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玉斋内店小二百无聊赖,苍蝇都没一个要拍。店里已经闲了十日,一单生意都没做成。这样下去,东家烂船还有三斤钉,吃喝还是不愁,但他这个小工,等什么时候才能攒够钱取媳妇。
唉!
哎,媳妇来了!呸呸呸,客人来了!
见到返回的钱瑶,原本像条懒蛇一样歪靠在柜台上的店小二跟瞬间弹直身体,眼神发亮如同见到猎物的狼,脚底似抹了油“滋溜”一下就滑到门口。
“欢迎姑娘回来……”看到王虎刚离开的虎背熊腰的背影,不自觉噎了下口水,一脸陪笑:“姑娘还认识王捕头啊!”
钱瑶拎裙跨过门槛,听到店小二这么说心中疑问,怎么捕头还要巡街的?捕头就是捕快头目,那应该算是负责追捕缉拿,相当于高级警察的工种吧?
这嘴上抹蜜又抹油的店小二眼下一心想做成一单生意,没注意到钱瑶不经意间露出的疑惑表情,嘴巴说不停:“王捕头这人好啊,艺高人胆大、正直公道……”突然压低了声音,“听说是路见不平抓了不该抓的人见官,然后就挨调来做些巡街跑腿之事了!”转而又感慨似的略拔高了声音:“唉!人生不如意之事常有,但不能气馁,要知道再苦再难,日子也要过下去,指不定哪天就雨过天晴了!”
这话既是感慨王虎,又是自我鼓励,店小二说得是真情流露,尤为感人。
“‘雨过’可能还要等,可这‘天晴’,可是能即刻拥有。”店小二话锋一转,不知从哪儿变出一小盒蓝色小珠子,捧至钱瑶面前,“姑娘请看!”
“这天青石珠子,色相如天,金光点点,灿若众星于天,将其穿成串戴于腕上,或拿在手中把玩,即是晴天在握,有逢凶化吉转运之功效呢!”
钱瑶一看,这天青石,原来就是她认识的青金石。
说实话这个店小二把她说动了,多好的一个小伙子,认真工作不放过任何一个潜在客户,积极促成每一单生意,放到后世,不当金牌销售,也是个软文广告人才啊。
不过……
“这些……天青石,也有人把它叫做‘青黛’、‘青金石’,以颜色浓稠、色泽均匀、细腻无裂,无金屑白斑为佳”你的这些珠子,满是金屑白斑,颜色也偏浅不均,倒像是该用去磨碎做丹青颜料的石料,怎好用来做手串?”钱瑶实话实说,不过语气淡淡,倒也没有太让人难堪的意思。
店小二一听,只当是遇上了行家,给了自己一嘴巴,赔笑道:“看我这眼神,拿的是什么东西,污了姑娘的眼。姑娘真是好眼力,我们店里还有不同品质的天青石,姑娘要不要看看?我进库房里拿……”
“不必了,我是想来看看你们这雕刻玉佩能雕些什么花纹,可有什么花纹图录?”
“有的,有的,不如您到里间坐坐,里面备有桌椅茶水,贵客来谈事一般都进里间的。”店小二显然不是第一次接待钱瑶这种独行的女客,不等钱瑶拒绝,第一时间就去把柜台后侧的蓝布门帘拉开,“我把这门帘拉到一边去挂住,这样在外面路过都能看到里间的情况,这里间外间也无甚区别了,姑娘您也不必忌讳。”
钱掌柜的胭脂铺里外间设有给普通客人歇脚的桌椅,而招待贵客则一般在里间。这钱瑶是知道的,思忖一番觉得也无甚大碍,就进了这里间。
里间与外间的简单大不同。里间的面积比外间要大上一倍,正中置一套雕花红木圆桌椅,桌上摆一套青花瓷茶具,一个异形褐色竹筒花瓶。这花瓶选材是竹子生出横枝的一截,横枝细且长,不知用什么方法使得横枝像藤蔓般隔空绕着竹干盘桓向上。花瓶内简单插了两支干花,倒有些现代插花的味道。
桌椅后面摆了一个黑漆博古架,上面摆放了各式雕刻精致的玉器。进门右边的墙上,挂了一大幅海棠春睡图,左右挂着一幅对联,不懂是哪位名家作品。博古架后还有一楼梯,原来这店铺上头还有一层,不过这个角度看不见上层的结构。
“姑娘请坐,这是本店玉佩纹样的图录,请慢慢看,原先备好的茶水有些凉了,您稍等,我到楼上去拿些好的茶叶重新冲泡,有事的话请随时叫我。”店小二拿出一本厚厚的,颇有些老旧的穿绳图书给钱瑶。
“你让我一个人在这儿?你这这么多东西,不怕出什么差错?”钱瑶有点惊讶。
店小二笑了,“姑娘放心,这些都是些摆设样子,不是真货,另外,”店小二笑容似乎多了两份阴狠,“在这条街上,如果出现什么手脚不干净的人,即便逃得出这条街,也出不了海州城的!”
店家都没有不放心,客人就更没有什么好说的了,钱瑶便细细翻阅起那本厚厚的图录来。因目录分有花草禽兽等类别,所以寻找起来也并不困难。她很快就翻到了一页与蟠龙纹类似的纹样。但又不确定,因为图录有些老旧,上面有些图案也不甚清晰,陪的文字是大篆还是什么字体又看不懂,不能确认是龙纹还是麒麟一类的纹样。况且龙纹又分多样,又有什么蛟、蟒、龙生九子的说法。
她便拿出陈大帮复刻在竹片上的花纹,想照样细细比对。
那个竹片,被照着那块蟠龙玉佩的纹样雕刻之后,钱瑶嫌拿着太傻,又让陈大改装了一下,将竹片裁制规整,四周雕刻些繁杂纹路,反面又雕些花纹和一个大大的‘令’字,又将其做旧,乍看之下就像是一块不知有些年头的令牌。
“我劝姑娘不要对那个花纹感兴趣,是会死人的!”
突然一个声音在门口响起,吓了钱瑶一跳。她下意识抓紧竹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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