穴居人

九十七、不准确的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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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载着陈波等3个人的电动车停在了一个看起来像是一个小公园的门口。此时坐在电动车上的陈波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他觉得杜峰似乎已经发现了自己联系家里人报警,要在这里结果了自己的小命。不过陈波又觉得既然他们真的要整死自己,又何必把自己搞到外面来呐?算了,还是见机行事吧,看看他们到底要搞什么鬼?
    “下来吧,还坐在车上干嘛?”杜峰一步从电动车上下来,笑着对坐在电动车上的陈波说道。“嗯嗯,知道。”陈波顺从地从车子上下来,茫然地站在那里,有点儿不知所措。“来,陈老板,先来这里坐着。”“吴导”蹲坐在一个光滑的台子上面,摆手对陈波说道。陈波顺从地走过去,坐在了上面。杜峰从电动车前面的框子里提出了两个塑料袋,放到了陈波面前的台子上。
    两个塑料袋子摆放在了陈波面前,由于这两个塑料袋子不是透明的,所以陈波看不出这两个塑料袋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陈波心里想,这大半夜的把我弄出来,给我面前放了两个塑料袋子是什么意思?难道这里面放着给我的钱?要是有这些钱他们不拿着跑掉吗?难道这里面放的是凶器?他们把自己带出来就是来解决自己的?陈波不置可否,有点儿惶恐地看着这两个摆放在自己面前的塑料袋。
    “看什么看,打开吃啊?”杜峰笑着对陈波说道。“吃什么?”陈波有点儿茫然地看着杜峰,说道。“哎呀,客气个什么啊?”“吴导”打开了塑料袋,从里面拿出了两个饭盒。陈波看见“吴导”将两个饭盒推到了自己面前,打开了饭盒,一股炒面的香味迎面扑来,陈波的口水立刻流了出来,他咽了口唾沫,又看到杜峰从那个塑料袋里提出一袋子包子,包子还冒着热气。陈波看到一个饭盒里放着整整一饭盒的炒面,里面放着几瓣大蒜,另一个饭盒里是满满的一饭盒的猪头肉。
    “吃吧,陈老板。”“吴导”递给陈波一双一次性筷子,对陈波说道。陈波茫然地接过来,还是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些食物。“快吃啊?你天天吃清汤炖菜吃傻了?”杜峰说完,夹了一块猪头肉,放进了自己嘴里,大口的咀嚼起来。“给你,吃吧。”“吴导”递给陈波一瓣大蒜和一个包子,笑着说道。陈波茫然地接住,直到现在,他才确定这一切不是幻觉,他已经真真切切地闻到了这些食物的香味。陈波立刻夹了一片猪头肉,放进了自己的嘴里,然后又就着大蒜,大嚼特嚼起来。已经快3个月了,自己都吃的是清水炖菜,米饭,肚子里一点儿油水都没有。陈波刚刚吃了一点荤腥,他感觉到自己整个肚子都燃烧了起来。
    “慢点吃,这里还有醋。”杜峰指着一个小瓶子,笑眯眯地对陈波说道。陈波一边吃着炒面,一边往自己嘴里夹着猪头肉,就着蒜,吃着不亦乐乎。“慢点,慢点,都是你的。”“吴导”一边吃着包子,一边笑着对陈波说道。陈波满嘴都是食物,嘴上、脸上都是油,他就像是一个饿的快要死的乞丐,终于吃到了能拯救他性命的食物。
    杜峰和“吴导”吃了几口就没吃了,他们确实把剩下的东西都留给了陈波。“把那两个包子也吃了吧。”杜峰指了指剩下的两个包子,笑着对陈波说道。“吃饱了。”陈波打着饱嗝,满嘴的油光,他正在将饭盒里的剩下的一点炒面吃光。“慢慢吃,不着急。”“吴导”将筷子放进了塑料袋里,对陈波说道。“嗯。”陈波看了他一眼,继续低头吃着饭盒里的炒面。
    “这个在行业里就叫做‘偷食’了。”杜峰笑着说道。“在这里不是天天吃萝卜白菜吗?这个不算是大吃大喝吗?”陈波一边吃着炒面,一边不解地问道。“这怎么算啊,才花了几十块钱。”杜峰笑了笑,继续说道:“以前行业里老总上去的时候,都是饿的面黄肌瘦,上总的时候都得有人背着出去。现在的行业人性化多了,上面的老总怕把我们干行业把身体搞垮了,所以隔三差五的还让我们出来补充补充营养。”“哦,知道了。”陈波将饭盒里最后一点儿炒面消灭个精光,抹了抹嘴。
    这时,杜峰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掏出了手机,接通了一个电话,大声地说道:“嗯,妈。在了,在了,我刚刚下班,和同事刚吃完饭。弟弟工作的怎么样了?嗯,那就好,那就好。我这没准了,没事,等我忙完了就回去。哎呀,瞎担心什么,嗯,挂了。”说完,杜峰挂断了手机,把手机揣进了自己的裤兜里。
    陈波发现一个现象,这里每个人和家里人打电话的时候似乎才恢复了人性,而对付新来的“帅哥”的时候又感觉像是丧失了人性。杜峰将剩下的两个包子用塑料袋包了起来,他叹了口气,对陈波说道:“我在这里干了这么长时间,见过好几次包装了,其实谁没有家人,谁没有压力?你觉得我喜欢做我现在这个位置吗?每天都是做另一个人,做一个我自己都不喜欢的坏人。当和家人打电话时又成了一个好好先生,我的家人也怀疑我,也想让我早一天回去,我妈还病着,可是我回去了,我妈的病就能好了吗?最多是看着她难受,我也跟着一块儿难受。”
    杜峰顿了顿,抬头看着天空,继续说道:“所以我现在不能回去,我必须在这里挣到我的那笔钱我才能回去,挣到了那笔钱,我还能起上一点儿作用。每次网上老总下来请我们这些领导吃饭的时候,我看他们拽的二五八万的那个样子,说实话,我一点儿也不羡慕他们,因为我知道,我也会有那么一天,迟早的事……”陈波看着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或许,自己不说话,就是最好的回答。杜峰看陈波不说话,拍了拍陈波的肩膀,笑着说道:“你现在还不明白,等你见得多了,你自然就会明白了。”陈波依然沉默着,只是点了点头。“行,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回去吧。”杜峰说着,往电动车那里走去。陈波跟着他,不住地看着四周,他心想,自己现在出来,以后也一定有机会出来,他们现在已经相信自己了,以后逃跑的机会多的是,先拿到自己应该拿的再说。
    “陈老板,给你钱包,你先和我看一下帅哥去吧。”“嗯,好。”陈波接过了自己那个瘪瘪的钱包,跟着洪荣荣走进了“卧室”。
    “洪老板到!”陈波推开了“卧室”的门,说道。说这句话陈波自己都感觉到好笑,正在“卧室”里打盹的郑鲁迪和董先法立刻站了起来,看着洪荣荣。洪荣荣看到他们看管“帅哥”的时候在打盹,有些愠怒,他走到董先法面前,冷冷地说道:“让郑帅哥起来。”“起来,起来。”郑鲁迪拍了怕正在睡觉的郑海,说道。郑海立刻翻身站了起来,只穿着一个裤衩。洪荣荣走到郑海面前,他拿着郑海的手机,冷冷地对郑海说道:“帅哥,你这借了几天的钱,就借了1500块钱,你这是什么意思啊?”郑海今天的脸色稍微有点儿恢复了,他惶恐的说道:“我已经很努力地和他们借了,可是他们不借给我啊。”“你家里都不借给你,你是他们的亲生儿子吗?”洪荣荣话里带刺地说道。“是啊,当然是。”郑海连忙说道。“你以前那个厨师长,真的进过传销吗?”洪荣荣看了一眼郑海的手机,说道。“嗯,嗯,是,估计就是他和我所有认识的人说的,要不不会没有一个人不借给我钱,连我家人也不借给我。”郑海惶恐地说道。洪荣荣挠了挠头,他显得有些头疼,对着陈波几个“老板”说道:“你们先出去吧。”陈波推开了房门,径直走了出去。
    “731在不在?有什么进展没有?”陈波坐在一个角落里,悄悄地给他哥哥打着qq信息。过了一会儿,陈波的哥哥回应道:“在了。”“731情况怎么样了?”陈波连忙又问道。“他们说你发的定位不准,你没有出去过吗?”陈波的哥哥回应道。“731出去过,昨天我发的那个卫星定位的那张图片,那片白色的楼房里,就是戴氏骨伤医院旁边的一个小区里,小区的入口有一个小超市,我们住的地方在小区的最里面一个单元,大致有6层的样子。”陈波悄悄观察了一下四周的老板,确认没有人监视自己,又在手机上快速地写道。“嗯,我明天再给你问问那里的警察,他们老是推三阻四的,不好好给找,等我这段时间忙完了,我和爸爸过去找你。”“731嗯,我知道了,先不说了,有时间再聊。”陈波见“领导”杜峰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在qq群里将哥哥的qq屏蔽起来,将聊天记录删了个精光。
    “哎,你们以后邀约记得要邀约好的市场,这样的烂市场来了也留不住。”快要“吃完”夜宵的时候,杜峰一脸无奈的样子,说道。陈波看到他的表情,立刻明白了什么,他知道这个郑海由于借不到钱,已经被送走了。陈波在这里已经待了将近3个月了,这里的套路他已经明白了不少了。
    杜峰坐在那里,从鞋盒子里随手拿出一个手机,看着看着,杜峰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他扫视了一下众人,将目光落到了那个刚来这个寝室没几天的柴“老板”身上,冷冷地说道:“其他人先走,柴老板留下。”陈波站了起来,和众人一起朝门口走去。陈波在迈出门口的一刹那,看了一眼那个身躯十分佝偻的小伙子,只见这个柴“老板”面无惧色,一脸的坦然。陈波虽然不知道这个柴“老板”做了什么,但是陈波知道,今天晚上一定有事情发生。
    “啪!啪!!啪!!!”陈波躺在榻榻米上,听着隔壁“大领导”赵云殴打“柴老板”的声音。“说,你他妈给你哥哥都发了什么?有没有发位置信息?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样的损失?”紧接着陈波又听到了几声赵云打柴“老板”耳光的声音。陈波听着这种声音,有点儿辗转反侧。如果自己被他们发现自己和家里人联系,报警、发定位,自己也就是这样的下场,甚至比这个“柴老板”更惨。听着外面赵云持续地殴打“柴老板”的声音,陈波在黑暗中攥紧了拳头,咬着牙,自己被骗进这里,经历了这么多这辈子都不会再经历的屈辱的事,还不够吗?自己在离开这里的时候一定不要像他一样屈辱,对,一定不!
    给读者的话:
    传销在中国这么泛滥,传销份子行事这么肆无忌惮,难道真的是国家在暗中支持吗?我想大家都知道卖淫这一行吧,中国人民共和国宪法中明令禁止卖淫,但是这个行业依然遍地都是,甚至一条街道里都有好几家,还有那些酒店,宾馆到处都是;难道说是国家暗中支持卖淫吗?我想不是的吧,关于公安局为什么不管?原因大致有以下几点:
    一是抓捕主要犯罪嫌疑人难。主要犯罪嫌疑人就是B级别(经理)以上人员,往往躲在幕后,身居异地,遥控指挥,因此传销源头难以发现,组织者难以抓获,更有一些传销核心头目,在向下线发放奖金前,向执法部门匿名“举报”,同时毁匿证据、携款潜逃;
    二是调查取证难。传销有自身的特点,就是一级连一级,但隔级之间联系很少,资金传递无任何凭证,加上它活动的流动性、广泛性和传销人员的对抗性,造成认定犯罪所要求的证据锁链获取困难,而对新型的互联网传销犯罪,收集、固定证据更是难上加难;
    三是打击处理难。传销的蒙蔽性强,底层传销人员被蒙蔽,往往不配合,另外传销分子一般都不留证据,所以取证很困难。证据不完整,最终形最终导致很多传销分子逃过打击;因为下面的成员都属于被骗的人,构成不了犯罪,只能抓了又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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