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车上的夏赢九可不知道此时的皇城内,竟还有这么两个人在等她,别说不知道,恐怕就算是知道了也是不会去的。
虽说是顺利出了皇城,但是一路上,夏赢九也是战战兢兢的,生怕出现什么意外的状况。
好在这一路虽说是黑了点,但是倒也是相安无事。
直到半夜,夏赢九才察觉出马车渐渐变的慢了起来。
她掀开帘子的一角,隐约看到前方有处光亮,几人走的自然是官道,虽说路程是较远了些,但是相对也安全了不少,至少这一路上也未碰到什么波折。
想必那亮灯处应该就是方才夏老爷子说的驿站了。
一般来说驿站是不会对外留宿的,只是供路过的旅者更换马匹,或是做短暂的补给和休息。
但是既然夏老爷子这般说了,估计已经是提前打点好了,这点夏赢九倒是没有丝毫的操心。
随着马车的驶进,夏赢九也看清了驿站的全貌,因之前从未在路途中停留过,是以,这次还是第一次前来。
因此地是离皇城最近的一处驿站,所以修建的着实不小。
或许是听到了马嘶声,不久后,便从驿站内跑出来一小吏,穿着青朱的兵服。
见到几人,小吏不禁愣了愣,看来也是很少在这个时辰有人来驿站的:“几位大人可是来此停留片刻的?”因摸不清几人的身份,加上离皇城又近,是以,小吏的口气听上去也是客气的很。
只是瞧着这个点,应该不止停留片刻这么简单,是以,也算是隐晦的提醒了。
夏侯瑾哪里会听不懂他的意思,闻言后,笑了笑,随后上前一步,说道:“这位小哥不知如何称呼,我姓夏,之前已于秦大人通过信,麻烦小哥通报一声。”
听到这话,小吏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既然有提前打过招呼,那就不是他能管的事了,于是连忙说道:“大人客气了,小的姓陈,单名康字,几位先随我进来歇息片刻,我这就去通报秦大人。”
说完后,先是叫人将他们的马车安顿好,而后才将几人引了进去,而后便告了退,应当是去通报了。
在青朱,驿站的驿长的官职实则并不在品内,按照正常来说,就算夏侯瑾的官职再低,总算还是有品的,相比起驿长来,应当要高上不少。
但是一来按照规矩,驿站的确是不能留宿,这般破了规矩虽说是提前打了招呼,总是要客气一点的,二来,每个驿站的驿长,说起来,可以算的上的武职,大多是从战场退下来的老兵,更何况是在别人的地盘。
夏赢九几人坐定,并未等多久,便见从外进来一中年男子,穿着粗布衣裳,身材健硕,走起路来仿佛虎虎生风。
“恩师,我方才还想着要出来看看你们怎的还没来,没想到这么想着,还是出来迟了一步。”男子见到几人,眼睛一亮,连忙快走几步说道,这话却是对着夏老爷子的。
夏赢九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驿站的驿长曾是爷爷的学生,怪不得会同意几人晚上在此留宿呢。
夏老爷子笑笑,下意识的摸了摸胡子,直到摸到光溜溜的这才想起来之前已经整理过了,而后尴尬的将手放下,说道:“我早跟你说过,也并未教过你什么,当年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莫要在放在心上了。”
秦简抿了抿唇,摇头道:“当日之恩,没齿难忘,虽恩师未把我当学生,但秦简却是一天都不敢忘。”
听他这般说着,夏老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这般跟他说了,可偏偏就从来没说通过,便也只能随他去了。
“爹爹,当日发生了何事?”夏赢九心中好奇,便趁着两人说话的功夫,轻轻扯了扯夏侯瑾的衣袖,小声问道。
“这位便是恩师的孙女夏姑娘吧?”也不知是夏赢九的声音大了,还是秦简耳目聪慧,这么小的声音,居然也听到了。
于是未等夏侯瑾回答,他便笑着问道。
夏赢九不好意思的行了一礼,这般打扰长辈说话,着实有些不太礼貌:“见过秦大人,小女名赢九,大人叫我小九便好了。”
“那我便冒昧叫一声小九了。”秦简也不是个扭捏的汉子,便应了下来,随后像是回忆什么般解释道,“当年家乡涝灾,我便一路辗转到稚洲,若非有恩师帮助,恐怕现在尸骨都已蒸发了,而后又得恩师举荐,这才进入了军营,这份恩情,秦简是怎么都不会忘了的。”
听他这般说,夏老爷子摆了摆手:“当年的事了,现在还说这些干什么。”
秦简闻言,便也就不再反驳了,有些事情不必说在嘴上,记在心里便好。
“恩师一路劳累,秦简不敢叨扰,房间我早已命人收拾好了,厨子也准备了不少干粮,明日直接带上便好。”秦简见几人脸上均带着疲惫,便想着定是一路赶着过来的,是以便也不再说些客套话了。
“你有心了,明日一早我们便要启辰,今日这事,到底还是坏了规矩。”夏老爷子苦笑一声,若非事关夏赢九,他和夏侯瑾两人倒是没什么,随便找一处,甚至是马车上随便过一晚上便就算了。
但是她们小九一个姑娘家,总是要体面些才是,所以这才提前跟秦简书信打了声招呼。
“恩师哪里的话,能帮上忙秦简心中实在是高兴。”秦简这话的确是发自内心,随后,他犹豫了片刻之后,这才说道,“恩师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之事?虽说我不在朝堂,兴许也帮不了什么忙,但是若是有需要的地方,还请恩师尽管开口。”
夏赢九几人这般连夜从皇城赶出来,马不停蹄的,若是未发生什么事,秦简是不信的,只是也不知道此事该问还是不该问,所以之前是有些犹豫的,但是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就算帮不到什么,也该尽些绵薄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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