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深站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冰冷的视线犹如淬了毒的刀子,将容御这个人上上下下剐了一遍又一遍。
容御这个人,事业算不得多成功,相貌与身世也比自己逊色了不少,苏子夏会看上这种蹩脚货色?
别开玩笑了。
苏子夏就是再笨再傻,看男人的目光是绝对不会差的。
这一点,与其说是对苏子夏有信心,倒不如说是顾北深对自己足够肯定。
他从不怀疑,在面对他和容御两个人时,正常的女人都会选择他,而不是容御这个蠢货。
他走近几步,揪住容御的领子将容御抵在墙上,一字一句道:“这个世上,敢打我女人主意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容御盯着他,嘴角上扬,嘲讽的意味十足,他回敬道:“那咱们走着瞧,看看到底是谁没有好下场!”
一把甩开顾北深,容御理了理衣服,冷哼一声离去。
顾北深却一直盯着焚化炉的方向,直到工作人员走出来,给了他一个骨灰盒。
小小的盒子分量不重,却让他犹如托着一座沉重的大山。
愧疚与心痛犹如寄生的藤蔓缠绕着他,让他没有勇气打开盒子看一眼。
默默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他把苦涩吞进肚子里。
苏子夏,我不会让你白死,过去的一切,我都会差个水落石出!
助手接到他电话时,吓了一跳,因为他的声音听起来沙哑又干涩,像是遭受了什么重创,听得人心里猛不丁一颤。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一句话,务必把苏染和苏子夏彻查清楚。
简短有力的几个字,说起来简单,做到却极难,助手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之后的几天,顾北深像一个被掏空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他把骨灰盒藏在了密室里,他不想给苏子夏立墓碑,他甚至自欺欺人地觉得,只要他不立墓碑,苏子夏就没有死去,苏子夏就还在他身边。
夜晚的风清凉而又落寞,吹在他身上,犹如扯不断的愁绪,丝丝缕缕,千头万绪。
他一如往常走进夜总会,只有在灯红酒绿的这里,他才能麻痹一下神经,才能让痛觉得到暂时的缓解。
几杯酒下肚,酒不醉人人自醉,他的视线里,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人们,一个个像跳梁小丑,在那卖力地扭动着腰肢,丑态百出。
一个都比不上苏子夏,没有任何人能比得上苏子夏!
“吵死了!”他怒吼一声,将酒杯砸在了领头的那个女人身上。
酒红色的液体,在她半露的酥胸上流下暧昧的痕迹,他却看都懒得看一眼,骂道:“滚出去,都给我滚!”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没有人敢在这种时候贴上去,便识趣地远离。
助手看着他,思索再三,上前问道:“顾总,要不咱们回家吧?”
“回家?苏子夏没了,那里还能叫家?给我酒,给我酒!”顾北深有点上头了,他挥舞着手臂,将助手狠狠推开,抓起桌子上的空酒瓶倒了倒,倒不出酒水来,气得将瓶子摔在了地上。
剧烈的眩晕感袭来,他猛地跌坐在沙发上,双手插进头发,把脸埋了进去。
心中有个声音反复呐喊着:苏子夏,你给我回来,你给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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