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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公司的香水名为‘遇见’, 这款香水同余初甜在巴黎夺冠的香水气味相差无几,今天早上刚刚举办了新品上市发布会, 研究所这一瓶, 就是早上周雨楠托人从发布会上买的。
席鸢见她脸上的表情有些惊愕,一连喊了她几声,这才看到余初甜回过神来, 神色不太正常, 说道:
“这在国内, 有没有地方告?”
“国内的原创产权没有那么完善。”席鸢并不抱什么希望, “这不是lo公司第一次干这种擦边球的事情, 你知道科隆水的历史吗?”
在1709年的巴洛克时期, 第一瓶科隆水(古龙水)面世, 由调香师吉欧凡尼调制的科隆水大受欢迎,一经推广就赢得不少王公贵族的垂爱, 科隆也因此成了香水之都, 后经时代变迁, 科隆水出现了大量的仿制品,不少公司公然模仿品牌和商标, 仿冒科隆水肆无忌惮, 随处可见,科隆水不在是一瓶香水, 成了一种香水类型的统称。后来, 吉欧凡尼的后代选择和模仿者对薄公堂, 赢得了官司, 从此推出历史上第一款品牌香水“正宗·法丽娜科隆水”
但在国内,知识产权和商标法并不完善,曾经有公司把lo的香水告上法庭,最终因为后者卑鄙的擦边球行为不了了之。余初甜的香水作品虽然比“梦境”早出,但对方公司卑鄙无耻,早在余初甜香水夺冠的第二天就注册了此款香水的配方,若真正打起官司来,费时费力不一定能赢,也耽误了她的香水面世。
虽说模仿的香水比不上正品,研究所的香水被剽窃模仿,提前上市,这对于未知的销量来说,势必要有影响:
“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人要贪图便宜和价格,就像是山寨汉服,山寨设计,这些东西总有它固定的客户群。”
恰巧路过的苁夏听闻他们两个在讨论香水剽窃的事情,随口一提:
“闻老师的香水也被剽窃了不少,你是没看过他们家前几年的香水,连玻璃瓶都要弄的一模一样。”
她说这句话的言下之意,这种事情深究不过是费时费力,倒不如赶紧让自家香水面世,损失的销量,就当喂了狗。
这件事情,在余初甜的心里却没有那么容易放弃,像是心里压着一根刺,一整天都心不在焉,一直想等着闻氏上面给个说法,但显然和席鸢说的一样,因为已经有过打官司的先例,闻氏香水好像并没有什么动向。
直到晚上回了家,余初甜习惯性的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发现自己嗅觉还是迟钝,这才觉得自己现在应该担心的,并不应该是香水被剽窃的事情,香水之路不过只走了人生中短短的一小段路,若嗅觉真的在慢慢退化,以后还怎么调制香水?
她不敢把这件事情和师父闻映岚说,虽知道他并不会抛弃自己,但显然,他一定会难过,以及失望,更不用说因为自己灵敏的嗅觉而在老闻董哪里得来的好感。
要想办法去看看自己的嗅觉。
余初甜心里藏着事,吃完了饭,闻二爷发现她没像自己抱怨自己香水被剽窃的事情,这才开口问:
“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
换作以往,心里要是有什么事情,尤其是关于香水方面的事情,她早就在还没吃饭之间就和他一股脑的全部倒出来了。
余初甜愣了一下,抬起手抓了抓自己的脑袋,心里隐藏的事情太多,不知从何说起,沉默了许久才和闻二爷说:
“你说我的香水被剽窃的事情?”她想起自己等了一整天也没有等来上头发来的指令,其实很想问问闻少辞是怎么打算的,但显然师父更懂他的做法,有些失望的和师父提:
“师父,我没等到上头的通知。”
她说的上头,除了闻少辞还有谁?这就是毫不掩饰的怪罪。
闻映岚却扬了扬嘴角,说她:
“他又不是神仙,他二叔我的官司都迟迟没有下来,什么时候能排的上你。”
闻少辞给闻二爷的香水打过官司,但因为耗财耗力,被老闻董撤诉了:
“他要考虑长远一些的计划,或许是心有力而余不足。你这一款香水是比赛香水,自然没必要去保密,再下一款,只有上头给了推出的指令,才会放到研究室讨论。”
闻二爷心疼自己的爱徒,看她心情着实不好,抬手摊开放在她面前:
“把你的香水配方给我研究研究?”
余初甜不懂他的意思,抬起脸才看到闻二爷笑的很和蔼:
“我拿去给你指点指点。”
他以前从未给过她要如何在香水配方里加些什么东西的建议,只因都是她的独立创作,不加干涉,如今她的香水被光明正大的剽窃,作为师父的作用,是这时候才能体现出来的。
余初甜心有疑惑,直到第二天,闻二爷亲自来了一趟气味研究所,带来一瓶和她的香水气味一样,却又不太一样的香水。
周雨楠同闻二爷一样都是气味学校的客座教授,见到人亲自把香水送过来,打开一闻,便知道混合在那一瓶香水里是的是什么味儿。
这是闻家不知道传了多少代的气味秘方,类似于洋薄荷,细闻又能从察觉到牡丹的芳香,闻二爷的代表作香水,也加过这一个气味秘方,这个秘方没有改变余初甜的最开始的气味基调,反倒在她的基础上,加深人们对此款香水的嗅觉记忆。
闻氏香水摒弃这个香水秘方已经有十多年,今天闻二爷亲自把余初甜的香水送来,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他自然是征得了老闻董的同意。
这是十多年以来,第一瓶和闻氏秘方挂钩的香水。
余初甜知道闻家的祖传秘方其实早已不用很多年,没想到昨晚师父拿了她的配方,是去找老闻董研究,就像是香水师最开始学的气味记忆法,用各种各样的香料去模仿某一种植物或是气味,闻二爷只是把她香水里的气味换成了闻氏的秘方制作,普通人觉得味道没变,实则对于气味灵敏的人来说,早已偷偷的换了个原料。
这一抹原料,便是闻家从未公布过的“秘香”。
被寄予厚望的余初甜,从巴黎夺冠开始,一路众人看好,如今又被加上“秘香”,引起不少研究所学生们的羡慕。
“师父,怎么突然会给我这个特权?”
余初甜不太明白师父在方面救了她一把,闻映岚却笑得格外开心:
“这可不是特权,只是因为你的香水合适添加,你看我后期出的香水都没加过,便知道这款香水只是用来巩固闻氏这个品牌,更多的作用是传承。”
想要让她入闻氏香水的门,所以第一瓶香水,就已经给了她许多厚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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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念着这瓶香水的销量,却更加担忧自己的嗅觉。
压在肩膀上的“传承”,无疑是一座大山,连续几天晚上做了嗅觉失灵的噩梦,余初甜再也睡不住,在网上翻起了百度百科。
后来左思右想,余初甜把电话打给了医院常客席鸣。
比起她这个对医院不熟悉的人,席鸣显然更加懂这方面的专家。
距离上一次他无偿给她献血,两个人在医院见过几次面,出了医院大家都在忙各自的事情,余初甜欠他的人情还没来得及还,又欠上了新的人情。
出来吃饭,余初甜连稍微刺激点的东西都不敢喝,一杯白开水足以:
“这事儿,你能不能别让小鸟知道。”就席鸢那个八卦的个性和嗓门,传不了几天就成她丧失嗅觉了。
席鸣看她瞻前顾后,总是一副提不起精神来的模样,便知晓这件事情已经对她产生了困扰和心理压力,换做是他,相信自己也接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香水师没了嗅觉,就像是钢琴家没有了手,画家没有了眼睛,这是致命的。
“我认识的医生多一些,总会给你找出原因的。”
席鸣说完这话才看到她抱有期待的点了点头,自己的心情也因此稍好一些,约好了带她去看医生的时间,见她什么也不敢乱吃,便提:
“如果你这样什么也不敢吃,或许撑不到我给你找专家的那一天?”
余初甜起初没听懂他的意思,转眼就看到他夹了一块肉给她:
“一起多吃肉,强身健体和保持好的心情,都是我们必须做到的。”
余初甜笑了笑,勉强吃掉一块肉,心情却像是浸湿了水的棉花,阴郁又难过。
没有了吃饭的家伙,如何和师父交待。
又该如何面对闻少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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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鸣给余初甜找的医生不在市区,余初甜周末推掉了席鸢的逛街需求,一大早就随着席鸣上了出城高速。路上有些堵车,席鸣不知道她喜好什么零食,就依照妹妹席鸢的口味买了一些:
“你吃点东西,不用总是想这件事情。”
余初甜心里知晓不能给自己压力,但总是控制不住去想之后的检查,面对从未见过面的医生,从不知晓的原因,生怕医生给她一个死亡通知书,她坐在车上和席鸣说:
“要是医生突然给我下了死亡通知书,那……”
“那就不活了?”席鸣自小身体不好,刚出生就下过病危通知书,后来中学犯了败血症,又是一次病危通知,这两次死里逃生的经历,已经让他看淡生死,自己同余初甜说起来,鼓励她:
“无论是转行也好,培养什么别的兴趣爱好都好,在你面前的并不是只有一条路。”
他说完,许久没有听到余初甜的说话,偏过去头看了一眼,才发现她依然紧紧捏着自己的手指,喃喃告诉他:
“也许,有一天我失去了香水,就失去了我现在拥有的一切。”
她走了别的路,便会离闻少辞越来越远,欠师父越来越多。
她和闻少辞的所有缘分就来自于香水,因此她最骄傲的鼻子,恰恰也就是她心里最在意,最恐慌的命门。
这些她没和席鸣说,一路上听他说起不少小时候的趣事,这才觉得放松了一些。
抵达医院大楼见到了他介绍的医生,余初甜做了各项检查,最终医生也只得出来一个嗅觉正常的结论,并没有发现她的嗅觉存在什么问题。但余初甜坚持自己的嗅觉出了问题,又做了进一步的神经检查,这一项结果,却没有那么快得到:
“你说你中了竹叶青蛇的毒,才发觉自己的嗅觉出现了退化,在我看来,这或许是一种心理压力和暗示,你的嗅觉实则是正常的,但也不排除你曾经的嗅觉太过敏锐,导致毒液干扰了你的某一项神经,出现退化,如果不是从事特殊行业,这样并不影响你的嗅觉。”
余初甜不太认可医生太过官方的解释,但至少证明了她的感觉并没有错,因为她的嗅觉一开始就不属于正常人范畴。
幸亏有席鸣一路开绿色通道,所有检查完成,从医院出来恰好是吃饭的时间,席鸣带她去附近的购物中心吃饭,把余初甜说欠人情的事情一口回绝:
“在国内,男生从不让女生买单吃饭,这样会很丢脸的。”席鸣说完,和她说:
“要真的想还我人情,看场电影?”
余初甜欣然应允,刚刚买了电影票,手机上就接到了周雨楠老师的电话,对方都不问问她在哪里,听说她在吃饭,便马上和她说:
“你的香水要提前开发布会,你来闻氏旁听一下大家的会议建议。”
周雨楠老师就是这种风格,好像谁周末都是在家里睡大觉一样,但会议是在闻氏总部开,说明闻少辞那边周末也没有休息。
买好的电影票打了水漂,余初甜允诺了下一次电影,只得又匆匆往城里赶。
——
这场临时召开的会议,余初甜迟到了半个多小时,后来她在门口碰到也刚刚抵达的席鸢,这才松了口气,看来自己并不是个例。
敲开门进去,正好碰到主策划正在播放发布会的PPT,会议室有些暗,看到人来,主策划主动停了下来,余初甜有些尴尬,正好看到周雨楠老师甩过来的大白眼,更不好意思,猫着腰进去才看到闻少辞旁边的位置是空的。
那人看她进来,倒也没有生气,朝她招手,示意她坐过去。于是原本走了一截的路又不得不拐了个弯,又得坐到闻少辞旁边,她看到桌子上放了个话筒,抬起头才看到闻少辞同主策划说话:
“继续。”
她以为会议需要她这个调香师答一个所以然,听主策划说话时格外认真,没带笔记本,便默默的拿着桌上的圆珠笔把玩。但一场会议下来,实则并不需要她发言,大概大家都知道她是个小嗓门,需要的也都从周雨楠老师那里问清楚了,直至会议快要结束,闻少辞才同她说:
“你得早些准备好演讲稿。”
原本只是普通的一句提醒,余初甜却因为太过紧张,自己迟到再先,握着话筒就说:
“闻总,我这人办事你尽管放心,香水方面我从不敢怠慢!”
小姑娘字正腔圆的一句话通过话筒里传出去,惹的员工们一阵吃惊,大家终于明白,这姑娘说话原来是这个声音,至少和她合作了第一瓶香水快两个月,从没听过她发出声音。
这人脸上的表情好像显得她很怕他似得,闻少辞自觉她的反应太过激,抬起手捏了捏眉心,没说话,看她坐下来之后顺手把手机上响起来的待办事项划掉,那上面提示电影已经开场了十分钟。
他顿了顿,还未开口就被助理王嘉德叫去,只好匆匆离开会议室。
闻少辞一走,周雨楠想要骂她的心思就沉不住了:
“余初甜,我一个小时给你打的开会电话,你还会迟到,是迷路了,还是用蜗牛的速度爬着来的?”
大周末霸占员工时间,这又不是她的错,余初甜知道她的脾性,头都要低到了桌子上,瓮声瓮气的说:
“周老师,要不您下次提前两个小时?”
周雨楠:“你怎么不说提前一天,今天可都是因为你的香水耽误了大家休息的,你这个主角要上点心,不能恃宠而骄。”
余初甜的香水发布会改了,是因为策划改变了营销策略,出了lo公司那件事情,发布会上一直再约的某个明星突然有了时间,答应前来助阵。
等把气势汹汹的周雨楠送走,余初甜才收拾好自己的东西,问席鸢:
“你怎么没被骂?”
席鸢摊手:“我又没有接到会议邀请,是我哥让我在门口等你,以免你一个人迟到尴尬。”
余初甜没想到席鸣考虑事情那么细心,愣了一下又被席鸢拍了拍肩膀:
“这次约会泡汤没关系,下一个周末约啊,别丧。”
“我才……”她本想说自己没和席鸣约会,转念一想可能这丫头又会问他们到底去做了什么,只得作罢,笑道:
“是是是,你最替我着想,下次我请你喝下午茶。”
她和席鸢约了下一次下午茶时间,又被王嘉德叫去闻少辞的办公室,她当是他那么快就要催自己交演讲稿,进了他的办公室才瞧见里面只有他一人,办公设施早已收掉,好似准备下班了:
“你,叫我来交稿?”
“我没那么不放心你。”写个演讲稿的事情,没必要那么严厉,“你接下来有没有什么事情?”
看到她摇头,闻少辞才顺手把沙发上的外衣套上:
“我欠你一场电影,走吧。”
余初甜跟在他的身后出了办公室:“什么电影?”
“你不是准备看电影么?我补给你。”他看到了她手机上的那个代办事项,又加上她和席鸢一起进来,便以为是她们姐妹约的电影,正巧今天下班早,给她补上。
余初甜想起自己手机上的那条代办事项,听说他要给自己补一场电影,愣了一下,转念一想,这算不算约会?
她一想到这里,马上就脸红了,抬起脸看了一眼走在前方的男人,小步跟上去,像只小鸟一样,雀跃的问他:
“真的真的,你补给我一场电影?”
“君子一言……”
“知道知道,驷马难追。”
闻少辞转过身去,看了一眼跟在身后抢答的小姑娘,微微勾了勾唇角:
“对。”
她正好撞见这人眼睛里泛起来的暖意和宠溺,愣了一小会儿,继续跟在他身侧,时不时的抬起脸看身侧的男人,低着头浅笑,控制不住的感叹:
哎呀,这可是,第一次和喜欢的人看电影约会呢。
——
闻少辞没把电影院定很远,离他们公司最近的一场,只需要下楼走几步就到,他补给她的电影便是她和席鸣定的那一场,听说由知名小说改编,评分很高。
进了影院,瞧见里面没有多少人,这才察觉好像被评分骗了。
闻少辞往她手里塞了爆米花,她只塞了一颗到嘴里,很是节制,喃喃:
“为什么看的人那么少?”
闻少辞没听清楚,把耳朵偏过去,问她:“什么?”
他一出声的瞬间,影院一直亮着的灯光暗了下来,余初甜偏过头去,正好看到在光影交织里安静的侧脸和微微侧着的耳朵,对方身上清列的气味涌进了鼻腔里,软绵绵的落在心尖上,连心情都变得格外好起来,许久没有听到他说话,闻少辞转过来看了她一眼,问:
“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她这才回过神,往嘴里塞了颗爆米花,凑到他耳边问:
“为什么人那么少?”
闻少辞一听便知道她没看过预告,不是说席鸢那厮胆小,怎么会约人看这种片,他只勾勾唇角,起了坏心眼:
“哦,这个时段人少。”
余初甜同他说了那么几段话,抬起头去看屏幕,一直以为电影还没开始,实则早已过了片头,不知为何原因无法发出声音的一家三口正在屋子里做出游准备。影院里无人说话的气氛使得人渐渐紧张起来,她莫名觉得后背一凉,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裤腿,一瞬间还以为脚下有风。没过多久,屏幕上突然闪过一声刺耳的尖叫,她听到身后的那个女生叫了一声,自己也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闻少辞那边靠了一下,转过头才发觉身后是对小情侣,女生又好奇又害怕,缩成一团,捂着嘴巴从嘴里挤出四个字:
“吓死人了。”
她简直艳羡这样亲昵的情侣生活,默默往嘴里塞了颗爆米花,突然听闻身侧的问了一句:
“你不敢看了?”
她离他的肩膀很近,对方说话的鼻息温热的,湿润的扫在她的耳朵上,像是羽毛,撩得人脸色绯红。余初甜轻咳了一声,转过身去继续看着屏幕:
“我敢看。”
不就是惊悚悬疑片,导演实在太厉害了,没有任何背景音乐也看的人毛骨悚然,她端正了身子没坐多久,屏幕上一晃而过的诡异身影又吓的人一身冷汗,余初甜摸了摸自己的肩膀,自己没被吓到,反而被身后女生的低叫吓得跳起来,旁边的那人看她反应过度,抬起一只手拉住她的手:
“这个不是鬼。”
知道不是鬼啊,但是把怪物篇拍成恐怖故事的也没谁了吧。
她感觉自己像一只炸了毛的小猫,背后全是冷汗,好像自己也成了电影里的主角,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结果满是汗渍的手突然被那人拉住,心里关于剧情的讨论和吐槽全都抛到了脑后,只晓得默默的低着头看一眼他拉住的那只手,心里没来由的紧张起来,不一会儿,连耳根子都烧的通红。
唔(*/ω\*)
剧情其实可以再恐怖一点。
余初甜身后的小情侣没能看到最后,到了快结局的时候,女生啰嗦的和男生出去了,一边走,一边压低了声音骂:
“你个大骗子,这明明是鬼片!”
她身后唯一的杂音消失,影院里更为静谧压抑,如同电影里随时随地准备大干一场的氛围,连神经也跟着紧张起来,她不敢眨眼,一动不动的盯着屏幕上屏住了呼吸的女主角,一道亮光从墙上闪过,很快就露出个那个“鬼影”的真实面目,余初甜被下了一大跳,随着女主角一起叫出来,条件反射的拉起那人的手挡在自己眼睛上。
本以为一直看到结局便会没有心理阴影,毕竟揭晓了最终作恶的“鬼”不想真实面目也并不没有多好看,她低着头,再也不敢看,索性把闻少辞的手掌扒开,挡在自己眼睛上:
“大结局了你和我说一声。”
闻少辞听她那么说,偏过头就看到她拉起自己的手挡在眼睛上的可爱模样,像是一只毛茸茸的小兔子,许是紧张,又塞了颗爆米花到自己嘴里,所以呐,为什么会觉得见到她就心情格外好。
可爱的女生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花儿,他一遇见,便心甘情愿拜倒在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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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电影,余初甜没敢看大结局,后来听闻少辞说怪物已死,这才挪开他的手看了几分钟,终于等到谢幕。后来剩下来的爆米花被余初甜带了回去,闻二爷节俭惯了,一个人解决掉之后,第二天就上了火,和余初甜嚷嚷:
“下次不要把垃圾食品往家里带,简直控制不住的想吃!”
余初甜:“……”
虽然早已没有调制香水,但闻二爷保持了那么多年的饮食习惯并没有什么变化,这几日瞧见余初甜饭量减少,总是有些闷闷不乐,他以为是抄袭香水的事情,和她开导了一番,提到:
“你要是真那么想不开,等新香水面世,我带你去什么地方玩一玩。”
余初甜道:
“不是这件事情。”
她几番想要开口自己的嗅觉不再敏锐的事情,却总是因为看到闻二爷眼睛里的目光而愣住,索性一摇头:
“我会调节好心态。”
“调香这种事情急不来,慢工出细活。”
余初甜点了点头,心里一想起自己嗅觉的问题,便又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说道:
“师父,如果我有一天,不再调制香水了,你会不会失望?”
闻二爷只当她是小孩子的杞人忧天:
“你现在已经非常优秀,我不会失望。”
她知晓这些话或许还是大人安慰小孩子的一贯做法,点了点头,自己一个人默默的盘算了许久,索性和闻二爷提了件事情:
“师父,不如我在研究所附近找处房子,搬出去住吧?”
闻二爷摸着胡子考虑,亲生的女儿大了也懂的避嫌,更何况还是养女,她心里的这些小算盘他都清楚,又听说上个周末还和席家的那个小子约了会,自然是想到她可能觉得谈恋爱不太方便的问题:
“找房子的时候,我给你参考参考,要找安全的地方。”
闻二爷说完这话,若有似无的提了一句:
“你也老大不小了,有些事情我不说你也明白……”闻二爷轻咳一声:
“注意安全,你懂的。”
余初甜不明白这种含蓄的说辞,自然和闻二爷想的是两个方向,当下点了点头,又听闻二爷问:
“那你什么时候迁户口啊。”
这可是个……总是提起来就会很尴尬的问题,她不能无视闻二爷想要有个女儿的想法,却也不想改自己的姓氏。
闻二爷每次都是点到即止,这姑娘在这件事情上面似乎从来不愿意让步,也从不和她说个原因,他觉得自己还能等,自己先主动让步:
“那在考虑考虑,我还能等。”
等。
她不知为何,会觉得闻二爷说起这个字来会那么的难过。
她心里考量着两个想要和闻二爷说的秘密:
第一个,是自己逐渐退化的嗅觉,第二个,是喜欢闻少辞的那颗心。
——
写完香水演讲稿以后,余初甜的工作进程总算没有那么紧张,开始着手在附近找房子,席鸢一直和家里人住,听说她那么小就要出来独居,第一个不同意:
“哎呀,那可不成,你才十九岁。”
十九岁的年纪还太小,在国内应该还在上学,余初甜却不以为然:
“我会找安全正规的小区。”
后来,这事儿不知道怎么传到了闻少辞的耳朵里,她没想到连闻少辞也亲自跑了一趟研究所:
“这事情二叔同意了?”
“同意了。”余初甜同他说起以前的事情:
“十五岁那年,我独自坐火车来巴黎看你,不也一样没丢?”
“那时候和这时候不一样。”
闻少辞想告诉她的,是那时候自己心里没有人,不知道喜欢和担心是什么滋味,现在她在他心里的位置早就变了,怎么可能同意十九岁的女孩子独自出去居住,更何况研究所远离市区,本来就有些不太安全。
她所有认识的人里,除了一直放养她的闻二爷,其余全部不赞同。
后来因为这件事情,闻少辞特意拜访了一趟闻二爷,叔侄俩坐在客厅里,谈起了最近余初甜要找房子的事情:
“她连泡个温泉都要被蛇咬,怎么能同意她出去自己住?”
闻二爷见惯了大世面,知晓她的独立能力,便提:
“女孩子长大谈个恋爱,估计也是想有自己的独立空间,我给她就是。”
“她谈什么恋爱?”
“上周还和席家那小子出去约会了,不是谈恋爱是什么?”
闻少辞愣住,这事儿余初甜从没和自己说过,不多想,一瞬间便明白了:
上周她开会迟到,是因为和席鸣去约会了?电影票也是准备和席鸣看的?
闻二爷看闻少辞脸色不太好,只当他是关心余初甜,像个老父亲一样的提到:
“席鸣我见过,人家性子挺好,背景也干净,把小皮蛋的后半生交给他,我放心踏实。”
闻少辞言辞激烈的反驳:“她才十九岁。”
“但她的前半生过的太坎坷,早些有家庭不好么?”
闻二爷的心里,实则比闻少辞想的更多一些,毕竟谁不想这姑娘一直这样陪在自己身边,但人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他既然收留了她,什么事情都想替她办妥当。
闻二爷说道这里,又有些头疼,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好似交待后事:
“反正,少辞,人你要给我照顾好,就当你亲妹妹去看待。”
闻少辞沉默不语,心里想的和这些毫无关系,并不是像亲妹妹一样的看待,也不想她成为自己妹妹。他暂且不答应,喝了面前的茶,起身和闻二爷告别:
“二叔,这事我不愿意,我考虑……”
闻少辞话没说完,就见闻二爷皱紧了眉头,抬手敲着脑袋,很是痛苦,和他嚷嚷:
“你这臭小子,你是不是打心眼里看不起她,你不护她,老子护。”
闻少辞瞧见他脸色不对,一边应和着,先开车把人带上车,径直往医院送去。
——
余初甜接到闻少辞打来的电话时,还在和房东商量房租的事情,听说师父进了医院,连押金也来不及交,先打车往医院跑。她同师父生活那么多年,没见过他生过什么大病,最多只有感冒和风寒,三年游学经历也全靠他照顾,一听说进了医院,还没走到病房门口就红了眼眶,结果一进去看到闻二爷打了点滴,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便直接哭了。
闻二爷看到她哭,赶紧朝她招手:
“小皮蛋,别哭别哭。”
余初甜赶紧把眼泪擦掉,愣了一会儿才走过去,守在床边:
“师父,你脑袋怎么了?”
她一进去就见到罩在脑袋上的仪器,此时还在滴滴滴的发着声音,闻二爷却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
“小问题,没事,大侄子说的话你别相信,就是有点体虚。”
往往闻二爷越是这么说,余初甜越紧张,她知道他向来只喜欢报喜不报忧,最近她心里压力也不小,听他那么说便知道情况严重,哑着嗓子说:
“我知道你框我。”
这姑娘一哭起来就没完没了,让人看得心疼,搞得闻二爷也有些想哭,反倒成了他安慰她:
“你听过一句古话没有,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这一生人走到这里,倒也没有什么遗憾了,只是遗憾没能……”
余初甜知道他心里的那些遗憾是什么,连连点头:
“我答应你,我迁户口还不成吗,我当你的女儿。”
她泪眼婆娑的说完这句话,才看到买了粥站在门口许久的闻少辞,或许是担心这唯一的亲人也要离世,连说起话来都显得那么可怜,哪里还有半分她坚持不想迁户口的决心,一瞬间就软的像只小猫咪,拉着闻二爷的那只手哭的格外伤心。
迁户口,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明明她自己都把他当成了父亲一样存在。
闻少辞没把实情说给余初甜听,只是等师徒两说完话才默默进去打断:
“我在这里守着,你回去给二叔收一些衣服,我同他说些私事。”
余初甜看闻少辞脸上也挂着一脸心事,看他穿着西装,便知晓今日估计也是从公司抽空来的,点了点头,先随着闻少辞一起下了楼,闻少辞跟在她身侧没有说话,只是送她上车时问了一句:
“你上周末和席鸣去什么地方玩了?”
她不敢说是去医院检查,吞吐犹豫中,闻少辞已经替她关上了车门:
“一路小心。”
他看得出她眼睛里的刻意隐瞒,大概也明白这姑娘或许从那时候开始,就把他当成了哥哥一样的长辈,如今早已被人捷足先登,目送她的车走远,闻少辞才返回医院。
闻二爷早上没吃多少东西,各项检查下来终于有了些胃口,一边喝粥,一边问他:
“人走了?”
闻少辞关了病房的门,说道:“二叔,我想和你说件事。”
闻二爷听他语气不太乐观,抬起头来骂他:
“你要是和我说不愿意照顾小皮蛋的事情,老子还有命照顾,知道吗?”
哪里想到,被他厉声骂的大侄子穿着西装,突然挺直了背脊往地上一跪,他差点没握住手里的粥,吓得舌头打了结:
“你丫闯什么祸了?”
“我反对你让余初甜迁户口的事情。”
闻二爷被他的前半句话气的直打哆嗦,张开嘴又要骂,便看到他磕了个结结实实的响头:
“二叔,我喜欢小甜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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