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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微忱一愣,瘪着嘴又要哭。
齐圳连忙双手举过头顶, “得, 我错了,我嘴贱。别哭了没人怪你, 我还见过科班出身一条拍三十遍的, 你这算什么……”
不过那个一条拍三十遍的是个玻璃心, 被他骂了两天不演了, 夏微忱心脏还是挺抗造的。
“真的?”夏微忱重拾了一点信心,她NG的最高纪录也才21次而已。
“真的。”
齐圳掐灭了香烟,尽量让自己看上去真诚。
“那回去吧……”夏微忱吸了吸鼻子, 刚往前迈了一步又停住了, “陆, 陆老师没生气吧?”
她进组之前搜了各个演员的关键词, 陆炤两个字打出来,紧跟着的就是脾气不好。
“没事,他这两天心情好,对没经验的演员也宽容。”
周芜来了以后陆炤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恨不得多NG几次, 多补几次妆就能多看几眼女朋友。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夏微忱跺了跺脚, 一咬牙, “走。”
脚步坚决, 颇有股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意味。
刚NG了一条, 候场的巫筠从化妆间跑到了现场, “还没好吗?”
他趴在门框上,眼睛盯着夏微忱,“这是小学妹?”
“你好。”夏微忱微微朝他点了点头。
“诶!”岑清突然从小板凳上跳了起来,“齐导,剧本这样改你看好不好……”
几个人凑在一起商量了半天,一致同意,由夏微忱掌掴陆炤变成巫筠给陆炤一拳。
巫筠一听可乐坏了,掏出小镜子摸了两下头发,“来,开始开始。”
两个人先走了一遍,觉得没什么问题了以后就开拍了。
巫筠没有台词,只需要冲上来给陆炤一拳。
夏微忱专心跟陆炤对着戏,巫筠突然冲进来,直接往陆炤脸上招呼。
夏微忱吓得后退了一步,巫筠那拳打得带风,把她吓得不轻。
“好,可以。”齐圳点点头,“再保一条。”
夏微忱方才的反应很真实,真实地被吓到了。
收工以后,夏微忱低着头拎着帆布袋出门。
找了个便利店进去,吃了满满两罐关东煮,然后拎着罐雪碧进了酒店。
她从安全楼梯一层一层往上爬,到了房间楼层后,索性坐在了楼梯上。
房间里压抑,还是楼梯间舒服。
敞亮,透风。
双肘撑在台阶上,两条腿懒散地叉开,这地方少有人来,想怎么坐便怎么坐。
齐圳出房间找陆炤唠嗑,路过楼梯间的时候往里头瞧了一眼。
他还记得下午拍摄现场楼梯上的那一团小小的白色,鬼使神差地,现在看见楼梯间总要瞟一眼。
透过门上的玻璃格子,又看见了一抹白。
齐圳脚步顿了顿,轻手轻脚地凑近,往里面瞟了一眼。
果然是他那个一场戏NG二十一次的女一号。
头发散在肩上,手里拎着个绿色的易拉罐。
好家伙,都会喝酒了。
齐圳仔细看了半晌,还好手里没有香烟。要是这小姑娘在剧组呆了几天抽烟喝酒都学会了他可就罪过大了。
在内心正义感的催使下,齐圳一脚踹开楼梯间的门,然后自以为很帅的走了两步……
那门是开开自动合上的,由于齐圳步伐是0.5倍速,门合上的时候夹到了他的外套。
齐圳感受到了身后的牵扯,回身一看,自己新买的好贵好贵的外套此刻正跟推拉门做着亲密接触。故作镇定地将外套抽出来抹平,他走到了夏微忱跟前。
“未成年不让喝酒。”
夏微忱抽动着嘴角,“齐导,我成年了。”
第一次见面这人还变着法儿地说她比同届大二的学生年纪大,依她看是齐圳年纪大了不记事儿了。况且她喝的也不是酒啊……
“齐导,这是……”夏微忱指着旁边的易拉罐刚一开口,齐圳立马抬手制止她。
“让我猜猜,这应该是青岛纯生!”
那笃定的语气,坚定的眼神,夏微忱都差点儿信了。
“不是……”
“那就是哈尔滨精酿。”
夏微忱无奈地抿了一口雪碧,看来他不光记性不好,眼神儿也不好。
“要不就是雪花?”
她将雪碧举到齐圳面前,“齐导,这是雪碧。”
齐圳眯着眼睛一看,确实是雪碧。
“被你气得眼花了。”齐圳走到夏微忱旁边的台阶上坐了下来,“一个人在这儿干嘛?小姑娘家家的坐这儿不安全。”
“确实不安全。”
刚坐了没多久就招了个夏微忱最不愿意看见的人来。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后面还有两个月呢,慢慢来。”
两个月,夏微忱闭了闭眼,睁眼念台词闭眼做噩梦的日子还有两个月,“好累……”
“苦不苦!”齐圳突然音调上扬。
夏微忱没反应过来,怔楞地歪头看着他,“苦啊……”
齐圳皱眉,“你没军训过吗?”
“训过啊。”
看夏微忱迷茫的样子,齐圳问道:“你们军训的时候操场上没挂这个横幅?”
“没有啊……”夏微忱摇摇头。
“那挂什么?”
齐圳那时候军训操场上挂的都是什么“掉皮掉肉不掉队,流血流汗不流泪”还有什么“轻伤不下火线”之类的。
“唔……确认过眼神,你是人群中最黑的人。”
齐圳静默了半晌,自己真的是老了。
“苦不苦,想想红军两万五。”尽管这样,他还是坚持给夏微忱打气。
夏微忱转了转眼睛珠子,很快接道:“累不累,每天演戏到崩溃。”
“我每天看你演戏是真挺累的……”
嗓子累,心累。
夏微忱刚放松一点儿的心情,被他一句话又拽到了谷底,“齐导,对待年轻没有经验的小演员要鼓励……”
“嗯,其实你有的戏演得也挺好的。”齐圳撑着脑袋掰着手指头数,“比如说巫筠调戏你你脸红,陆炤牵你手你脸红,跟陆炤告白紧张到腿抖,拒绝巫筠坚定得像一个告诉孩子不能早恋的老母亲……演得都不错。”
夏微忱嘴角微微抽动,一口将易拉罐里的雪碧全数吞进肚子里。
冰雪碧带着微微气泡的刺激划过喉咙,夏微忱每次不清醒的时候都会喝一听雪碧,以至于她每次期中期末都会胖两斤。进组之后不清醒的时刻日渐增多,她每天都在为自己的体重忧心。
齐圳见她盯着易拉罐的营养成分表一脸凝重,耸了耸肩,“健身房在三楼,慢跑半个小时勉强能抵消你那一听雪碧,如果算上你晚饭吃的烤羊肉串的话,跑到九点正好回去洗洗睡觉。”
“你怎么知道我吃了羊肉串儿……”夏微忱收工以后特地绕到小巷子里吃的,没人看见。
“我隔着那楼梯间的门都能闻见你身上的孜然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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