穴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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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间简陋的屋子里，有4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围坐在一张破旧的桌子上打着扑克。他们理着类似于监狱犯人的那种平头，浑身上下脏兮兮的，似乎有很长时间没有洗澡了。屋子里几乎没有什么家具，显得空空荡荡的。其中的一面墙上贴着一张黑乎乎的黑板，显得与这间破旧的出租屋格格不入。屋子里的窗户订着一张带着倒刺的铁丝网，这使得这间空荡荡的屋子显得更加的恐怖和诡异……
    “哎呀，咱们到这里都这么多天了，这才来了一个帅哥。”坐在陈波对面的马涛笑着说道。“哎，你着急什么，这不是来了嘛。”坐在陈波旁边的郑鲁迪一边整着手里的扑克，一边对马涛说道。“我说为什么在黄山那会儿帅哥迟迟不来呐，原来是为了迁到这里。”傅温彬一边出着牌，一边自言自语地说道。“哎，我觉得这里的条件比黄山差远了，你看看我们在黄山的时候效率多快啊，几乎几天就来一个帅哥，这里毕竟没有黄山名气那么大。”马涛苦笑着说道。“嗯，毕竟这里不是旅游城市。”陈波面无表情地说道。“哎，陈老板，你这没来多长时间就已经能当‘带老板’了，可以啊。”马涛笑着对陈波说道。“还好吧，第一次。”陈波说着，挠了挠头，“带老板”？管他什么老板，什么都不是自己心甘情愿做的。
    “洪老板到！”洪荣荣推开了房门，走了进来。屋子里的这4个人立刻站了起来，将牌扔到了桌子上。洪荣荣走了过来，看着陈波，笑着说道：“帅哥马上就要来了，虽然你是第一次当‘带师傅’，长点心，机灵点儿，也注意点儿安全，谁也不知道来的是个什么货色。”“知道了。”陈波笑着说道。“你们也是。”洪荣荣看了一眼其他人，正色道，“会的，多教教陈老板，不会的，多和陈老板学学。”“是是。”其他3个人满脸堆笑着说道。“行了，你们坐会去吧，帅哥差不多快来了。”洪荣荣说完，推开了房门走了出去。陈波几个又围坐在了那张桌子那里，陈波抓起了桌子上的扑克，忐忑不安地看着屋子的那扇门，他在回忆，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
    “嘘，快到了，这是哪里啊？”陈波靠在那辆公交车的椅子上，揉了揉朦胧的睡眼。陈波看到很多“老板”都趴在窗户看着外面，像是在看什么稀罕的东西。陈波扒拉开公交车窗户上的帘子，使劲地瞅着外面。这时陈波才发现拉着他们的大巴已经过了收费站，不知道已经来到了什么地方。陈波很努力地瞅着外面，他看见收费站正上方挂着一块儿很大的牌子，上面写着“弘扬文明，传播信息”等几个大字。陈波又往上看，那个牌子上面立着三个红色的大字：宣城东。
    宣城？陈波心里犯起了嘀咕，宣城是什么地方啊？自己从小到大好像就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现在自己还在安徽省吗？陈波心里有些犯愁了，要是自己可以找机会联系到家里，自己该怎么确认自己的位置呐？
    陈波正胡思乱想之际，公交车又发动了，它顺着宽阔的马路，正缓缓地往城市最繁华的地方走去。宣城虽然没有黄山那么繁华，但是和自己的家乡张家口差不多。这时虽然已经是深夜了，可是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也有不少。陈波苦笑了一下，这些善良的市民应该不知道现在这个时候有一大群专门做着伤天害理的传销份子正在悄悄地潜入他们世代居住的家乡之中。
    “老板们跟着自己家的领导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去吧。”车停在了一个路口，“大领导”王成对着公交车上的人说道。“来，周导家的老板都来这里。”周伊站在马路边，对着车里的“老板”们说道。“走吧。”洪荣荣对着自己身边的老板们说道。陈波跟着他们走下了公交车，站在了马路旁。
    “周导，你先带着你家的老板们先回去吧。”赵云笑着对周伊说道。“嗯，走吧，洪老板，让他们抬着东西走。”周伊吩咐道。“来，把这些东西抬回家去。”洪荣荣指着马路旁的几个装着东西的蛇皮袋对陈波他们说道。陈波看到，这些蛇皮袋子就是之前从黄山的那个“家”里搬出来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卸在了这里。陈波看了一眼前面的大货车，一下就明白了。大货车旁边站了好多人，都在帮着车上的人往下卸着东西，有“老板”们的行李，有装满了东西的蛇皮袋，还有破旧的电动车等等。“行了，大家搬着东西，走吧。”洪荣荣吩咐道。陈波还是和马涛一前一后，抬着一个很重的蛇皮袋，跟在洪荣荣的后面。
    “到了，就是这里了，先放下歇会吧。”马涛气喘吁吁地对陈波说道。陈波将那个蛇皮袋放在了马路边，蹲在了地上。周伊和傅温彬不知道去了哪里，陈波已经看不到他们了。郑鲁迪和马涛等几个烟民蹲在地上，开始吞云吐雾起来。让陈波奇怪的是，这么多的人，一路下来竟然没有一个逃跑的，包括自己。虽然陈波压根儿不想在这里待着，一直在找机会逃跑，可是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能就这么走了。自己这么走了，就真的一无所有了。陈波在等一个机会，在保证损失最小的情况下逃走。陈波又看了一眼四周的建筑物，他看到这栋破旧的小楼旁边是一个小医院，医院的楼顶上立着几个字：戴氏骨伤医院。陈波牢牢地记住了这里的参照物，因为他知道，自己一旦进了新“家”，就再也没有这么好的逃跑机会了。
    “走吧，走吧。”洪荣荣从胡同口出来，对着众人说道。马涛将烟头扔在地上，和陈波抬着那个蛇皮袋，往那个小区里面走去。这时已经是深夜了，小区里面的住户大多数已经熄灯了。陈波等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黑暗里走着，他们走到了小区的最深处的一个单元楼门口。“就这里，上去吧。”黑暗中传来了洪荣荣的声音。“走吧，陈老板。”马涛对陈波说道。“嗯。”陈波和马涛很费力地抬着那个蛇皮袋，一步一步地走上楼去。
    “就这里了，先把东西抬进来吧。”周伊看见最后两个人，也就是马涛和陈波走进了这个出租屋，有点儿欣慰地说道。“你们先进那间屋子，把榻榻米先铺上，今天先凑合一晚上。”洪荣荣对众人说道。“嗯，好。”有人稀稀拉拉地回应道。
    “厨房在哪里，我口渴，想喝点水。”陈波苦笑着，说道。“那里。”洪荣荣指着一间屋子，对陈波说道。“嗯，好。”陈波和傅温彬几个人一起来到了厨房，发现这里乱糟糟的，地上满是垃圾，灶台上全是污垢。陈波口渴坏了，从黄山来到宣城这一路上都没怎么喝过一点儿水，看来那些传销头子真是把这些下层的传销人员当牲口养了。不对，好像生活条件连牲口都不如。陈波苦笑着，打开了水龙头，不顾浑浊地喝了起来。
    “行了，差不多了，可以睡觉了，早早睡吧。”陈波看到郑鲁迪他们四五个人挤在了一张单人床上，自己决定不和他们挤了。于是陈波睡在了铺在榻榻米的地板上。今天确实也把陈波累坏了，以前他上班的时候，每次换一个新地方，他都睡不着，没想到这次竟然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嘘，来了，咱们赶紧假装打牌。”马涛的话打断了陈波的回忆，陈波立刻紧张起来。这种阵势，还是自己第一次见到，也是自己第一次当“带老板”，陈波也希望来一个老实巴交的人，陈波知道这里“带老板”离帅哥最近，吃住都在一起，要是“帅哥”是个亡命徒，第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陈波暗暗地给自己鼓劲，一定要活着回家。
    “帅哥，到了，来来，喝杯白兰地。”陈波听到外面响起了开门的声音，并且有几个人走了进来。陈波的心“碰碰”地跳着，他十分地紧张，因为他知道，这个“帅哥”一来他就出不去了。“我朋友在里面打牌呐，和他们打会儿牌吧。”“嗯嗯，好，我先看看吧。”
    这时，房间的门被打开了，陈波看到一个个子很高，长得十分帅气的小伙子出现在了门口，他看到屋子里的样子，一脸的错愕，似乎发现这里有什么不对劲儿。陈波茫然地看着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这时，马涛等几个人满脸堆笑地走了过去，十分热情地拉着那个小伙子的手，说道：“帅哥来了，来，玩牌，玩牌。”“不了，我不会。”那个小伙子摆着手，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马涛他们拉着那个小伙子的手，僵在了那里。
    “程老板到！”屋外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嘭”的一声，屋子的门被踹开了。这就像一个暗号一样，马涛他们一人抓着这个小伙子的一条胳膊，将他摁在了墙上。陈波茫然地跟在他们后面，呆呆地看着这一切。那个小伙子本来还想反抗一下，一看见自己身边围了这么一大群人，眼神立刻暗淡了下来，放弃了反抗。
    程老板走到这个“帅哥”面前，盯着他的脸，冷冷地问道：“帅哥，你讲不讲道理？”“你说什么？”那个“帅哥”似乎有一点儿大舌头，茫然地问道。“啪！”程老板抽了那个“帅哥”一个耳光，又冷冷地问道：“老子问你讲不讲道理？”“帅哥”惊恐地看着程老板，连声说道：“讲，讲。”程老板摆出一副令人可憎的笑脸，他拍着“帅哥”的脸，说道：“你讲道理我们就和你讲道理，你要是讲武力我们就和你讲武力，带过来。”马涛他们将“帅哥”押到了桌子前面。
    陈波呆呆地看着这一切，他从每一个“帅哥”身上仿佛就看到了过去的自己，这样的悲剧就发生在自己的眼前，就像是自己的痛苦在不断地轮回，不断地在自己的眼前上演。陈波咬了咬牙，也许，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给读者的话:
    说说卡帐，通常他们会讲的什么在所谓的公司总部去卡帐，其实都是骗人的！不论是讲的哪家公司，都没有跟所谓的公司合作，都是上面的网头在操作。卡帐也就根据情况，由网头通知B级别到哪个城市就是哪个城市。一般都是南京、合肥、西安、武汉、重庆、成都之类的省会城市，最多的是西安和武汉。他们会给那些第一次去卡帐的B级别说：现在团队太大了，卡帐如果都到一个城市，宾馆不够住，车票不好买，还容易造成负面，不安全——因为钱轻松，被人知道会敲诈。而且很多的朋友如果做得时间比较长的话，你们也知道，以前讲的月底卡帐，次月5日之前必保开支，到后来很多都改时间了。现在有5日卡帐10日之前发工资的，有10日卡帐15日之前发工资的，也有20日卡帐25日之前发工资的。其实这一切都是网头在决定，卡帐时间、地点都是几个网头商量，然后各自通知自己下面的B级别。在这里也并不是每一个B级经理都能享受到到“总部”卡帐的待遇，A级老总会慎之又慎，那些有想法，精明，靠不住，多疑的人是绝对不能去的，他们会精挑细选。当然随着上面网头一个一个落入法网，A级网头更加小心谨慎，怕在卡帐的时候一窝端，他们会不断变换地点，活动也更加隐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