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卿相

第293章 龙卫组织是这样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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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杨暄……更不用说, 形迹泄露被追杀,身上就算有财物,为了不打眼, 也早处理了。网值得您收藏
    这里唯一身上带了些钱的,只有崔俣。可崔俣只是庶子, 小时候连过冬的厚衣服都没有,这次又是偷跑出来, 能指望他有多少私房?就算救了温家兄弟, 温书权为表谢意,赠了些仪程礼物,但住客栈吃喝准备,再加上船资,已是所有,哪有多的?
    船夫兄弟看着客人包袱全部被打开一遍,华丽衣裳一件件扔出来,目里精光渐渐消散。
    这群趾高气昂的少爷, 看着意气风发举止不俗, 身上竟无财物!除了那个放着剩余船资的荷包, 他们什么都没有!就算杀了他们, 也得不到更多好处, 反而浪费时间体力!
    船夫弟弟朝哥哥递了个疑问眼神:哥哥, 怎么办?
    怎么办?老子怎么知道怎么办!
    本来就是家中遭遇意外,迫不得已,他们才提着脑袋干这个暗单, 可到现在,他们走不了了。不但不能往前走,千辛万苦搞来的船也保不住了!
    就算取了另一个荷包里的现银,哪怕连这几年华丽衣服都带上,也不能弥补他们的损失……
    都是这些客人的错!如果不是他们急着要走,他也不会下决心干这个暗单,今夜上水!如果没上水,就不会遇到这些遭心事!
    船夫目光凉薄,透着森森寒意。
    他给弟弟递了个眼色。
    心内有忿,不杀,他要坑这几个少爷一把!
    “到我了到我了!”
    范灵修连鞋袜都脱了,身上就剩亵裤。古代衣服款式庄重,就算亵裤,也是足够宽长,长度起码到膝盖,并不算太□□难看,但对于古人来说,已足够丢人了。
    看着跟自己差不多丢人的谢丛,范灵修颇为同仇敌忾的盯上崔俣杨暄。这两个人虽然也脱了鞋袜,亵衣中裤却还好好穿着呢,除了脚丫子,身上哪块皮肤都没露,简直太让人生气!
    他必须放大招!
    “我和男人肌肤相亲过!”范灵修眼珠子一转,指着谢丛,“昨夜客栈,你们知道的,就一张床,我与谢丛太累,睡的太死,半夜不知怎么把衣服扯掉了,天亮时发现互相抱着!”
    这个有点丢人,不过好友抵足而眠很正常,再者现在丢人不重要,赢才重要!谢丛立刻响应:“没错!若你二人未脱光衣服和别的男人……咳咳,至少脱光上衣,与男人睡过的,就收根手指!”
    杨暄没有动,月光下咧出一口白牙:“抱歉,在下还真有过类似经历。”军营之中,一场大战下来,累的气力全无,脱了血衣躺倒就睡乃是常事,睡死了管身边都有谁!
    三人齐齐看向崔俣。尤其范灵修和谢丛,瞪着崔俣的眼睛相当兴奋。游戏玩的这么热闹,崔俣一直很优雅很镇定,脱衣服鞋袜也是从容微笑,真的让人很想看看他害羞不好意思什么模样……
    “没有就脱!”
    二人催着,崔俣无奈笑笑,修长手指伸向领口。
    几人目光也随着那只手,落到崔俣脖颈。
    月辉莹莹,折入舱内一角,落在崔俣侧脸,更显他下巴精致,颈线修长。只见其玉白手指缓缓上扬,勾住琵琶扣,灵巧转开……
    突然“噗”一声轻响,像石子落入水间,像鱼儿跃出水面。
    崔俣指尖停住。
    他看了眼杨暄。
    杨暄眼神轻移,心道可惜,却还是朝崔俣点了点头。
    他虽目光看着崔俣,关注在舱外船夫兄弟的注意力半点没少,这两个人,刚刚入水走了。
    崔俣收回手指,神情静默。
    船夫选择不杀人,是起了善心,还是其它?
    敏感的察觉到气氛有异,范灵修和谢丛没再催促,互相看着对方,眼神微疑。
    直到小老虎腻着崔俣,发出‘喵呜’叫声,崔俣才示意几人朝舱外看。
    蓝桥最先大惊:“少少少爷,装银子的荷包没了!范少爷的外裳也不见了!”
    范灵修和谢丛则第一时间注意到:“船夫!”
    杨暄站在船头,剑眉皱起:“橹坏了。”
    崔俣走到舱外,直立远望。
    夜色茫茫,不知不觉间,他们已远离河岸。此处河面很宽,暗粼映着月色,延绵数里,视野十分空旷,远处岸石丛植只剩模糊阴影,四野俱寂,只闻细微夜虫低鸣。
    船夫跑了。橹被破坏。离岸很远。气氛不安。
    崔俣眸里映着月辉,神情安静:“你们……会不会水?”
    未等几人回答,远处突然火光大亮,两列灯火,随船排成齐刷刷两排,从前后两个方向驶来。随着船只驶近,有中气十足的呼喝声远远传来:“前方何人?停船进见!自报身份者,可酌情不杀!”
    月色映衬,暗粼波动,灯火由远及近,如同星火落凡,火树银花乍现。
    夜起长灯,气氛不详,景致却是极好。
    范灵修谢丛登时一乱,这是……“遇到河帮了!”
    “要……靠过去么?”谢丛犹豫,“咱们只是夜行过客,都是有身份的人,又与河帮无怨无仇……”
    “你会划船么?”范灵修感觉不大好,“咱们橹坏了。”
    ……
    崔俣凝眸沉思。谈判他在行,河帮有规矩,如果对面说理,哪怕付出一定代价交换……就在他即将做出决定的时候,突然注意到杨暄视线。
    杨暄剑眉微敛,眸底似装满夜色,沉暗锋锐。
    他在看他。并且……对他摇了摇头。
    不行?
    为什么?崔俣知道不能莽撞做决定,可时间有限,对方正在靠近……
    “巡爷……咳咳……饶命!”
    西边船上传来嘶哑求饶声,听着很是熟悉,像是船夫兄弟。
    崔俣抬手,示意范灵修谢丛安静。
    “看到夜起长灯还敢跑,这是铁了心的想死啊,爷成全你!”
    “求爷饶命!小的真没想逃啊,想把船上客财都孝敬您来着,但那船上,船上客人狠哪!知道我们兄弟是船夫,威胁我们做暗单夜行不说,还要杀了我们!我们兄弟只是船夫,也想照规矩,可实在怕死不敢啊——”
    “哦?客人狠?”
    “对!杀人不眨眼!没准就是帮里提防的别处探子!”
    “你……所言属实?”
    “敢说假话,叫我身死鱼腹!”
    ……
    声音有些远,但寅夜安静,崔俣几人听的很清楚。
    谢丛气的涨红了脸:“他血口喷人!”
    “小人而已,谢兄勿恼。”范灵修想安慰的拍拍谢丛的肩,发现谢丛和自己一样上身光着,十分不雅,讪讪收回爪子,目光不期然落到崔俣身上。
    怎么办,崔六快点出主意!
    崔俣直视前方,飞扬眉宇低垂,目内灿灿有光,脑子急转,心内数种思绪齐聚。
    听刚刚的话,夜起长灯,大概是河帮比巡视更重的规矩,见着了,就得奉上财物,财,货,客,甚至船,许都会扣下。船夫兄弟本就走私活,遇到这种情况,基本没活路,所以他们早就决定了谋财弃船。只是谋到的财太少,他们心有不甘,所以故意毁了橹,还把船行至水中间,想让他们被发现。只是没想到,就算水性过人,他们自己,也没能躲过这一劫。
    谁都会为了保命说谎,船夫故意夸张他们身份,以博上面重视换一线生机,这没错,但别的河帮探子……为什么说到这里,巡视者声音突然变了?
    为什么明明河帮在火拼,形势不宜,他们还能分了人巡河,提防的,真是探子么?
    崔俣眉梢微敛,微微阖眸。
    连日大雨,客栈遇险,诛杀令,死士……泥暴,河灾,自峡县至此,青华山往南,全部遭了殃,往哪都走不了,必得行水路……河帮皆有靠山,比如某个叫四海帮的,帮主认了某个内宫大太监当干爹……
    而且,自客栈脱险,携杨暄前行,一路未再遇任何追杀!
    这么明显的不正常,他竟然一直没意识到!
    不是他们太聪明,出色的避开了所有对方死士,而是对方根本没有继续追。天险相助,这些人知道,杨暄无路可走,想逃,必行水路。与其耗时耗力满山遍野找,不如等在河边,守株待兔!
    河帮正值厮杀之际,谁顾得上,又管得了这乱局?杨暄死在这里,简直再合适不过,任谁来查,都不会找到事实真相。只要看紧这个时间段,从属于自己的那份力量小小搭把手,一定能找出杨暄!
    渡头停运,只怕也不单因为伙拼,还是上封有令。
    夜起长灯,为的,亦不是别的。
    今夜,杨暄……危矣!
    崔俣的新发现,要从第二日晨间说起。
    在这里要重点强调一下客栈房间的分布。客栈主体是回字,或者说是口字形,有游廊,方方正正,正南正北两排略长,厢房最多。正南一排,是客栈经营需要场所,柜台,饭厅,以及便宜的大通铺,都在这里,因地处偏僻,大雨未停,没有客人,这一排几乎全部空着,只有守店的老周,热水饭菜全部是他一人负责。
    正北一排,住着温书权兄弟一行。温家兄弟乃大家子弟出行,再低调,随行奴侍也有二三十人,因雨大主子又病了,一切规矩从简,大家把最好的房间让出来给兄弟二人住,别人就收拾收拾住在了两边厢房,呈拱卫之势。
    东面厢房门窗紧闭,气氛诡异,崔俣曾怀疑里面住了人——当然,这个怀疑已经在昨晚变成了肯定,因为晚饭时间,蓝桥见到里面有人出来取饭。
    与之相对的西面,就是崔俣主仆和乔装成药商之人住着了。‘药商’住的略靠外,挨南厢比较近,崔俣住的靠里,挨着温家兄弟的北厢。
    店小客多,服务人员只有老周一个,照顾不到的地方,需要自己自力更生,比如取热水取饭,甚至简单的清理房间卫生。
    大雨下了一天一夜未停,地上积水成潭,炎热温度早已尽消,今日又起了风,风卷着雨四下泼闯,庑廊地板已尽湿,崔俣不得不加件披风,才不觉得冷。
    客栈餐盘简陋,没有加盖子的食盒,这样的天气,哪怕贴着墙根走,雨水也会毁了食物,遂崔俣与蓝桥一起去南厢前厅用饭。
    而往前厅走,要经过‘药商’的房间。
    崔俣扶着蓝桥的手,走的有些慢,但非常稳,经过‘药商’窗前时,眼睛都没眨一下。
    行至门前,悄然无息的房门突然打开,‘砰’一声巨响撞到外侧墙壁,内里一个玄衣中年人也跟着冲出,豹子似的现于眼前——
    蓝桥‘啊’一声惊呼,身体退后半步,若非手里搀着主子,没准会当场撒丫子跑:“你你你——”
    “蓝桥——”崔俣也吓了一跳,不过他反应比小厮略小,只眉心微蹙,似乎非常不满属下丢脸:“别人不过走出房间而已,大惊小怪做甚?”
    玄衣中年人面方唇薄,眼神十分犀利,仿佛能看透人心。他眉眼微低,气势相当压迫的以视线刮了主仆二人一会儿,才森森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位公子说的不错,我只是推门外出,何故惊吓如此?”
    蓝桥抚着胸口,眼睛瞪的溜圆:“你这么突然蹿出来,还离这么近,换谁谁不吓不跳!你属鬼的么!”
    “我只是不小心绊了一下,才如此失礼。”玄衣人神态自若。
    骗鬼去吧!明明是故意!否则怎么刚刚半点声息皆无,突然间来这么一下子!
    崔俣心内冷笑,一念便知,这是来人故意试探,为的,恐怕还是昨日他不小心听到的那些话。
    做贼者心虚,如若听到别人密语,见到本人肯定会神色不自然,或惊慌失措或欲盖弥彰,受到惊吓时,神情意识更是自然到条件反射,做不得假。尤其这人还是少年,心性未稳。
    由表现便可判断,他到底有没有听到昨日的话。
    可惜中年人还是小看了崔俣。崔俣曾叱咤豪门战场,遇到的突发情况不胜枚数,小小试探,岂会露馅?
    他只要表现出的确因意外吓了一跳,有些不愉即可。没表情不对,表情过了也不对,他是个贵公子,就得有贵公子的脾气品格。
    玄衣中年人看着崔俣,少年容貌姝丽,脸色略白,也被他突然出现吓了一跳。但之后并没有任何害怕惊慌的情绪,而是不太高兴,大约生气他这个莽人的突然之举引他失仪。
    因为生气,少年清澈黑瞳淡淡扫了他一眼,之后不再看他,视如无物。
    “借过。”声音也冰冷疏离,下巴微扬,透着不想和他说话的隐意。
    蓝桥也撇撇嘴,大着胆子欲推中年人:“就是,你不走我们还要走呢!”
    中年人斜了蓝桥一眼,蓝桥吓的把手收回,之后又觉得太不威武,堕了少爷面子,挺直腰板哼了一声。
    “饭可乱吃,话不可乱说,多管闲事的人总是活不长……此话,与二位共勉。”中年人撂下这么一句,别有深意的看了崔俣一眼,才利落转身走开。
    他走的相当快,几息工夫,就到了南厢。
    蓝桥半张着嘴:“他会功夫啊……不过这话是什么意思?”
    “谁知道。”崔俣拢了拢披风,心里明白,这个坎,他已成功度过一大半。
    绝秘之事不可泄露,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玄衣中年人应该是想杀他灭口的,可大雨留客,杀人容易擅后难,不宜节外生枝,所以只做提醒,之后如何,看自己表现了。
    “走吧。”
    崔俣一边继续搭着蓝桥的手慢慢走,一边想着刚刚中年人的打扮。玄衣劲装,眉宇坚毅,目光矍铄,虎口有茧,腰背笔直,身上隐带杀伐之气,这不仅是个武者,还隐带兵将之风。
    而且此人昨夜肯定照计划出去过,鞋底单处理过,还是能看出黄泥痕迹。
    当兵的,武功不错,出来找一个人。这个人有危险,已受伤,还跟着某个老将军学过本事……是谁呢?
    用饭都是在饭厅,崔俣主仆慢几步,还是再一次看到了玄衣中年人。中年人咂着嘴吃的很香,看也没看二人一眼。
    崔俣当然也没看他,直接把人当成了空气,也没再想任何与这个人有关的话题,慢条斯理吃饭。
    他膝下有伤,本来有些发热,到底年轻,身体底子还好,睡了一夜身上温度就降下去了,伤处也好了很多,大半结痂,只是走路还是不便,碰到就疼。
    这烫烫的米粥极合胃口,一碗下肚,身上很快起了薄汗。
    眼神不好往玄衣中年人飘,他随意朝四周看了两眼,很快被另一个人吸引住。
    这人很年轻,面尖眉短,一管鹰钩鼻,气质略阴鸷,穿一身富贵彩绸衫,手腕脚踝处却以束带绑紧,意图利落方便。但崔俣注意的点并非是脸或衣服,而是这人鞋底……也有一层黄泥,与方才玄衣中年人类似。
    蓝桥见主子微怔,把添好的粥碗放到崔俣手里,凑近低声道:“那个就是咱们对面厢房的,长的有点吓人是不是?少爷别怕,他不会随便打人的,昨晚我差点碰摔了他的碗,他也没说什么。”
    对面房间的……
    崔俣眉心微蹙,总觉得有些不妥。这人故意戴了五个金晃晃大戒指,似乎也在乔装成商人,可惜乔装的比玄衣中年人还不走心,一看就是假的。
    细观他步态,落时总是脚尖轻点,再覆以整个脚掌,这种习惯做暗活的比较多,是为了避免发出声响。此人会武,阴鸷危险,习惯不发出声音,身上有血气,夜里出去过,对周遭一切漠不关心……并非像蓝桥说的那样是个不拘小节的好人,崔俣直觉此人非常危险,给他的感觉像蛰伏的毒蛇。
    这人没准备在饭厅吃饭,而是拿了布袋,装进去三十几个馒头……
    吃这么多?
    不,一个人不可能吃这么多,东厢房里,住的肯定不只他一人!
    崔俣正一边吃粥,一边脑子不停转,此人已经装完馒头,经过他身前。
    有寒气。
    带着微腥味道。
    雨水常会带淡淡土腥味,并不难闻,可这人身上的味道并非土腥,有点像鱼的腥味。晨间食物没有鱼,所以这个人是……经过某处河水。
    而且,刚刚回来。
    崔俣微微侧眉,注意到此人腰间微鼓,好像塞了什么东西。
    “少爷别总喝粥,好歹吃个馒头,顶饱。”
    接过蓝桥硬塞过来的馒头,崔俣看到彩绸年轻人正经过玄衣中年人。中年人好像察觉到了什么,鼻尖轻耸,动作一顿,视线滑过年轻人的鞋,绕着年轻人看了一圈,又迅速滑开。
    他打赌中年人肯定有什么想法,因为手都碰到锅底火了这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嗯,中年人比较特殊,要的饭不是粥和馒头,而是要了个小锅子,下面燃着火,上面煮着羊汤。一大早就吃这么腻……是个人喜好,崔俣不做评论,只是这不怕火的本事,挺厉害。
    彩绸年轻人仍然没半点反应,好像也没察觉到中年人的打量提防。
    这是不正常的。
    中年人反应再快,年轻人明显也是武者,而且长于隐藏形迹。长于隐藏,肯定也长于发现,他不可能一点察觉不到周边想法,可他就是无动于衷。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乐乐家的嘟小喵大大,平平凡凡大大,?雪依大大,流光光光大大和是小狸啊大大投喂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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