你是阿离的师兄，来着就想回家一样，那还有送礼的啊！”对于这个彬彬有礼的阿离师兄，很是有好感，这就把人迎了进去，韩诺博览群书，学识渊博，无论莫珏说什么，他都能接的上，因而很是投缘。
    楚翊辰落后半步，低声对不解的楚翊然解释道：“他的医术和阿离师出同门。”
    楚翊然想要说，这人不可信，张了张口，就有闭嘴了，就算他真的是吃饱了撑得想要害四嫂，难道情况还能比现在更糟糕吗？
    韩诺稍作休息，吃过午饭之后，就提议说：“我听闻阿离中了剧毒，我先去看看，以免耽误了最佳的时辰。”
    莫珏听到这话，更觉得这人实在，好感更是蹭蹭蹭的上升，道：“是的，那就麻烦你了，阿离中的时候万古噬心毒，毒方我们这边也得到了。”
    韩诺道：“一切等我为阿离诊完脉后，在做定论。”
    楚翊然翻了个白眼，心里默念虚伪。
    韩诺看到了莫离，因为长期不见阳光而又昏睡，脸色苍白没有血色，两颊凹陷，整个人的状态很是不好。把手搭在莫离的腕间，感知她的脉搏，很是微弱，毒性已经侵入了肺腑。
    幸好她的神针绝已经练到了七层，一股生机护住了她的心脉，但是也只能护住心脉，其他的也是无能为力，所以昏睡至今。只要这段时间为阿离提供源源不断的生机，至少保命不是问题。
    韩诺说：“阿离现在毒性已经侵入肺腑，因为她修炼我门独特的功夫，有一股生机护住了心脉，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这段时间也要熬些大补的药汤，补充生机。稍后我写一个方子，按着熬药，先为阿离付下，还有独特的按摩手法，可以保持她的肌肉有活力，不会萎缩。”
    韩诺拿出笔墨写了药方交给楚翊辰，问：“万古噬心毒的毒方能不能给我看一下，我好生研究一下。”
    楚翊然忍不住怼了一句说：“你看了毒方就能确定制出解药来？万一你要是研制出来是为了害人呢！”
    楚翊辰拽住了他的袖子，说：“韩兄不要介意，我弟年龄小，不懂事。”从怀里掏出毒方双手奉上，说：“我自然是相信韩兄的人品的。”
    韩诺没有解，瞥了楚翊然一眼说：“在下医术浅薄，既然楚五公子不相信我，还是早早的告退以免耽误了他人为阿离医治。”
    楚翊辰对着楚翊然说：“阿然道歉！”
    楚翊然心里很是不甘心，但是有求于人，还是不得不低头，口不由心的说：“韩公子，对不起，刚刚我失礼了，还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韩诺拿起毒方，说：“五公子的涵养还需要再练练啊！以后注意一下。”
    楚翊然气的肺都炸了，梗着脖子说：“谢谢韩公子的教诲，我一定铭记于心。我就不再这里污了您法眼，先行告退了。”说完就气呼呼的走了，把门摔得左右摇摆。
    楚翊辰在后面打哈哈，“我五弟有些小孩子脾气。”
    韩诺毫不在意的说：“楚兄可要好好教导一二啊，这心性可，啧啧，不行啊！”
    楚翊辰笑着说：“这就不劳你费心了，刚刚小鱼已经收好了客房，你稍后可以去休息一二。”
    韩诺笑而不语，拿着毒方和两人告退，去了自己的屋子，不出意外的看到了小鱼。
    小鱼穿着一身鹅黄色的百花裙，外面罩了一个透明纱衣，脸上也花了一层淡妆，显得小巧娇媚，人比花娇。只可惜妾有情郎无意啊，韩诺看到小鱼，直接说了一句：“还是你穿男装的时候英气，现在换上女装有些寡淡了。”
    他对于小鱼的印象只有，护在阿离身后的一个丫鬟，很是衷心，武功也不错。
    小鱼的神色黯淡些，强撑着脸上的笑容说：“韩大教主这几年为见，到是为哪位伊人愁的满头白发啊？”
    韩诺调笑道：“自然是为了你家小姐啊！”从怀里掏出一个用素色手帕抱的东西，说：“以前听阿离说，你喜欢紫水晶，我偶尔得到了一块水头还不错的，打造出的一套面首，本来是想送你家小姐的，可是你家小姐现在已经不需要了，你就留着吧！”
    小鱼接过，装作是假装生气的样子：“知道你心仪我家小姐，这种好东西我才不嫌多呢，既然你要送，那就谢谢韩大教主了。”
    韩诺笑着说：“你啊，就是小孩子心性，幸好你的主子是阿离，要不然早就当做炮灰了。”
    小鱼看着他满头白发有些心疼，“那是！对了我回头用黑豆等熬些粥，你喝。”
    韩诺摸了摸小鱼的头发说：“还是你这丫头有心了，不过就是再喝多少我这头发也变不回来了，你也不用费心了。”
    确实，这头白发是因为心力交瘁导致的，自己内里早已经亏空严重，哪里是这些外物能够治好的。
    小鱼点头说，“随便你吧！不过我家小姐你可要尽力医治啊！我去忙活了，要是缺了什么就和我说。”关上门，眼泪就无声的下来了，慢慢的走远了，跑出了院子。
    韩诺把窗户打开了一条缝，看着小鱼身影渐渐消失在竹林深处，叹了一口气，把窗户关上，研究毒方。
    小鱼找了一个僻静没有人的地方，抱着腿放声痛哭，整个人委屈的不行。也许是声音太大了，招来楚飞，楚飞默默的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个时候她应该是不希望有人能够打扰她的。
    哭的累了，打开手帕中的面首，一对耳坠，一个簪子，一个项链，一对手链，水晶晶莹剔透，紫色浓郁，一看就不是凡品。可是这些是要送给小姐的，是她捡了漏，越想越生气，啪的一声，全部都摔在了地上。
    没有过多久，有从草丛中一个一个的捡了起来，用衣袖擦了擦上面的泥土，细细的检查了一下，挂满泪水的脸上有露出了一个笑容。幸好，幸好没有摔坏，毕竟是他送的礼物，还是要细细保管。
    本来他们之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啊，做人还是要知足的。
    小鱼收拾好心情，回去的时候，就看到不远处的楚飞，冲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说：“谢谢你！”她早就发现周围多了一个人的气息，当心心情低落没有空搭理，但是有一个人默默的在一旁守护的感觉，还是很开心的。
    楚飞一脸不耐烦的说：“天快黑了，还不快走。女人就是麻烦，真是种奇怪的生物啊！又哭又笑的，扔了，还捡，真是想不通！”
    小鱼跟在楚飞后面，辩解道：“哪里奇怪了，是你们男人不懂！就说我们奇怪。”
    楚飞说：“你们女人无论做什么，都是有着一大堆的理由，真是麻烦！”
    两人一路上就这这个问题，争论不休，不准确的说，是小鱼想要让楚飞理解女人的想法，但是很抱歉的是，楚飞并无怎么感兴趣。
    晚餐的时候，韩诺看着自己面前多了一碗黑芝麻糊，抬头无奈的看着小鱼，小鱼无声的回了三个字，我乐意，韩诺捂脸这丫头怎么不听劝呢。
    咦？他盯着坐在小鱼身边的女孩看了许久，知道楚翊辰清咳一声，在才打断了韩诺的注视，韩诺看着若水的眼睛，肯定的问：“阿离教你医术了？”
    若水有些疑惑问：“你怎么知道？”
    韩诺故作神秘的说：“以后你就知道了。”
    若水觉得韩诺很是厉害，崇拜了他很多年。后来才知道，这是因为修炼了神针决的人，生机较于常人多了数倍，修炼的高深了，自然能够轻易的分辨。
    韩诺对于那个便宜师傅还有落魄的师门，并没有什么依恋，但也绝不希望医术在他们这一代手里断送，阿离能够教她医术说明也是有了过人之处的，考较了一番之后，觉得还是可造之材，道：“现在你师傅没有办法教导你，我这个做师叔的这次来的匆忙，也没有什么见面礼给你，从明天开始，你有什么不懂的问题都可以来问我，你现在学到了把脉是吧，我从明天开始花半个时辰教导你，至于你能学到多少就看你的本事了。”
    若水开心的点点头，莫姨带自己入了门，那些医书上面的解释也是很详尽，却还是有一些晦涩难懂的地方，莫姨比较忙，多半是她连猜带蒙，又一一实践才弄明白了什么意思，现在有一个便宜的师叔，能够解答，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自此韩诺过上了隐居山野的生活，每天都在不断的研究毒方和教导若水医术，在这充实的生活中，每天都少不了小鱼爱的补药，身体到是变好了许多，虽然头发还是白色的，但身上总算是长了不少的肉。
    转眼间，两年的时间悄然度过。
    韩诺这天很是高兴的通知了大家，“解药，解药研制出来了。”
    楚翊辰一脸淡定的说，“那就试试吧！”
    这也实在是怪不得他，毕竟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两年间，已经十来次了，虽说失败时候成功之母，但这失败的次数也有点太多了，每此都失望而归，大家已经习以为常了。
    韩诺撇撇嘴，不满他的态度，说：“你这什么态度？我这次可是很有信心的，好嘛！”
    楚翊辰这两年的时间也摸清了他的习性，知道这人需要哄着说：“好，那我端正态度，你快些给阿离服下吧，我的神医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