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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尧的嘴角抽了抽,她描述的这个场景, 因为太过详细了,他的脑海里直接描绘了出来。
“到时候奴妾一身白衣, 满室寒气, 还望皇上莫要嫌弃奴——”
“够了,闭嘴。既然是跟太后太后有关, 那就跟上一起去。”萧尧的眉头就没松开过,最后还是妥协了。
他想起那个场景,就不由得打了个哆嗦,甚至还觉得脖颈上冰凉,抬手摸了摸, 生怕有女鬼的手臂搂住他。
这女人, 当真是扫把星托生的。
一行人还没赶到延寿宫,就已经见高太后的车辇过来了,她的面色焦急,显然是担忧不已。
直到看见平安无事的秦翩翩, 才长松了一口气,立刻就让太监叫车辇停下, 搀扶着宫人的手快步走了过来。
“你有没有被伤到?呀,这脸怎么这么红,谁打的!疼吗?”
萧尧见高太后过来, 刚想给她行礼, 结果高太后连个眼神都不给他, 直接上前去握住了秦翩翩的手,语气焦急地说道。
皇上挑了挑眉头,瞧瞧这就是亲娘,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捡来的,秦翩翩才是亲生的。
“太后,奴妾好疼啊。”秦翩翩眼巴巴地看着她,这撒娇的小声音,当真是委屈到骨子里去了。
“太后,这疼可与臣妾无关,那是她自己抽的。”后头一直说不上话的明妃,终于逮住机会开口了。
高太后眉头挑起,没好气地道:“问你话了吗?”
秦翩翩扯了扯她的衣袖,高太后立刻就想起之前秦翩翩所说的,轻咳了一声,冷声道:“明妃是从二品了吧,哀家记得你以前规矩学得还不错,怎么这位份越高,反而越发爱接嘴了。若有下次,就找个教养嬷嬷再学一次规矩。”
高太后轻轻扬起下巴,脸上那表情当真是傲气十足,睥睨天下的感觉。
偏偏她说的这几句话有理有据,堵得明妃透不过气来。
“皇帝,这事儿你看在哪儿解决?把永寿宫那位也叫来,你定个地方。”
高太后这分明就是要找茬的模样,提到皇太后的时候,连称呼都不愿意喊,摆明了要开战。
皇上觉得脑袋开始嗡嗡作响,他斟酌了片刻,试探地道:“母后,这就一桩小事儿,她们几个闹着玩儿的。就不必惊动您二位了吧?”
他还记得上回两宫太后凑一起,闹得不可开交,他夹在中间时的噩梦,根本不想再重温一次。
“什么小事儿一桩,桃贵人是哀家最宠爱的雪桃仙子,谁敢欺负她就是欺负哀家!先帝,你走的时候为何不带我走啊,放我一人在这世上受苦。我想护谁就护谁,哪里还需要看人眼色啊……”
高太后嚎起先帝来,顿时就悲从心来,眼中一片水光。
皇上更头疼了。
秦翩翩略微有些惊诧地看向太后,高太后简直超常发挥,竟然把先帝拖出来压皇上。
“成,就定在永和宫吧。母后,待会儿见了皇太后,您可不能使小性子。”
萧尧头疼得几乎要呻-吟出声,他真的觉得噩梦即将来临。
而作为推动此次噩梦的罪魁祸首桃贵人,自然接收到了皇上无数个眼神扫视。
“行,那皇帝就先去请她吧。哀家得回去梳洗一番,出门走得急,打扮得不像样子。雪桃仙子,你随哀家来。”高太后抬手摸了摸发髻,顿时觉得不满意,拉着秦翩翩的手就走。
“母后——”萧尧几乎要追上去了。
先皇已经驾鹤西去了,高太后打扮给谁看?
况且高太后这一身考究的穿着,怎么看怎么不像随便穿穿的,那么注重美的高太后,又有哪一日是丑的。
秦翩翩是被直接拉上了太后的车辇走的,她假意推让了一番,高太后异常坚持,她便舒舒服服地坐了上去,还挪了挪屁股,找了个最软和的位置。
明妃见皇上脸色不好,立刻便知道根源所在,轻声道:“皇上,您瞧瞧这桃贵人也太无法无天了些,竟然当着您的面儿就与高太后同乘车辇,分明就是藐视——”
萧尧偏头,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顿时明妃就闭上了嘴。
皇上的眼神里带着十足的冷气,好像随时会冲过来把她杀了一般。
“这话你方才怎么不当着太后的面儿说?”萧尧冷笑一声:“爱妃,你应该知道朕最怕麻烦。你和桃贵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儿,你应该最清楚,带着这么多人却惩治不了一个桃贵人,还把事情闹得这么大。趁早歇了吧,朕没有这么蠢还不讨喜的女人。”
他说完之后,便抬了抬手,龙撵再次被抬起,这回去的是永寿宫请皇太后,至于后面这一群女人,自然不会再从皇上这里多得一个眼神。
看着后面那一群被吓得打哆嗦的妃嫔们,张总管在心底幽幽叹了口气。
宫里的这些个主子,能那捏住皇帝的少之又少,桃贵人未来可期,毕竟只有她一个人比皇上反应快。
光看她唱戏,都能把原本暴怒的皇上给抚慰了,甚至想不起自己方才为什么要生气。
“明妃姐姐,这可如何是好?事情闹大,分明就是桃贵人的错,如今皇上全记我们头上来了。皇上的性子您应该清楚,咱们肯定要受罚的。”其中一个妃嫔悔得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她们就跟苏婉仪学了,宁愿把明妃给得罪了,也不至于过来得罪了九五之尊。
“现在下决定还太早了些,她有高太后偏帮又如何,皇太后是不会让她们称心如意的。走,我们也去瞧瞧!”明妃的脸上全是不服气的表情,她从来不认为,自己会输给这样一个货色。
“妹妹我就不去了,今儿早上还没用膳呢。”
“我头晕,也去不了了!”
其他的妃嫔三三两两都想找借口离开,谁再淌这趟浑水,那真是傻瓜了。
“呵,你们尽管走,正好趁了她的心意。到时候那小贱-人随口胡诌,你们都不在,就任由别人把脏水往你们身上泼吧!”明妃冷笑一声,带头往永和宫去。
其他妃嫔对视了几眼,最终还是跟了上来,领教过桃贵人那张嘴胡说八道的本事儿,她们自然不敢小觑。
“太后的头发真好,又黑又亮,摸在手里跟绸缎似的真舒服。”
“是吗?哀家每日都用芝麻油抹上一遍,再洗掉,女人爱漂亮就要费点事儿。”
秦翩翩立刻道:“可不是嘛,太后这皮肤也好,又白又细,看着跟小姑娘似的。”
“先帝在的时候,最喜欢哀家这身好皮子了,哎。他走后,就没人夸哀家了。”太后说着说着又有些难过了,打扮得好看又怎样,还不是没人欣赏。
“没人夸怎么了,您自己高兴就成了,其他人都没您美便是了。”
秦翩翩这几句话把高太后逗得那是眉开眼笑,她的手巧,几个翻转之后就帮太后梳好了发髻,在首饰盒里仔细挑了挑,才选了一个牡丹花开造型的顶簪。
“这是哀家封妃时候戴的,如今老了,戴着成吗?”
顶簪金光闪闪,造型精美,完全让高太后爱不释手,但是如今她这年纪不小了,戴着恐怕不合适。
“成,奴妾先前说得那些话可都是实话,太后娘娘怎么看怎么年轻,为何不能戴。”
她说完就给她戴好,又加了些配饰,直到彻底把整个发髻都整理好了,秦翩翩才将铜镜移到了跟前。
总算收拾完之后,太后又把她拉上了自己的车辇,还拍着秦翩翩的手道:“以后没有外人在,你唤我母后便成。雪桃仙子可是西王母最疼的仙女,自然是叫母后的,哪有那么生分。”
“是,母后。”秦翩翩抬头看她,一脸孺慕的神情。
两个人母慈女孝的场景表演得十分精彩,到了永和宫就都挺直了腰杆子,一副要上战场的样子。
“这永和宫原来不叫永和宫,是先帝为了让我与那位和平相处,特地换的匾额。我年轻的时候就与她不和,经常闹起来,一要先帝裁决,咱们仨就来这永和宫。每次气冲冲地来,不欢而散地离开,哪里有和的时候。”
太后给她介绍永和宫的来历,秦翩翩眨眨眼,原来皇上换匾额这事儿,还是遗传来的啊。
“高太后驾到——”太监尖尖的唱喏声传来。
秦翩翩扶着她走进去,就见中间主位上坐着皇上,左侧方坐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此刻面上的神色很不好看,应该就是皇太后了。
右边空着的位置自然是高太后的,她拍了拍秦翩翩的手,才悠悠然走过去,活脱脱一副娇俏少女的模样。
皇太后看着她装了二三十年了,如今还是接受不了她这种模样,不由得冷哼一声。
都多大年纪了,还在这里搔首弄姿,先皇还就好这口。
想到这里,皇太后又看了看底下站着的秦翩翩,这桃贵人低着头,倒是一副乖巧的模样,不过肯定是装的,跟高太后是一路货色。
“今日让两位太后前来——”
萧尧挥了挥手,张显能立刻上前来宣布,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高太后对着皇帝说了一句话:“皇帝,你觉得哀家今儿这发髻如何?”
皇上已经做好了受苦受难的准备,他万万没想到今日比往常要更加难熬一些。
他冷着一张脸,就当没听见,头都不转一下。
高太后冷哼了一声:“都这么大了,还不懂事儿,先皇要是在的……”
她后面说什么就听不清了,声音压得很低,显然又嘀咕他不如先帝了,皇上也是真心累。
秦翩翩勉强偏过头,正好看到他脸上兴奋的表情,顿时身体抖得更像糠筛一样。
她在皇上的脸上看到了食欲,他想吃掉她,绝对的!
“你是在邀请朕吗?秦采女可能不知道,你身体一抖啊,朕就觉得快活得很,好似在让朕别走,再陪你玩一会儿。”他轻笑,笑声爽朗,显然九五之尊的心情很好。
秦翩翩努力让自己不抖,她真的来不了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小贱-蹄子,没想到跟九五之尊一比,她还真的太天真了。
绿帽子狗皇帝绝对是个大贱-蹄子。
他命令张总管看着她做了一个小时的胸擦地鬼动作,累得四肢酸软,而皇上则养精蓄锐那么久。
上了床之后,他自然是虎虎生威,而她则是烂泥一摊,随着人家揉捏成各种形状,还喊不了停。
“跟朕说说,你这个小骗子嘴巴厉害,把太后诓得团团转,太后赏了你什么?”
皇上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石榴,宝石做的石榴,太后说了赏给奴妾。太后真是天下最好的——啊,疼!”
秦翩翩这话还没说完,后背上就被用力掐了一把,疼到说不出话来。
她转头才发现男人的面色变了,彻底冷下来,像是数九寒冬的冰碴子,一点点冻得心慌。
“多子多孙的那个石榴?”萧尧挑起眉头,反问了一句,还不等她回答,便冷笑出声,讥讽道:“你配吗?”
秦翩翩不知道上一秒还和风细雨,一脸餍足的男人,为何忽然间就翻脸了。
她盯着皇上看了几眼,便立刻移开视线,心底琢磨开了。
这个天下最尊贵的男人,无疑也是最难伺候的男人。
龙乾宫内处处收拾得井井有条,就连批阅过得奏折,他顺手都是摆放得整整齐齐,证明他这人有强迫症,轻易不允许改变。
又对某些事情特别执着,偏激、易怒,偏偏因为他掌控着整个大烨朝的走向,他也不是昏君,所以不能随意发脾气,那些细小的不舒服都会收在心底。
然后发泄到后宫女人的身上,比如现在躺在床上的秦小可怜。
“奴妾当然不敢奢求多子多孙,只是太后的一片心意——”她试探地开口,哪知道皇上的脸色越变越难看。
秦翩翩就知道,这狗皇帝连亲娘的账也不买。
“奴妾之所以高兴,是因为那石榴是宝石做的,贵得很。其实是不是石榴都无所谓,主要是值钱,面上有光。”她立刻改口。
果然萧尧的脸色缓和了不少,秦翩翩的心底则是疑问重重,皇家最注重子嗣,为何当今九五之尊提到孩子就变脸,他不想要女人给他生孩子?
“秦家总算是教出一个聪明的女人来,乖,石榴不是什么好东西,待会儿让张显能还给太后。朕送你一个更值钱的水果。”
皇上边说边在她的脸上拍了拍。
“也能让奴妾面上有光?”她歪头问了问。
皇上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竟是勾着唇角笑了笑,稍微用力地擦了擦她后背上的皮肤,轻笑道:“不止面上有光,你全身都有光。”
他说完又把她压在身下,不停地啃咬着她的后背。
“鲜嫩多汁,清甜爽口。朕的牙齿一碰,似乎就要破皮了……”
秦翩翩感觉到背后湿漉漉的,就知道狗皇帝爱惨了她的肌肤。
哎,爹娘生的好,真是没法子。
把她生的肤如凝脂赛天仙,瞧瞧真龙天子趴在她后背上,都成了大诗人,这形容说得好像她是一个桃儿似的,把她嚼吧嚼吧就一口吞了。
馋得他都流口水了。
皇上龙腾虎跃地折腾了许久,张显能进来提醒他上朝的时候,他还趴在她身后啃她的后背呢。
位份低的人是没资格伺候皇上穿五爪龙袍的,秦翩翩乐得清闲,趴在龙床上昏昏入睡,直到此刻她才好好感受一番这床的滋味。
“秦采女,替朕更衣。”
萧尧起身之前,扯了一把她的脸。
秦翩翩自然是不敢违抗的,可是她现在光溜溜的,唯一在床边的纱衣,已经被撕的一条一条的。
“秦采女,您的披风。”张显能果然是狗腿大队长,第一时间就双手奉上她之前的披风。
皇上一把扯过披风,将她从床上拉起来,亲手替她穿。
“皇上,您穿反了。”秦翩翩有些受宠若惊,但是一低头就见帽子卡在脖子前面,带子则系在脑后,前面遮得严严实实的,后背倒是光溜溜的。
“反着好看。”他边说边又在她的后背掐了一把,对于自己的杰作满意得不得了。
皇上又给她找了条毯子裹在腰上,这么一折腾,秦翩翩也总算是明白了皇上的意思,就是要她把后背露出来给别人看。
真不知道邢嬷嬷画了什么宝贝,让皇上这么欢喜。
秦翩翩腰酸腿软,走个路哆嗦半天,咬着牙替他系个腰带就要往床上歪。
张显能一直在旁边站着,因为皇上特地给秦采女做的这个造型,所以很轻易就能看到她的后背。
他看清楚上面的图案时,不由得一怔,紧接着看到后背上那些斑驳的红痕,就知道昨儿晚上究竟有多激烈。
“秦采女可要好好锻炼身体,朕不尽兴的话,就会想起一些不高兴的事情,比如你们秦家做的那些错事儿。乖。”他边说边拍了拍她的脸颊,很快便由张显能收拾妥当了,转身便走。
秦翩翩重新躺回龙床,想起皇上的那个威胁,不由得又打了个哆嗦。
人常说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反正秦采女是不相信这句话的,比如现在她就是一块急需休养生息的田。
可是以她卑贱的位份,是没有资格独自睡在龙床上的,皇上临走之前,也没有开金口让她留下,所以她除非是真被皇上干-死了,否则就得爬去侧殿睡。
“哎哟,秦采女,您背后这桃子可真好看,跟真的一样,奴婢看花了眼,还以为您背后真的压了两个桃呢。”
扶她起身的小宫女,正是昨日向她示好的那个,名叫柳荫。
秦翩翩愣了一下,转而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说我背上画的是什么?”
“两个泛着红的大桃子,应该是王母娘娘园子里的蟠桃吧,看着就可口好吃。”柳荫边说边咽了咽口水,显然是馋的。
秦翩翩有点想骂人,她的脸臊得通红,原来皇上咬着她后背说什么“鲜嫩多汁”的话,并不是夸她皮肤好,而是在说桃子。
她完全在自作多情!
狗皇帝,没人性,干完她,还夸桃。
她硬撑着一口气回到偏殿,只把柳荫留下来了,有些话太多人不好问出口,比如九五之尊的喜好。
“皇上爱吃桃?”
柳荫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偷听才点了点头:“曾经有一次,云南那边献上来几框子雪桃。皇上一个人连吃了三个,说是鲜嫩多汁,清甜爽口——”
秦翩翩顺口接了一句:“他的牙齿一碰,就好像要破皮了?”
“对,还流汁呢,鲜甜可口。这是皇上的原话,您也知晓,看样子是皇上跟您说的,采女,皇上疼宠您呢!”柳荫笑嘻嘻地冲她道贺。
秦翩翩则生无可恋地躺在床上,是啊,的确疼宠她,把她当个桃啃呢!
皇上昨晚上那么激动,她还以为自己背上是什么不堪入目的美人图,能激发男人冲动的,没想到是个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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