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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迷路的将军20

    
    “按照那边的贵族传统,男孩小时候穿短裤,长大之后才会改穿长裤,”叶非玄认真道,“就像你知道文学名著却不知道民俗常识一样,我对东方文化的了解也是‘点状’而不是‘面状’,对于那些读过的诗句,我会记忆在心,也会通过翻译注解了解它的含义,但东西方整体文化环境不同,我对没接触过的具体知识一无所知,比如你说的长针眼。”
    展无心被科普了,也终于理解了死神的知识结构为什么会像狗啃的一样参差不齐,但话题到底是怎么歪到这儿的?
    他觉得自己最近废话简直比以前多了几倍。
    房间说话不方便,展无心带着叶非玄出去“饭后消食”。
    “哎,老叶,你对这个村子印象怎么样?”
    “和我想象中的东方乡村不太一样……老展。”
    展无心点了一根烟,指着不远处的花圃问:“对植物有研究吗?”
    叶非玄虽然研究不深,但也上过一些花艺课,“栅栏上是藤本月季和铁线莲,花圃里有铃兰和风信子,不过都不在花季。”
    “这种穷乡僻壤,房子漂亮也就算了,连搞绿化也比别人讲究,不种喇叭花种铁线莲,不种君子兰种铃兰,搞这么洋气,那些传说中衣锦还乡的大老板还真是下血本了。”
    “你的意思是?”
    即使隔着云层,午后的阳光也依然刺眼,展无心微微眯起眼睛,踢飞了地上一颗石子,“意思是我根本不信那些屁话,世上最赚钱的生意总是和土地有关,卖地盖房子就不用说了,哪怕随便找个铲子在地上刨坑,只要能刨出东西,就常常一本万利,我国的煤老板、中东的石油土豪、南非的钻石商人……都是靠着铲子富起来的,挖坟掘墓也是一个道理。”
    “你是说山纹将军的坟墓?”
    “应该不止,从村子进山只有一个出口,还特意找人看着,又‘好心’叫向导带我们进山——”展无心灭了烟,看向远处绵延的山脉,“你听说过‘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宁可惹人怀疑也要严防死守,可见那些山疙瘩里藏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东西。
    当晚,向导主动打电话约了时间。
    第二天六点半,向导在一楼院子里跟展无心他们打了照面。
    这人名叫李三铁,个子不高,皮肤黑黄,乍一看有些瘦弱,但稍微注意观察就能发现,他其实瘦而不弱,肌肉贴着骨头,兼具灵敏度和爆发力,随手就能拎起将近一百斤的重物。
    他跟人讲话总是低眉顺眼,似乎有些木讷怕生,但只要对上视线,就能看出这人身上藏着某种类似野生动物的凶悍。
    简单准备过后,一行人乘车横穿过村里唯一的主路,去往进山的方向。
    像那位乾坤哥说过的一样,出村的路口设置了路障,李三铁用方言和负责看守的三个男人打了招呼,其中一人递给他半瓶酒和两包烟。
    展无心随时不忘保持人设,“向导大哥,您这抽烟喝酒不太好吧?喝酒也就算了,林区抽烟非常危险,有多少森林大火都是因为一时疏忽才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失。”
    李三铁透过后视镜朝他咧嘴一笑,“你们城里人就是胆小。”
    车子只能开到山脚,七点不到,三人就从轮胎模式进入到双脚模式。
    春天的野山林里蕴着一层水汽,气温明显比村里更低几度。
    李三铁手里捏着一柄细长砍刀,尾端由绳索连在腰上,他沿途砍掉碍事的枝丫,问展无心道:“你们那个野鸡去哪里找?”
    展无心手里捧着记事本和山区地形图,用记号笔勾勾画画,余光却看着不远处一道银白色的身影。
    林子里虽然鸟语虫鸣,跟城市相比却依然有种深邃的安静,山纹铠甲由许多甲片交错编织而成,踏着崎岖山路,发出细碎的响声,就像引路的风铃。
    展无心装模作样一会儿,待山纹将军走出一段距离才按着他的行进方向指路,“先往这边,按照绿尾虹雉的生活习性,我觉得这个方向的可能性比较大。”
    “你们选的这条路可不算好走。”李三铁目光扫过地图,“我乡下人看不懂你们这些东西,但从五岁就在这山里跑上跑下,根本没见过你们说的这种野鸡。”
    展无心一脸“你不懂也不怪你”的表情,“如果那么容易被人看见,也就不是珍稀保护动物了,另一方面,它们已经很珍惜了,再那么容易被人看见,那早就该灭绝了。”
    李三铁冷冷地扫他一眼,依照展无心的吩咐领路前行。
    展无心之所以同意带上向导,是不愿意在村里引发冲突,但不代表他进山之后也打算一直装模作样。
    毕竟他们目标明确,不管怎么假装,早晚会暴露出真实目标,还不如干脆顺其自然。
    除了刚开始偶尔绕路之外,展无心完全跟着山纹将军的行进方向指路,李三铁看不见山纹将军,但对山路异常熟悉,只过了短短两个小时,就对这两位所谓的科研工作者起了疑心。
    虽然走的不是常用路线,但这两人确实在一步步朝着将军山靠近。
    附近有七座高度规模类似的山头,外人别说认路,想把山头和名字对上号都很难。
    像展无心这种第一次进山的城里人,只靠一张地图就顺利找到将军山的可能性极低,相当于在迷宫里直接从入口走到出口。
    既然表面现象不合理,那就一定另有隐情,这两人可能有备而来,目标原本就是将军山。
    野鸡之类,只是个幌子。
    一上午很快过去,几个人在林子里找了一块临水的空地停下休整,李三铁蹲在水边洗脸洗手,水面映出一脸冷笑。
    经过这一上午的暗中观察,他已经完全确定了,这两人绝对是冲着将军山来的。
    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有人对这块宝地动歪心思,但这几年里敢来探路的都非常谨慎,不管找什么借口进山,都至少要绕两三天才敢往将军山的方向探头。
    这两个小年轻倒是胆儿肥,第一天就直接冲过来了,果然是人为财死。
    李三铁手中砍刀一翻,像镜面映出后面两个人的脸,他暗暗观察展无心几秒,不动声色地把连接砍刀的绳索放松了两圈,这样即使隔着几米,他也能一刀从人身上削下几斤肉来。
    展无心啃了两块压缩饼干,叶非玄本来就不需要一日三餐维持能量,对压缩饼干不感兴趣,索性剥了一颗泡泡糖,用动作陪展无心吃饭。
    李三铁从水边回来,在距离展无心两米出头的地方停下,靠着一颗野胡桃树站定,拧开瓶盖,灌了几口烈酒。
    待展无心吃完干粮,他才忽然开口:“这天气快下雨了,再往前走会不安全,那边有个山崖太陡,咱们从下面路过没有躲避,随便滑几块石头下来,都能砸死十个八个。”
    展无心一脸淡定,“我查过了,天气预报说今天没雨。”
    李三铁笑时嘴巴咧得更开,露出一侧的豁牙,“天气预报?能做得了老天爷的主吗?大山有大山的脾气,不听你们城里那套。”
    展无心继续装模作样摆弄地图,“说得有道理,咱们先继续往前走,什么时候下雨什么时候停止。”
    “山里的雨说下就下,到时候想走可就来不及了。”
    展无心之前在路上捡了一坨沾了鸟屎的石子儿装在密封袋里,现在拿出来对李三铁说:“这很有可能是绿尾虹雉的粪便,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我们这次的研究方向没错,我是不会半途而废的。”
    “你们城里人真有意思,一只野鸡比命还重要?”
    “要不这样吧,我跟老叶本来也没打算带向导,今天走了半天,也已经确定了基本方向,我身上装备齐全,不会迷路,剩下的路我们自己走就行了,你先回去,剩下的一半向导费等我们回去立刻补齐。”
    李三铁把剩下的酒一口闷了,瓶子随手扔在地上,笑着说:“有意思,你们城里人真有意思,不该胆小的时候胆小,不该作死的时候作死,前面那座山头,知道死过多少人吗?”
    “要做科研就不能害怕承担风险。”
    李三铁收起笑意,掀开厚重的眼皮,用爬行动物一样湿滑冰冷的目光看向展无心,“你们来这里,真的是做科研吗?”
    “那不然呢?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找罪受吗?”
    “那座山头。”李三铁忽然指向不远处的山峰,“我们叫它将军山。”
    他说话时紧盯着展无心的双眼,以为会看出对方一时慌乱的反应,却没想到等着他的居然是一脸平静。
    “好。”展无心打开本子,“我记录一下。”
    李三铁没得到想要的反应,但直觉告诉他,展无心这人大有问题。
    他语气不善,“我是向导,你们得听我的,现在快下雨了,我们必须回去。”
    展无心知道骗不下去,也懒得多费口舌,一改学者的严肃较真,嘴角勾出一抹笑意,“我们要是不回去呢?”
    李三铁微微侧身,挡住腰间的利刃锋芒,“我不是刚说过吗,山里危险,经常死人。”
    展无心视线平平一扫,落在李三铁身侧,“那山崖上掉下来的大概不是石头,是刀子才对。”
    李三铁反手一捞,将刀柄握在手里,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刀尖儿,“没错,今天恐怕要再添两个。”
    他喜欢追捕猎物,计划在展无心转身逃走的瞬间出刀攻击,快十年了,他这一手刀法就从来没失手过,脸上有多少凶狠,眼中就有多少洋洋自得。
    展无心原地不动,下意识看向叶非玄,却只看到黑雾的残影。
    不等他反应过来,对面就传来一声闷哼,循声望去,只见李三铁双眼一翻,已经直挺挺地朝后面栽倒过去。
    叶非玄在他身后,收回切人比切菜还快的右手,看向展无心。
    展无心默契地没说什么,上前收缴了李三铁的手机,又用他自带的绳子把他捆在树上,“我承认,你是挺凶的,但不好意思,人家死神比你更凶。”
    叶非玄听到凶字,肩膀明显一僵。
    “他身上突然散出很浓重的戾气,我怕晚了会有危险,所以才自作主张。”他抬起右手,“我……”
    展无心就势跟他击掌,“干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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