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莫离

    
    莫离和桃夭相视一眼，开口说了同一句话。莫离问的是疑问句，桃夭说的是肯定句。
    莫离拉着桃夭，“走，去我屋里说，这里人多耳杂。”
    桃夭点头跟着莫离回到了她的屋子里，目光所及都是喜庆的红色。
    莫离开口问，“那你是怎么想的啊？”
    她怕她见人伤情，心情起伏。
    桃夭说：“我，我也不知道。他大婚过后，来过倾国倾城去道歉，我没有去见他。偷偷看了他一眼，一脸的愧疚和自责。后来他又通过很多的渠道想要找我，我都避着了。阿离，我这人这么骄傲，竟然会产生一种我可以与楚亦妍平分他的想法，真的是太可怕了。我怕我当时见到他之后，会忍不住，去原谅他。
    十年啊，老娘我在他屁股后面追了十年，我哪点比不上楚亦妍那个丫头片子，我要容貌有容貌，要能力有能力的。
    我他/娘的真心不服，我，我不甘心！
    阿离，我真的不甘心啊！
    我今天看到他对楚亦妍很好，比对我好。他的眼神很温柔，很体贴。”
    桃夭说了很多很多，她说到最后竟然哭了，十年前她一个十多岁的小丫头接受若大个倾国倾城，所有的破事，所有的担子她一个人扛着都没有哭，一咬牙一使劲就抗到了今天。
    莫离抱着她，什么话都没有说，这样的事情只能等着她自己看开，走出来，什么人劝都没有用。哭出来也好，小妖就是太压抑了，释放一下也好。
    桃夭哭到最后说，有些哽咽的说：“阿离，如果我忍不住，你一定要拉着我！我想拥有最后一丝丝的骄傲和体面。”
    莫离表情珍重，把桃夭脸上的泪痕一点一点的擦干，看着她的眼睛说：“小妖，你对我说实话，你要不要放手？”
    如果要放手的话，她会拉着她，帮她看清轩辕绝的人性，让她死心。如果她放不开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让他死心塌地的陪着桃夭。
    桃夭一楞，问：“我不懂？”
    莫离对他渣渣眼睛，“既然他现在不喜欢你，我们可以借助外力啊。”
    “外力？你是说用药？”桃夭的心脏怦怦跳。
    莫离点点头，说：“就我知道就有好几种办法，只要你想。”
    “我，我……”说不心动那是假的，十年的感情哪是说收就收的，再说她也不甘心，就这么放弃了。
    桃夭沉默了很久，对着莫离摇摇头说：“不用了，我忍受不了这样，如果他不是真心的我要来何用？而且他已经不是我认识，我喜欢的那个轩辕绝了。他变心了，已经脏了，我桃夭也是有属于我的骄傲的，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要的。”
    莫离看着他的眼神由最初的犹豫变得越来越坚定，赞赏道：“这才是我认识的桃夭，那个天不怕地不怕，桀骜不驯的人。轩辕绝他配不上你，他太过于懦弱。”
    “夫人？”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进！”
    楚飞推开门，说：“夫人，侯爷王妃他们来了，少爷去客栈把人请到府里？你看这……”
    “恩，我知道了，阿辰自己决定就好了，不用顾及我这边的。我还没有这么小气！”虽然阿辰不和他说，她也不会觉得有什么的，但是有人时时刻刻顾念你的想法的感觉还是很棒的。
    等到楚飞走了之后，桃夭调笑道：“翊辰真的是时时刻刻把你放到心上，这样的小事还要顾念你的想法，真的是好体贴啊？让我好生羡慕啊？”
    莫离哼了一声说：“以后你找丈夫就要照着这个标准找啊，不要什么阿猫阿狗都要。”
    桃夭连连答应说：“好好好，就按他的标准找。那如果，我说如果啊，我要是找不到这样一个人呢？”
    “不会的，如果你真的找不到这样一个人的话，以后我养你啊？我家就是你家，我的闺女儿子会想孝敬我一样孝敬你的，等到你百年之后，会帮你摔火盆子的。”
    “你可拉倒吧，现在楚翊辰看着我，就像看着敌人一样，那我哪哪都不顺眼，我要是常住在这，他还不得吃了我啊！”桃夭嘴上嫌弃，心里却是很开心的，这就是她坚实的后盾，让她没有后顾之忧。
    入夜之后，屋子里闯进来一个不速之客，莫离一下子就被惊醒了。
    莫离看着面前的人，感觉也在意料之中，从床上起来，披了件外衣坐在床上，抱怨道：“有好好的门你不进，非要走窗，你有意思嘛你。”
    “我打算把你掳走，走门太过于招摇了。”玄谨言一本正经的说。
    “……你高兴就好了。”真是的，都是做皇帝的人了，还是这么幼稚。莫离开么见山的问，“怎么想起来今天来了啊？”
    玄谨言坐在床边，一阵正经的胡诌，“明天你大婚，我想要把你掳走啊？你看那楚翊辰有什么好的，我现在是坐拥天下的人，你难道就不考虑一下我啊？”
    “你还欠阿辰钱呢？”
    “……”
    “你没有阿辰长得好看。”
    “……”
    “阿辰是我三个孩子的亲爹!”
    “……”
    玄谨言沉默了许久，语气幽怨的说：“莫莫，你变了。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阿离了！”现在都这么扎心了啊，关键是他竟然无力反驳。
    莫离接着他的话说，“不，谨言哥哥，你对我的了解还不够深刻。”
    “看来他真的对你真的很好，把你宠上天上了，你以前都不会这样轻快的跟我开玩笑的。”
    莫离大大方方的承认“对啊，阿辰确实是对我很好。谨言哥哥对我也好，一种是丈夫的宠爱，一种的长辈般的疼爱。感觉是不一样的。我还记得我上一次出嫁的晚上，你也过来了，对我诉说喜欢，我当时是蒙的。”
    莫离不提还好，提了这一茬，就受到了玄谨言的吐槽说：“你不提还好，你一提我就一肚子的气，你说你当时我把扎晕了就算了，还把我放在箱子里，我醒来的时候，真的是腰酸背痛的。”
    “你还说，我不这样做，还能怎么做啊？难道跟着你走啊？你父皇还不得把我爹给关进天牢啊，我和你一块亡命天涯？都多大的人了，心里还没有什么成算。”
    “难道这还说明不了，我对你情根深重，连皇位我都不要了。”说话的时候，玄谨言看向外面，如果当时莫莫真的答应，也许他也会放下皇位，和他一块隐居山林，说不好现在的娃娃都要上学堂了。
    莫离把他的小心思戳穿了，“呵呵，你知道我当时肯定不会跟你走的，你来见我，有很大一部分就是想来算计我我感情。以方便一后来得到我。你也不要和我说，武林大会那次我收到的那张纸条不是你亲手写的啊。”
    玄谨言苦笑道：“莫莫啊莫莫，有时候我总是想你要是在笨一点，是不是我就能赢得你的感情了啊？是，那件事我是有参与，利用韩诺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把整个武林的一大半中流砥柱给消灭了，这样就会少了一个潜在的危险。但是我也确实不知道韩诺后来的计划。”
    莫离说：“谨言哥哥，你是个天生的谋者，可以不计一切代价，在你的心里认为什么都是可以用来算计的。当然这样没有错，身为一个上位者这是必须具备的。”
    “可是我把你的心算没了啊？”
    “你就会在我面前装可怜，我们两个做兄妹挺好的。”
    玄谨言听出了莫离的话外之音，就是没有楚翊辰这个人，他们也只适合做兄妹，要是真的做了夫妻，肯定也会不和的，他已经习惯了权衡利弊，而莫莫只做她认为对的事情，哪怕到最后输的一文不剩。
    也罢，这样的结果已经是预料之外最好的结果了。
    “要不要我封你一个公主当当啊？”
    “如果我想要了，再告诉你啊！”莫离知道玄谨言把最后一点的执念放开了，她有一点没有点名的是，玄谨言在她的心里已经占据了一个很重的位置，他陪了她十多年，这感情也不是虚的，她也不是一根木头。
    “我走了啊，明天还要给你们当证婚人，楚翊辰那小子真的是猴精猴精的，知道我喜欢你，还逼着我把最后一点念想也给断了。”
    “是啊，我都不知道你这个皇上真有闲心，还会夜探阿离的闺房呢？”楚翊辰的声音从窗外传来。一个利落的动作，从窗户翻了进来。
    莫离的第一反应是，她以后晚上睡觉是不是要把窗户关上啊，一个个的怎么都喜欢走窗户，好好的门放着不走。
    玄谨言对于曾经的情敌，也是丝毫不示弱，“你不也是挺闲的啊？好好的门不走，非要走窗，哎！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大婚前面不要见面，不要见面，这是不吉利的。你还不听，你这是不想让莫莫的后半辈子图个吉利是吧？那你还办这个婚礼干什么啊？”
    “我是阿离的丈夫，怎么着也比你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人好多了吧？”
    “我是莫莫的哥哥啊！”
    莫离看着两大男人针锋相对，不甘示弱，像极了小孩子在斗嘴吵架，以拳抵唇，嘴角的弧度偷偷上扬。
    楚翊辰/玄谨言看到莫离正在笑，异口同声道：“你笑什么笑啊？”
    莫离强压住嘴角的笑意说：“我，我不笑了，好不成啊，你们，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玄谨言一哼，从窗户翻出去，说：“继续？我很忙的！”
    莫离/楚翊辰：“……”那你还有时间从宫里跑过来啊？等到他们想要说什么的时候，人已经消失在夜色中了。
    楚翊辰亲了莫离一口说，“以后晚上睡觉的时候，记得把窗户关死，不安全。”
    莫离撇撇嘴，“知道了。那你现在走不走啊，我关窗户。”
    “……”你这个时候积极个什么劲啊？看到莫离的眼神表达着，出了你们喜欢走窗户，谁那么傻啊？楚翊辰摸摸鼻子，把窗户关上，“先关上吧，我一会从门口出去。”
    莫离笑的狡黠，说：“明天还有的忙，今晚还不好好休息？”
    “我这不是想你了嘛？我们都好多天没有见了，你也不来找我。”此时的楚翊辰像是一只被主人丢弃的大狗，湿漉漉的眸子看着你，可怜极了。
    至少是莫离没有招架的住，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盖了一个戳，说：“奖励给你的。”
    “这还差不多。”楚翊辰捧着莫离的脸说，“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可是你别激动啊？”
    “什么事啊？难道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楚翊辰反驳道：“你想什么呢？就是，就是……”
    “说啊？”
    “你确保不会生气啊？”
    莫离重重的点点头，说：“不会，你说吧！”
    “那也不许不开心啊？”
    “你还说不说啊？不说拉倒，你这么紧张，难不成是你以前的相好的来了？”
    楚翊辰竟然真的点点头说，“恩，我今天下去去接爹和娘的时候，看到她了。我怕你明天见到之后会生气，这才提前告诉你一声的。”
    “生气？我怎么会生气呢？她来了正好，我就是要她看看你对我多好，你明天不用收敛，还和以前一样啊，不，要比以前更好。”
    楚翊辰看到莫离眼中燃起的熊熊战火，宠溺的说：“好好好，你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我先回去了，你早些睡吧，已经很晚了。”
    莫离点点头说：“你也是，晚安。”
    楚翊辰习惯性的走到窗户边，刚想打开窗户，想起了刚刚莫离的话，缩回了手，大步走出了门口。
    莫离也没有睡多久，就被桃夭从床上给挖起来，今天给莫离梳妆打扮的人就是她了。
    桃夭看到莫离睡眼惺忪的样子，不管不问的把人扶到了浴桶旁，里面是备好的热水，上面洒满了花瓣，她想帮莫离洗澡的，被莫离拒绝了。
    洗完澡之后，莫离换好衣服之后，就老老实实的坐在梳妆台前放空自我，任由桃夭在她的脸上忙忙碌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