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味道,微红的月牙隐藏在高楼大厦之后。离“弃民之岛”不远的一处空荡荡的大楼上,破败的扶手边站着一名少女,少女神色凛然,脚边立着一顶机关枪。她俯视着远处监狱中的剑张跋扈,其实根本就不是分庭抗礼,简直就是单方面的压制,哈尔斯他们被迫守在这一扇小门,两人背抵着背,四周全是洪水猛兽。
少女艾丽莎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在左手三个手指上一划,鲜红的血瞬间挤着破口溢出来,她一把抹在机关丨枪的枪口上,口中吐出古老洪荒的语言,紧接着蓝色的虹膜逐渐变成深红。她慢悠悠地俯在机关枪前,深红的眼睛通过瞄准镜观察着远处监狱的动静,她的神情淡漠,薄薄的嘴唇习惯性抿成一条直线,没止血的左手还在淌血。就在哈尔斯即将扣动扳机的那一刹那,艾丽莎又开始念着古老的语言,声音较平时低,同时她扣动扳机,机关丨枪火力十足,枪口怒吼的声音被*缓冲,喷出的子弹轨道似是连着红色的丝线,纠缠着冲向狱警,又在触到目标时碎裂成数十个弹头,每个子弹分裂数十个弹头,每个弹头都命中目标,这种猛地一头扎进肉体的冲力使中弹的狱警毫无疑问地摔在地上,昏晕过去。
“Bravo!”艾丽莎轻吐出一个单词。
此时只有建筑里的狱警需要对付,罗斯勒抵在哈尔斯背后猛地开火。哈尔斯看着门外的狱警被解决后,他在心里迟疑了一下,有个小小的声音想要反抗一声,却被枪支的怒吼给淹没了,他用力地闭上眼睛,然后睁开,刚才还有些雾气的棕色眼睛凶狠起来,眼神里是背水一战的决绝。同时他转身,枪支子弹无情地射穿冲来的狱警。
对付两个越狱犯,“弃民之岛”显然没放在心上,派来的武装力量不多会就被哈尔斯两人扫荡完了。
罗斯勒转身看向门外,细密的汗水划过紧绷的肌肉群,正要火力冲压并逃脱,却猛地被不远处不知是敌是友的神秘人扫除了障碍。他用胳膊肘戳了戳哈尔斯,疑惑地问,“怎么回事?”
哈尔斯没回答罗斯勒的问题,他脑海里闪过詹姆斯给予的承诺,当即沉下心,冷静且快速地扯过罗斯勒往4号墙下跑,脚下借力于墙边的树木,三下五除二利索地越过了两层楼高的厚墙,落地后,哈尔斯抬头看着子弹射来的方向,微微眯眼。
塔斯库里军校吗?哈尔斯心想。
罗斯勒“嗒”地一声单膝跪地落在哈尔斯前,哈尔斯颔首,“走!”
“你有什么打算吗?”罗斯勒跟在后头。
“没有,先走出这个污浊的地方。”哈尔斯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我大概回西部,一起吗?到时候干一票大的。”说到这个,罗斯勒眉眼闪动着异彩。
“不了。”哈尔斯蹲下来,把墙根的一个下水道井盖掀了起来,探身进里面瞧了瞧,遂顺着生锈的铁梯往下爬。
“下来,罗斯勒。”哈尔斯的手在井口摆了摆。
“行吧,反正先逃出这个鬼地方。”罗斯勒耸了耸肩,紧跟着也进入了下水道。
破败的大厦楼顶,艾丽莎看着两人成功进入下水道后,回身打开了通讯。
“已帮助编号0001,哈尔斯·布洛奇,成功越狱,咱们的人情就此抵消了。”说完,艾丽莎摁下挂机按钮,面无表情地给左手三个手指贴上创可贴,然后收拾了地上的器械,码在背上下了楼。
两人进到下水道里,待井盖被重新移回原位,哈尔斯打开了军用电筒,黑漆漆的下水道瞬间敞亮了不少,电筒的光圈顺着幽长的下水道通向远方,青苔和不知名的植物攀爬交连在一起,沿着墨青的甬道,氲出一种灰黑的迷蒙感,光圈一时照不到尽头。
顺着水流,两人走了大约半个小时,终于在接近出口的时候听到“轰轰”的水声,哈尔斯此刻觉得这水声非常悦耳。
“说实话,老兄,以后这个人情我会还给你,你要实在混不下去尽管来找我。”
“谢了。”
“那么,就此别过了。”罗斯勒空手做了个脱帽的动作,做完之后把身上的枪和弹匣扔进了海里,他扯了扯厚重的囚服,这种天气下水不太理智,海水少说也有零度以下。
“你要干嘛?”哈尔斯看着他一副要下水的模样,忙抬手拉住他胳膊。
“?”罗斯勒,“下水游到岸边啊。”
“等会会有一艘小船接应我,你也一起吧。”哈尔斯扶额。
“又欠你人情了,这事你是不是已经打算很久了?”罗斯勒笑着用胳膊肘戳了戳哈尔斯。
哈尔斯躲开,没说话。又过了几分钟,他整了整身上的破大衣,颇有一种军装在身的味道,然后他慢悠悠地开口,“关你屁事。”
罗斯勒也不怒,反而笑得更开心了,“你这人还挺有意思啊,你那船什么时候来?”
“快了。”
“你说话真是惜字如金,”罗斯勒靠在墙上,用手枕着脑袋,“我以前在西部混的时候,场里也有个惜字如金的小屁孩,还挺有意思的,就是脾气有点冲,一发脾气大家就忍不住逗逗他,跟逗小狗似的,后来有次发生了恶意爆炸事件,那小屁孩没能逃出来,在里边嗝屁了。”
“你想说什么?”哈尔斯挑眉。
“就是你也别总是惜字如金,多跟我聊会天,船也还没来,在这里还挺无聊的。”言外之意话少死的早。
哈尔斯没明白话少和命短之间有什么密切的联系,但看着罗斯勒的态度还是非常认真的笑了笑,还点了点头,就当罗斯勒讲了个冷笑话,礼貌地表示这笑话很有涵养。
“就算你觉得我蠢也不能表现出来吧。”罗斯勒凑近了哈尔斯身边。
“没想到被你看出来了。”哈尔斯难得地做了颇为惊讶的表情。
“Damn!”罗斯勒笑了起来,“算了,不跟你计较。”
两人都在排水道出口等了几分钟,从远处慢慢划来了一艘小船,刚好可以容纳几个大老粗爷们。划船的是位老人,黑布罩面,不怎么说话。上船之后罗斯勒被闷死,哈尔斯本就是不爱说话的性子,连着这位划船老人也不怎么说话,他们上船之后就只确认了哈尔斯的身份,别的就什么都不多说了,他一肚子话不知道跟谁侃,显得非常郁闷,完全没有越狱后的刺激快感。
夜色还是很浓,哈尔斯抬头看了一眼月亮,月牙又变回皎洁的样子,仿佛前几个小时的殷红只是幻觉。船顺着大江驶进一个港口,江水静默,船只的影子摇曳在水面上,依稀能听到不觉昼夜的机器在夜间工作的声音。码头用坚石和水泥垒砌而成,坚韧的石柱线条切入水中,庄丨严肃穆,整个海面是玄黑色的,海底仿佛藏着某种怪物,一旦惊动它就会翻天覆地。
船停靠在岸边,刚好可以顺着石梯上岸。
“直走,往西。”划船的老人开口,沙哑的嗓音划破夜晚的宁静。
道了谢,两人沿着路一直往前走。哈尔斯身上还是那件灰厚的大衣,罗斯勒倒是想换件衣服,奈何现在天寒地冻,不得不继续挂着满是泥的衣服。
哈尔斯看了一眼罗斯勒,明白了他的别扭:“到下一个城市再换,现在赶夜路还可以出城,距离码头6公里以外就是另一个城市了。”
“那走着。”罗斯勒迈开步子。
两人花了一个小时赶到了S城,S城其实是一个汽车业发展得特别成熟的一个城市,但由于钢铁和能源的稀缺,S城不得不面临着转型,不然就得申请破产。此时正值夜色浓郁,哈尔斯用路边的铁丝撬开了一觉时装店的柜橱,报警器没有响,展览窗里是三套登山越野服,罗斯勒不是很懂大冷天的这家服装店为啥不是展出暖和的羽绒服,但他还是换下了新服装,居然还挺合身,这种冬天的登山服口袋很多,布料也是保暖材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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